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大哥，过年用的钱，我已经给过了。
一百五十块钱加上给他们送去的米面粮油、蔬菜。
足够他们过一个富足的新年了。
不能再给他们钱了。”
姚姬轻轻地将牛宏的手从口袋里拉出，紧紧握在手里，看着牛宏的眼睛耐心地解释。
“好吧，你觉得合适就好。”
牛宏着，正想将姚姬拥入怀中，就听一声惊呼。
“哥，哥，快看，下雪啦。”
姚姬看向牛宏嫣然一笑，轻声道。
“你去陪陪鲜花吧，我去做饭。”
牛宏望了眼灰暗的空，雪花洋洋洒洒自空中飘落，这已经是1961年冬的第四场雪。
……
“邦邦邦。”
“娘，我回来啦。”
南风在大门外将自行车支好，上前敲门。
时间不长，大门被从里面被打开。
“南风，菜卖掉了没有？”
于淑珍看着自己的二儿子，急切地询问道。
“娘，在东郊市场碰见我姐了，她不让卖，是留着让我们过年自己吃。”
“这么，菜你没有卖？”
南风眼见于淑珍话的语气越来越严厉，连忙一撤身，徒自行车旁边。
“娘，你看，这是姐夫送给我的自行车。”
正想发脾气的于淑珍看到面前的自行车，眼前一亮。
脸上也露出了笑容。
“南风，明，你把自行车骑到市场上卖掉。”
“娘，干什么啊，这是我姐夫送给我的礼物，不能卖。”
刚到手，还没捂热就要被卖掉，南风什么也不同意。
于淑珍看到二儿子胆敢顶撞自己，眼眉瞬间倒竖起来，怒吼一声。
“南风……”
不等于淑珍发飙，南风急忙从兜里掏出姚姬交给他的钱，递了过去。
“娘，这是姐给的过年钱，一共是一百五十块，你收好。”
“……好孩子，还是你姐孝顺啊，娘，没白疼她。”
于淑珍接过钱，恼怒的表情瞬间消失，想起姚姬的好，鼻头一酸，眼睛里掉出几颗晶莹的泪珠。
“南风，你姐现在还好吗？”于淑珍的语气里有些哽咽。
“好，好得很。”
南风非常自豪地回答。
于淑珍闻听，猛地一愣，连忙擦干眼角的泪花，看向二儿子，道。
“那个乡巴佬牛宏又欺负你姐啦，告诉娘，他们现在什么地方，看我不去削他。”
“削我姐夫？
娘，你别逗了！
我姐夫在三筐街有套大别墅，俄罗斯风格的两层楼，上面还带了一层阁楼，自行车他都有五辆，你去削他？”
南风看到于淑珍已经顾不得跟他计较，连忙将自行车推进院子，将上面的包裹解了下来。
于淑珍站在大门外看着漫飞舞的雪花，一颗心凌乱了。
一个来自偏僻得不能再偏僻的乡下穷子，在哈市竟然有别墅？
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
一定是南风这子害怕自己，故意编造的谎话。
想到此处，怒吼一声。
“南风……”
正费力拖着包裹要回屋的南风，听到于淑珍的语气不对，连忙停下脚步，看着于淑珍道。
“娘，啥事儿啊。”
“你子长大了，会糊弄你娘了，是吧。”
“我，糊弄你？”
南风被于淑珍的话弄得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一个乡下来的穷子，怎么会有别墅？你不是糊弄我，你是在干啥。”
于淑珍有些气糊涂了，忘记了她发脾气的对象还是一个未成年的孩子。
“娘，三筐街十八号，不信你自己去看。”
南风着，拖着包裹转身就要走，差点跟迎面走来的东风撞个满怀。
“南风，你姐住在三筐街十八号？”
“对啊。”
“姐夫有五辆自行车？”
“是啊！”
南风的话音未落，就见东风像兔子一样，飞快地跑出了大院。
“哎，哥，你倒是帮我抬抬啊，这怪沉沉的。”
南风看着东风离去的方向，是一脸的愤懑。
于淑珍看了眼南风，轻轻关上大门，跟在东风的身后，迎着漫飘舞的雪花，向着三筐街走去。
……
“来，来追我呀，快来追我呀。”
牛鲜花回头看向狐狸崽子，逗弄着。
“砰砰砰。”
剧烈的敲门声，将毫无防备的狐狸崽子吓得猛地向前一窜，前肢紧紧抱住牛鲜花的腿，的身躯禁不住颤抖起来。
牛宏看到大门口探出的脑袋，眉头微微皱起。
拍了拍身上的雪花，迈步走了过去。
“东风，你怎么来啦？”
“姐夫，一听你住在这里，我就迫不及待地过来了。想看看你和我姐生活得咋样？
咦，我姐呢？”
东风走进大院，四处打量，没有看到姚姬。
“在厨房呢！”牛宏微笑着回答。
“咦，姐夫，你这里怎么有这么多的自行车啊！”
着话，东风的目光落在停放在大院里的自行车上，再也不愿意挪开。
“嗯，你去挑选一辆吧。”
牛宏嘴角一撇，脸上露出一丝耐人寻味的微笑。
“谢谢姐夫。”
“呀，东风来了，一会儿留下吃饭。”姚姬腰里扎着围裙，站在房门处，招呼着。
“姐，吃饭？你们家一吃三顿饭啊？”东风惊讶地看向姚姬道。
“我们家吃四顿。”
姚姬没好气地横了东风一眼，心，缺心眼的家伙。
“姐，你先等一下，我选一辆自行车。”
东风着，开始在四辆自行车里仔细挑选了起来。
看到那辆崭新的永久牌自行车，看了又看，摸了又摸，和南风一样的爱不释手。
沉思片刻，抬起头看向牛宏道。
“姐夫，这辆车给我行不？”
“不行，这辆自行车是别人送给你姐夫的礼物。”
不等牛宏回应，姚姬直接开口拒绝。
“哦，那我要这辆吧。”
东风悻悻的用手一指放在中间的那辆自行车。
就在此时，没有关上的大门处，走进来一道瘦削的身影。
一双眼睛睁得溜圆，透过漫飘舞的雪花，细细地打量着眼前的一切，一张嘴惊讶得再也合不到一起。
“娘，你来啦。”
看到飞雪中站立着的身影，姚姬急忙跑过去，挽住了于淑珍的手臂。
“姬呀，你……你们住……住在这里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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