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焉看着这青年子，嘴角轻轻一挑，眼神却带着轻蔑。
若不是看在同族的份上，他刘焉也懒得搭理这位狂生。
不知道，你这先声夺饶套路，老夫经常使用吗？
看着刘巴略显稚嫩的样子，也不由的叹息。
刘氏宗族，人才凋零啊！
刘巴看出刘焉的不屑，也不等刘焉回话，自顾起身，转身就要离去。
刘焉一看这毛头子还来了脾气，也被气笑了，直接喝止住刘巴。
“好个狂生，今日你要不给老夫个明白，也不要离开益州了！”
听着刘焉的怒斥，刘巴嘴角微挑，这才转身回话。
“州牧大难将临，还浑然不知。”
“巴好心提醒，却要被州牧怒斥。”
刘焉有些不耐烦，刚双修一半被打断，要不是看在同宗的份上，老夫都想砍了你，知道吗？
修行之人，最忌讳被打断，很容易走火入魔的。
而且这子还入戏这么深，让刘焉有些不耐烦。
他没有话，脸色已经露出怒意，狠狠的盯着刘巴。
刘巴一看刘焉这表情，先是轻笑一声，这才幽幽的道。
“州牧驱赶南蛮前去汉中，想拖垮段攸。”
“州牧好像忘了，当年皇甫嵩也用了一样的办法，而且还是八十万俘虏。”
刘巴这轻飘飘的一句话，刘焉感觉一桶冷水把自己浇醒。
他现在好像明白了，为什么段攸去修路，这是从西凉运粮。
传言武威段家富可敌国，这难道是真的？
刘焉想到这，不由倒吸一口冷气。
刘巴一看刘焉这表情，这才点零头，看来州牧已经明白了。
“世人都，段家军略无双。”
“其实段家最厉害的不是军略，而是治民。”
“在下来蜀郡之前，曾在汉中游历半月。”
“如今汉中各郡不仅安定，那帮蛮人更是被段攸组织开荒。”
“这段攸也是有魄力之人，拿出战马来耕田！”
“州牧觉得这样的人，仅仅依靠驱赶蛮人就能把他拖垮？”
刘焉听着刘巴这一解释，脸色也不断的变色。
他真的有些觑了这段攸，更觑了西凉的实力。
在他眼里，西凉人也就是勇武，治理地方，粗暴的很。
他有些后悔，当初陛下建议段攸前来汉中，他该拒绝的更坚决一些。
刘巴眼看刘焉已经意动，还需要再加一把火。
“在下前去汉中之前，曾接到大儒蔡公的邀请，随他一起修建书院。”
“在下到汉中后，荆州庞德公，司马徽，巴蜀秦宓、焦周、黄权已经前去。”
“如今杨家投靠段攸，李家也有些意动。”
“若是州牧还是放任不管，那结果只有一个，州牧必将会被段攸联合各家把您架空！”
刘焉听着刘巴这详细的分析，额头上的冷汗也不断流下。
他不像段攸，不知道大儒蔡邕的号召力。
汉中不缺钱粮，不缺武勇，若再加上能吏治理。
他汉中的势力，已经不是刘焉所能打压的了，很可能如同刘巴所，联合这帮大族架空自己。
他本打算，让段攸和这帮大族互斗，自己从中制衡。
可没想到，自己这次出招，段攸轻松破解。
想要降服他，根本不可能，更别引导他与大族互斗。
刘焉缓慢起身，恭敬的向刘巴行礼赔罪。
“本官失礼了，还请先生教我！”
刘巴坦然受了刘焉一礼，随即朗声道。
“州牧的谋略不错，驱赶南蛮拖垮段攸。”
“可有一点，州牧没有注意到，那就是打压杨松。”
“据在下所知，杨松每月都从巴蜀各地，运往汉中钱粮。”
“若没有这些钱粮，仅仅依靠西凉的输送，他段攸也支撑不了汉中的消耗！”
刘焉一听点零头，这确实是自己的疏忽。
他隐隐听到传言，这杨松日进千金，看来传言不假啊！
刘巴见刘焉点头，接着继续献策。
“我听段攸有两位夫人，蔡邕之女更是陛下赐给段攸的，所以破例娶蔡琰为平妻。”
“蔡邕为何这么支持段攸，看好段攸是一点，为女儿争宠才是这位大儒的心思。”
“州牧只需举荐蔡邕为越嶲郡太守，举荐姜囧为牂柯郡太守。”
刘巴完这些，就不再言语，等待刘焉的思索。
一开始刘焉也是疑惑，这子献的什么策，这不是资敌吗？
可他细细一品，越发觉得这策略不凡。
越嶲、牂柯这两郡，历任益州刺史都放任这两郡。
两地通往群山遍布，还有不少瘴气，南蛮横校
可这两郡送给段攸，不仅可以拖累汉中的发展，还能激化段攸内部的矛盾。
当初就有一个郡守，段攸两个派系可能没有纷争，突然多出来的两郡，谁不想好好表现一下？
这才是其中之一的好处，还有另一点，让刘焉更加满意。
任岐、贾龙想要外放郡守，本来跟刘焉求这两地的太守。
现在被段攸这边人截胡，益州本土世家能没有危机感吗？
尤其贾家和任家，意见最大。若是段攸吃相太难看，其余各家意见也会不。
无需自己挑拨，这帮家族就会在那两郡给段攸下绊子。
第三点，段攸修建学院，离开蔡邕的名号，学院的号召力会直线下降。
段攸想收获人才，打出名声的计划，估计再次破产。
若是段攸让那两位拒诏，不去赴任，他刘焉会更加开心。
只要两人不去赴任，段攸就会告诉下人，他的志向只有汉郑
不管是益州各族会对段攸疏远，他的手下也会离心离德。
一个的汉中太守，无法匹配他们的野心。
刘焉看向刘巴的目光慢慢的变的温和，这个后辈子弟不简单啊！
“好，就按照先生所，举荐蔡邕和姜囧。”
刘巴看着果决的刘焉，目光也变的友善，随即再次献策。
“州牧可交好武威张猛，河东董卓，长安皇甫嵩。”
“若他段攸真的能掌控三郡，那我们可以使出骄兵之计。”
“等到合适之日，与那三位郡守一起向段家发难。”
刘焉一听这计策，不由的哈哈大笑。
刚才头顶上的阴雨，瞬间变成晴空万里。
他走到刘巴的身边，牵着他的手，跟自己同席而坐。
自己这位后辈是个大才，跟下名士相比，丝毫不弱。
半月之后，汉中段攸这边学院已经组建成功，已经开始了授课。
各地的开荒，也是顺利的进行，至于各个厂子，也开始了修建，那些妇孺陆陆续续的接到厂里。
眼看一切顺利，段攸难得回家休息一下。
他一边悠闲的听着蔡琰的抚琴，一边接过柔儿递给他的清茶，好不惬意。
一位下人匆匆的走来，杨松求见。
段攸皱了下眉头，示意下人将杨松带来。
这边段攸继续听着琴声，杨松走到凉亭跟前。
他先是大声痛哭，接着双膝跪地，向段攸求救。
“主公，你可要救救属下，一定要救救属下！”
蔡琰的琴声也停止了，她和柔儿都看向哭的凄惨的杨松。
段攸也有些意外，连忙来到杨松跟前，把他扶起。
“你先起来，好好，谁欺负你了，我给你做主。”
段攸的这话一落，杨松先是抽搐一下，接着哽咽的道。
“主公，我的货，我的钱，全被州牧给扣下了！”
“属下费尽心思，就赚了这点钱，如今全都被那杀千刀的刘焉给抢了！”
“现在不赚钱了，就是主公的货款，属下都没有了！”
段攸一听这话，眉头不由的紧皱。
看着杨松这伤心的模样，他都有些无奈。
这位是真伤心了，心爱的钱财飞了，这不是要了他的命。
“官府是以什么名义扣押你的货物的?”
杨松一听段攸这话，愤怒的道。
“他我没交赏税，我哪敢偷税，都如实交的！”
“他这是嫉妒我赚钱，他是看咱们汉中好，故意打压咱们。”
杨松的这段气话，还真让他对了。
段攸安抚了杨松几句，跟他这批损失的货物不跟他追究，这杨松才不舍的离去。
这边杨松刚走，蔡邕和姜囧又联袂前来。
两人把朝廷的诏书递给段攸，这让段攸有些困惑。
这刘焉什么意思，打一棍再给一个甜枣。
就这样安抚自己，不应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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