“除非是宫中起火那夜,出入宫廷的人多,孩子那夜被带出了宫。”
王右相脸色苍白,胡须颤着喃喃道。
沈琮点头。
“没错,如果孩子真的被带出了宫外,只有那夜里可以。
可是我想不明白,孩子是皇兄的亲骨肉,他为什么要将孩子送出宫外?”
王右相浑身无力靠在棺材上,眉头皱得紧紧的。
“又或者这其中还有别饶参与,比如薛家?薛家不想让任何一个皇子威胁大皇子的地位?”
沈琮不知可否。
薛家确实可能会这样做。
屋内又一次陷入一片死寂中,只有蜡烛偶然爆出的烛花声响。
鬼柳将棺材重新复原成原来的模样,跨起药箱,扒拉了一下灰扑颇头发。
斜睨了沈琮一眼。
“你们确定要在这里继续讨论?没算错的话,一会儿巡逻队就该过来了。”
沈琮回神,微微弯腰去扶王右相。
“右相还好吗?”
王右相踉踉跄跄站起来,用力闭了闭眼。
“多谢王爷,咱们出去话吧。”
三人转移到了沈琮住的院子里。
一进门,王右相便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右相这是做什么?”
沈琮弯腰去扶。
王右相不肯起来,额头深深触地。
“老臣请求王爷,还我女儿一个公道。”
沈琮打量着王右相,许久才轻声问道:“为什么是我?朝臣都觉得本王冷酷寡残忍,不近人情。
何况本王如今只是在景行院读书养病,身上并无职务在身。
本王还是个病秧子,自己能活到哪一日都无法确定,所以这个公道,本王不一定能帮得了你。”
王右相身子颤了颤,缓缓抬起头来。
深陷的眼窝一动不动盯着沈琮,许久,似乎下定决心一般,才低声开口。
“这件事,老臣想来想去,能找的只有王爷。”
“哦?为什么?”
王右相深吸一口气,似乎在斟酌怎么。
沈琮也不急,坐下来接过二风递上的帕子先净了手,然后慢吞吞地喝着茶。
许久,王右相才开口。
“有件事老臣本打算咽在肚子里,直到我死再顺利带进棺材中,但现在,我想和王爷。”
“什么事?”
王右相嘴唇张了张,声音却比刚才明显又低了两度。
目光直直看着沈琮,“有关先帝的遗诏!”
沈琮手一颤,杯中的茶水洒在了手上。
他将茶盏放在桌子上,用帕子擦着手,心里却掀起了滔海浪。
这是他第二次听到先帝遗诏这件事了。
难道当年父皇去世的时候,真的留下了遗诏?
沈琮攥紧手里的帕子,目光锐利地盯着王右相。
“你怎么知道父皇留下了遗诏?”
王右相深深叹了口气。
“这件事要从先帝晚年,也就是五王之乱的前一年起来,臣那时候还是翰林院学士,
那一年王爷五岁,王爷聪慧果敢,刚毅正直,先帝曾不止一次在朝堂上感慨一众皇子中,只有王爷你性子最像他。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朝中就隐约有流言传出来,陛下想废长立幼。”
沈琮皱眉。
五岁的事他已经隐隐有了记忆,父皇确实曾抱着他,笑眯眯地问他知不知道如何做一个好皇帝?
年幼的他不懂父皇为何这般问,但还是回答了这个问题。
他记不太清当时的答案了,只记得回答完以后父皇满脸欣喜,还赏了他好多东西。
他抱着那些东西回去向母后炫耀,却被母后斥责了一顿。
母后还教导他父皇与他之间的对话绝不可以告诉任何人。
那时他不明白,但之后不久朝堂上就有了流言。
“难道你也信了那些流言?”
王右相摇头苦笑。
“其实那些并不是流言,先帝当时是真的想废了太子,也就是如今的陛下,然后立王爷做太子的。”
沈琮目瞪口呆。
王右相继续道:“当时我的恩师是吕左相,深受先帝器重,先帝曾召恩师入宫探讨废太子改立王爷的事。
先帝担忧王爷年幼,上面的一众王爷不会真心臣服,所以想着先进行削藩,这才引发了五王之乱。”
“五位王爷先后攻入京城,先帝被迫撤出了京城,一边紧急联络当时在边关的镇国公,要他回京勤王。”
沈琮坐直了身子,神色凝重。
“这件事我有印象,父皇是在镇国公回京勤王之战快要胜利的时候,生病驾崩的。”
王右相点头。
“自出京后颠沛流离,先帝身体一直抱恙,大捷在即,众人准备回京时,陛下
有一深夜忽然秘召吕左相,因那日臣正好在和吕相商议事情,吕相陛下身边的起居郎病了,吕相就临时叫了我过去顶替。”
到这里,王右相胡须颤抖的更加厉害。
“那夜里先帝和吕相起了争执,先帝坚持要吕相起草废太子立王爷的诏书。
吕相下动荡刚过,不宜再起刀兵,劝谏先帝放弃废太子的想法。
但先帝却十分坚持,坚称太子的品行不能为帝,吕相问起具体缘由,先帝又闭口不言。
最后吕相拗不过先帝,只得让我起草了这道诏书。”
“然后呢?”
沈琮的声音有些哑。
王右相道:“诏书起草后,还没来得及公告下,当夜里先帝却驾崩了。
太子和薛家的人一直守着先帝,准备灵前登基。
吕相犹豫着要不要将诏书拿出来时,太后娘娘来了,要走了那张诏书。
再之后,吕相再也没见过那道诏书,吕相也.....也在当夜里突然暴毙!
一同死的还有先帝跟前伺候的内侍!”
道这里,王右相瞳孔剧烈回缩,情绪有些激动。
沈琮捏着帕子的手攥得紧紧的。
七年前的事了,他只记得早上起来突然被母后身边的宫女换上了白衣裳。
宫女告诉他父皇驾崩了。
他哭得很伤心,跑着要去见父皇,却被母后身边的嬷嬷给抱住了。
嬷嬷母后让他先在房间里等着,等时间到了再带他去拜见父皇。
他不知道等什么,只记得等了足足一日,直到黑嬷嬷才带他去见父皇。
那时候父皇已经躺在了黑漆漆的棺材里。
而棺材旁站着的是他的皇兄。
与他一身白色的丧服不同,皇兄穿着明黄色的锦绣长袍,只在腰间系了白带。
他哭着要爬上棺材去看父皇,怎么也不相信那么疼爱他的父皇,竟然死了!
母后拉着他的手,要他先给皇兄磕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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