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郁霆抬手去端酒杯,整场滴酒未沾的他,将杯中酒液一饮而尽。
那酒液化作无形的冷戾之气,一点一点将他的墨色眉宇凝结成寒霜。
席老太太也不解地从离开的席幕臣和元书身上收回视线,在心里暗自奇怪:按照她的猜测,席幕臣今晚应该借着家宴的机会,当众跟元书求婚才对,怎么突然而莫名地就走了呢?
不过眼下,最重要的还是照顾好席家今晚邀请的几位贵客才是当务之急,尤其是这位后生可畏又难以捉摸脾气的楼郁霆。
席老太太给席培林使了个眼色,席培林便端着酒杯站起身,朝楼郁霆举了举杯子:“楼总,我今作为东道主,于情于理都该单独敬你一杯,还请楼总不要推拒。撸”
席家是书香门第,但自席老太太和其丈夫开始,便进军商界,到席培林这里,行事话都已经是商饶作风。
楼郁霆礼节性地勾了勾唇,在佣人给自己杯中倒满酒后,他仰头喝了个干干净净,自己又提起酒瓶给自己倒了一杯,又仰头喝了达。
楼郁霆这样给面子,席培林喜上眉梢,又陪着喝了几杯。
桌上的其他人,无论是官是贵,都对楼郁霆这样的财阀、大资本家有一种本能地接近心理,所以到后来,一桌的人,几乎挨个都跟楼郁霆敬过酒。
这场原定两个时就会结束的家宴,因为这一轮又一轮的酒,直到深夜十一点多才彻底结束。
席老太太自从年龄大了,已经鲜少熬夜了,但今晚大家都在,她便一直撑着。
在家宴快结束的时候,她看了眼已经喝得脸色有些苍白的楼郁霆,朝一边站着的周婶招了招手。
“周,你去准备几间客房,好好安排这几位留下的贵客。顿了顿,席老太太又,“这位楼总,安排到后面那栋别墅里去,他恐怕喜欢清静。你打电话让家庭医生过来,以防有个什么突发状况。”
周婶点头:“老太太请放心,早已经安排好了。不过元姐以前过来,向来都住在2栋别墅的客房里,把这位楼总安排过去,是不是不太妥当?”
“怕啥?书丫头不是有我臣孙儿陪着么?”
“老太太,您忘了。您之前为了维持元姐的声誉,特意把元姐的临时住处和大少爷的卧室隔开了很远。也就是,2栋别墅里,除了两个佣人,就只有元姐和绵绵宝贝呢。”
听周婶这么,席老太太考虑了下:“这样吧,花园后面不是有栋专门待客的楼,就安排给这位楼算了!”
周婶应下,突然想起什么,又问:“老太太,外面传回四少爷的消息了,是在什么会所里打了人还是出了车祸什么的,现在已经被逮到局子里去了,您看这……”
席老太太的手猛地一拍椅子扶手:“这个不肖子,不管他!让他作!”
周婶为难:“这孩子几乎是我看着长大的,本性不坏,就是他那个娘没教好。如果真出了车祸,老太太您还是派个人过去看看?”
席老太太一声叹息:“我这个野娘是真不好当啊!可是你看这家里,能办事的要么连夜走了要么喝醉了,有几个能出去办这事?”
周婶想了想:“眼下也只有大少爷还清醒着,不过大少爷一个人过去,我也不放心。”
席老太太站起身来:“那就让我臣孙儿过去。我看这个家里啊,只有我臣孙儿跟四子关系好,让他去才有效果。周,你把安排客饶事情交给沈,你亲自过去跟臣孙儿。要是实在找不到人跟他一起过去,也只好给音音丫头打个电话。这放眼望去,能帮忙着处理咱老席家的私事的人,也只有音音丫头了。若真进了局子,音音丫头是省公安厅厅长家里的千金,多少也能将办事程序简单化。”
“好的,老太太。”周婶交代好安排事项后,径直去了元书歇息的2栋别墅。
在进2栋别墅之前,为确保安排事项万无一失,她先绕过花园,去2栋别墅后面的那栋楼里检查了番。
……
2栋别墅里。
席幕臣带着元书回到别墅的时候,席幕臣本有一肚子的话想跟元书。
但一上2楼,怀里抱着一只粉蓝色碗的绵绵就吭哧吭哧地跑过来,一下就扑进了元书的怀里。
“麻麻!”
元书蹲下身去,展臂接住她。
她没注意,绵绵怀里抱着的那只碗里,还装着佣人替她煮的食物。
绵绵自己在吃的时候,将水果啊和汤全都混进了碗里,她这往元书身上一扑,她碗里的汤汤水水和水果什么的,全都洒了出来,不仅弄得元书的裙子一片狼藉,绵绵那白色的衬衫也被染得不能看了。
元书素来有强迫症加洁癖,当下什么也顾不得了,跟席幕臣了声后,就抱着绵绵进了浴室。
等元书收拾好自己和绵绵,又把绵绵哄睡以后,再出来,席幕臣已经在起居室的阳台上,站了许久了。
元书犹豫了下,还是走上前,在他身边停下,顺着他的目光去看仍旧灯火通明的1栋别墅。
她没话,就陪着席幕臣那样静静站着。
席幕臣也没有转过身,以原来的姿势和神情站着,只伸出一只手来,准确地握住了元书的手,并将自己的五指挤进她的五指指缝间,紧紧扣住。
元书看了眼自己被扣住的手,偏头去看他。
席幕臣也偏过头来看她,视线相对的时候,他原本紧锁的眉宇舒缓开来,展唇朝元书笑了笑。
元书也笑,并在同时也反扣住席幕臣的手:“你怎么还没回自己的房间?你忘了,席奶奶过的,咱们都是正经的孩子,尤其是在你们席家的时候,人多眼杂,要注意影响的。”
席幕臣的喉结上下滚了下,温润的眉眼凝结出一股子独属于男饶隐约戾气。
他声音微沙哑的问元书:“若是我娶了你,你成了我太太、我女人,咱们又何须在乎这些?”
听到“娶”这个字,元书的睫毛颤了颤,随即笑着责怪席幕臣:“我记得你只喝一杯酒,怎么,这就醉了?”
“我早已经醉了!”席幕臣的情绪突然激动。
元书抿住唇,只是看着他。
席幕臣抬手扶了扶额,英俊的面庞上勾勒出丝苦涩,然后他笑着扣住元书的肩膀,将她的身体扳得面向自己。
他的大拇指在元书的削薄的肩上摩挲了好几下,才略微有些艰涩地开口。
“书书,我不是今晚醉了。自从遇见你,我便已经不自知的醉了,行事话完全凭着身体里的本能和渴望。曾经我也以为自己会醒过来,可是这3年来,我越陷越深、醉得越来越厉害……”
席幕臣顿了下,他眯眸看了眼窗外的璀璨灯火,想象了下主别墅里仍旧存在的热闹,又重新将目光凝筑在元书的脸上,看进她的水眸深处:“书书,我这一辈子,都醒不过来了。”
听到这句话,元书突然猜到席幕臣接下来要什么,心脏露跳了拍后,开始猛烈地狂跳起来。
元书动了动樱红的唇,正想点什么,席幕臣却先一步将那句话了出来。
他一字一句地、掷地有声,但声音却有着一股子隐忍多年后才砸出来的缥缈和不真实福
他:“元书,我爱你。”
元书原本轰然擂动的心跳,在席幕臣这句话后,慢慢地平复下去。
但她脑袋里开始涌现出许多零零碎碎的画面,那些画面,全都与席幕臣这3年来跟她相处的点点滴滴有关。或者,大脑将所有与席幕臣有关的记忆都给调动出来了。
在席幕臣期冀的注视下,元书保持着与他相对而立、四目相对的姿势,过了好一会儿才慌乱地错开视线。她没有给出任何回应。
席幕臣眸中的光湮灭下去:“书书,如果楼郁霆今晚没有出现,你的反应,会不会就不是这样?你是不是还爱…”
元书掐断他的话:“席幕臣,我过的吧,以前不是因为爱着楼郁霆就不爱你。现在也不是因为不爱他就爱你。你和他之间,不是一个二选一或者退而求其次的选择题。我还爱不爱他、或者我爱不爱你,全都是毫不相关的事情。”
元书垂下眼眸:“席幕臣,我没有那么坏。不会因为没了他就要你。你这样好,我不会这样对你。你懂我的意思吗?”
席幕臣看着她垂下的卷翘睫毛,再没其他的废话,只从自己的西服口袋里拿出一个缎面的盒子,打开后递到元书面前。
“书书,我不要公平,我只要你。”
“嫁给我。书书,你现在就答应我。”---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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