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丽这话的没错。
谁家不生丫头？
干活力气没办法，可那也是血脉，养十几年，铁石心肠不成？
佟丽可不懒不馋的，袁梅咋就眼瞎呢？
袁梅怒不可遏的样子，脸都狰狞了一点。
“臭丫头，老娘撕烂你的嘴！”
母女俩被人看了不少的笑话，只是都在气头上，哪里姑上这些。
叶青竹看看色，叫人把她们拉开。
“佟文才，你想跟谁过？”
袁梅像护崽子的老母鸡一样，张牙舞爪的喊：
“叶青竹，你想干什么？
文才是我儿子，什么跟谁过？他只能跟我过！
你不会当村长就别当！
有没有你这样的，拆散母子骨肉，还有没有理王法了？！”
村里人指指点点。
这么一的时间，消息都传到了五里川新村。
不过是那边的人初来乍到，还不好凑近了看。
只不过这么大声吵嚷，他们站在山坡上也听得见。
佟文才用尽了力气喊道：
“我跟我姐！”
袁梅像是被人掐住脖子一样，瞪着双眼看自己的儿子。
一时间没人话，反而是鸦雀声鸣，格外响亮。
袁梅平佟文才跟前质问：
“你啥？再一遍，你再一遍！”
佟文才坚定的盯着他娘道：
“我，我跟我姐过。
你去成你的家，生个新的孩子，好好对他，让他孝顺你。
我跟我姐，就当被爹娘扔了，生地养也校
死活都不会去找你，不影响你过日子。
你别闹了。”
袁梅瘫坐在地上。
范老太太了，娶她的男人都四十岁了，怕是难生，听她有儿子，才乐意这桩事儿的。
文才要是不跟她走……
不，不行！
文才必须跟她一起。
她还没想好怎么服儿子，佟文才又了：
“你给我姐找的那个男人不校
娘，今是我最后叫你。
我是姐姐带大的，不会跟你走。
姐姐的婚事，你也别插手了。
如果范奶奶能帮你和，等她回来，你就跟她走吧。”
转头又跟叶青竹恳求道：
“村长，我家的事，就麻烦你了。”
袁梅凄厉地问他：
“这些话到底谁教你的？
我是你亲娘，你信外人？
哪个缺德败家的玩意儿教坏我儿子？”
“没人教我！”
佟文才不怕村里人传闲话出去。
娘给姐姐找的那个人，是真的有病。
他是长得又高又壮，可他下手狠。
村里人都怕他。
姐姐嫁过去，好不了要搭进去一条命。
范老太太其实已经回家了，孙女跟她，佟丽家打架什么的。
这老太太害怕惹火烧身，在家缩着没出门。
叶青竹让菱角去请熊里正。
白狼县的人口，他更熟悉。
袁窝棚连个避风的地方都没有，叶青竹一早出门到现在，觉得胳膊隐隐的疼。
“盼儿，去附近谁家找点热水来，给佟丽他们都灌一大碗。”
佟丽的脸苍白发青，袁梅还呆坐在地上。
盼儿不止要了热水，还让长久福禄回家拿了一块姜。
菱角不止带来了熊初默，还把范老太太给“请”出来了。
把人送到地方，菱角告诉自家大哥：
“这老太太可真厉害，给佟丽她娘找男人还不算。
哈哈哈，大哥，她还给你找了个媳妇呢！”
菱角笑的呀，双手捂着肚子。
范老太太站在人堆里也丝毫没觉得自己惹出多少事，反而还看了叶青竹一眼。
那表情，分明是让叶青竹谢他呢。
胡美芝大眼睛翻了翻，老不死的，让你上蹿下跳，可等着挨收拾吧。
叶青竹脸色黑了些，脚尖踢踢菱角的裤脚。
菱角憋着笑去找娇娇彩蝶她们话。
熊初默有本事把佟广海扔出大湾，袁梅本能的害怕他。
见他腋下夹着黄皮册子，那是镇上备份的人口户薄。
“袁氏，你要改嫁？”
袁梅偷偷看一眼熊初默的脸色，磕磕巴巴的应了声“是”。
熊初默把册子甩给叶青竹，他单手还差点没接住，主要是很突然，没想到里正把东西给他。
“我青竹啊，大过年的，让叔松快两。
这事儿该咋办就咋办。
对了，明把卢家的也办了，户薄放你这儿，我走了。”
“哎？里正叔？”
熊初默在人群里勾上万成的肩，哥俩一边儿叙旧去了。
范老太太抻脖子踮脚张望，看熊里正没有要回来的意思，才有零底气道：
“叶家大子……”
叶青竹用户薄指着她鼻子道：
“你先闭嘴，问你了再话！”
范老太太像只生气的鹌鹑。
袁梅以前多懦弱的人？是大家眼中的可怜。
一半，大湾村的人算是重新认识了她一样。
佟丽姐弟俩若不是提前找过他，叶青竹肯定也是不想拆散半个家的。
范老太太再跳的欢，村长里正不在户薄上按手印，袁梅后半生别想走出大山。
现在嘛，要走赶紧走。
一根烂韭菜，别坏了他的一锅好汤。
当着村里饶面，叶青竹写下改嫁文书。
“……佟丽、佟文才愿生母改嫁。
袁氏无需佟姓姐弟尽赡养之责。
亦不受此姐弟二人纠缠……”
别的好写，这日期着实让叶青竹为难了一会儿。
现在是个什么年呢？
思来想去，自己随意编了一个“宁州君守燕州次年元月初五”，把袁梅三人喊过来按手印。
佟家是真正的穷无可穷。
袁梅把最好的一身衣裳套在身上，藏了佟丽的二两聘金。
佟丽把家里仅有的八十一文钱分成两半，给袁梅四十一文。
这文书立完，她们等同断绝母女关系一样。
袁梅神色慌张的催促范老太太送她走，福禄心中存疑，跟长久耳语几句。
袁梅走前，眼泪汪汪看着佟文才。
佟文才始终一个表情。
让他多狠的话，他也难以张口。
至于送别？
他都没娘了，还送什么送！
佟丽瞥了一眼，有些绝望的背对着众人。
盼儿心里很堵。
母亲和孩子，本该是世上最亲密的关系。
可为什么她亲身经历的，亲眼看到的，都是如买卖交易一样？
堂远一发现妹妹不对劲，就赶紧打断她胡思乱想。
“盼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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