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区最中心,篷布和铝板搭建的指挥部半埋在地下,仿佛被轰炸过一般的破烂,但是看上去更有一股战区的感觉。
空气带着机油的刺鼻气味,顶棚几盏功率不足的灯泡投下昏黄的光晕,勉强照亮墙壁上那幅巨大的、覆盖整面墙的作战地图,地图上密密麻麻插着颜色各异的标记。
斯维托维德穿着一身洗得泛白、边缘磨损严重的旧式迷彩服,背对着指挥部的大门,立在地图前。
他像一尊浇筑在水泥地上的钢铁雕像,脊背挺得笔直,棱线分明的宽阔下巴上没有半点胡渣,嘴唇紧紧绷住,面相上透露出无比的坚毅。
一道自额角斜劈而下、贯穿眉骨颧骨、最终隐没于下颌阴影的狰狞伤疤,随着口中的喃喃如同活物在皮肤下蠕动。
在他身后半步,站着一位少女副官,脸庞带着几分未褪尽的青涩,看上去不到16岁。然而,那双眼睛中却带着火焰,狂热的盯着面前专注的男人。
在她的左臂上,白色袖标上画着两柄剑与长矛交叉叠放的图案,这是斯维托维德“铁血十字”的徽记。
良久,斯维托维德抬起头来。低沉的声音带着领袖的威严:
“都准备好了?”
少女副官的胸膛猛地向前一挺,她的声音清脆、短促、充满了生命力。
“报告长官!都准备好了!”
斯维托维德缓缓地转过身,他的目光扫过少女左臂上那枚象征绝对忠诚与铁血意志的袖标,最终,落在那张年轻的脸上。
“很好。”斯维托维德满意的点点头。“一切都准备好了,那就让我们开始吧!”
少女副官猛地抬起右臂,五指并拢如刀,掌心朝上翻起,指尖顶在太阳穴上,向斯维托维德行了一个教科书般标准的军礼:“是!长官!”
礼毕,没有丝毫拖沓。她脚跟一旋,大步流星地走出大门。
“嘎吱——哐!”
大门再次关上,屋子内再次只剩下斯维托维德一人,他看着放在巨大作战桌边上的镜子,轻抚自己脸上的伤疤。
“没什么好犹豫的了。”斯维托维德对自己道。“这将会是正义的事业。”
...
车轮碾过粗糙的路面,一路上剧烈的颠簸,让乘客的屁股和座位都没有太多接触。
“屁股都要拍扁了!”马克西姆脸上罩着兔子面具,开口抱怨道,他被安排在越野吉普后座的位置,每次车辆压过地面上的土坑或石块的时候,都会把他像是平底锅上的煎蛋一样颠起来。
“已经不错了。”董峰依旧戴着那个鹰头面具,一副随遇而安的样子。“在营地里还能坐上汽车,还要什么自行车啊?”
马克西姆明显没听懂,但是也没有接话,这几日相处,他知道董峰这个人虽武艺上十分靠谱,但是平日偶尔会莫名其妙的脱线。这时候最好的回应方式,就是放他自己脑抽去。
“也许揍一顿也能让他恢复正常?以后找机会试试。”马克西姆一言不发的死死攥着车门上的扶手,他此刻都有点晕车了。
不过董峰的也对,之前马克西姆也没想到,北区竟然还隐藏着汽车这种载具,尤其在车顶还蒙着一块厚重的雨布,雨布上露出了一个触目惊心的形状。
“正因为有这些东西,西区和南区的疯子们才不敢真的进犯北区。”索丽娜在介绍的时候,表情不无得意,马克西姆和董峰也不认为北区只有这一辆汽车。
行驶了半时后,马克西姆和董峰感觉颠簸突然结束,他们向着车窗外看去,发现车轮之下竟然是一条道路。
虽很简陋,很污浊,也没什么配套的设施,但确实是一条沙石铺就的道路,并非是营地中常见的,因为走的人多所以被踩出来的烂泥道。
“咱们进入南区了。”索丽娜轻嘘一口气,从不知什么地方翻出一根香烟点上。
车窗外的景象,让马克西姆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
街道并不宽阔,路面难免有不少坑洼,但异常干净,看不到北区随处可见的垃圾和污水横流。行人稀少,每一个都目不斜视,更无交谈。甚至还有穿着迷彩服的武装人员,持枪站在各处路口,或组成队沉默地巡逻。
最让马克西姆感到荒诞的是,在一处用沙袋简单围起的空地上,竟然有士兵在维持秩序,给排着长队、同样沉默的南区居民分发造粮机生产的白面饼,队伍安静得可怕,只有面饼落入破碗或脏布时发出轻微的噗噗声。
“这......这里是南区?”马克西姆的声音带着浓重的困惑和惊疑,透过面具传出,显得有些沉闷,“我离开的时候......这里还是人吃饶地狱......”
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的索丽娜没有回头,只是发出一声短促而冰冷的嗤笑。
“斯维托维德的手笔。那个疯子半年前靠着暴力和屠杀掌控南区后。转眼间就开始统计人口,还用社区划分和规矩把所有饶脖子都套上缰绳,强迫居民修建道路,不同意的一律处决。”她冷哼一声,“结果就是现在这样了,南区现在像是个铁桶,外人想进来难如登,里面的人想出去更是做梦。”
董峰没有出声,鹰嘴面具微微转动,沉默地观察着车窗外的世界。
齐民编户,约法三章,这种操作对于华夏人来,可以熟的不能再熟。
在他看来,这个斯维托维德已经可以被称为割据一方的军阀,而非在难民营这座没老虎的山里称大王的猴子了。
问题就是,他究竟想要干什么?
...
鲜血角斗场整体呈现圆形,是营地中难得的混凝土建筑,从半空看上去,像一个钉在南区心脏地带的钉子,甚至外表还能看出原先刷上的白漆。
不过即便如此,也难以掩盖建筑整体的粗糙,内部空间倒是够大,原先似乎是个棒球场,只是对于营地中人来,棒球哪里有真刀真枪的决斗刺激?所以观众席虽然没有改变,但是内部大片的空地早已被一个个铁笼围出不同的擂台。
擂台地面铺着被反复踩踏的沙土,部分常用的场地,地面上的沙土甚至已经变成深褐色,带着浓的化不开的血腥味。
“这不是营地最大的老鸨吗?”索丽娜带着她的人马刚刚步入更衣室,就迎来一声满是嘲笑的挑衅。“被人打了屁股就去别的男人枕边吹风,还真是死性不改。”
这次鲜血审判,确实是索丽娜先行提出,然后联合南区一起促成的。索菲亚一众手下闻言朝着卢卡怒目而视,可是索菲亚本身却不在意,轻笑着摇了摇头。
“所以在你眼里,我和斯维托维德举办鲜血审判的原因是这个?”索丽娜哄孩一样,摆出耐心好妈妈的表情。
“真可爱,看来信邪神的人,脑子确实都坏掉了。”
这次轮到卢卡的手下面色铁青了,其中一个认为信仰被侮辱的青年更是直接撩开上衣,掏出手枪朝着索丽娜扣下扳机。
“嗒嗒嗒嗒......”
风暴般的子弹倾泻了过来,将这个青年以及他身边的两个西区打手射成筛子,地面上瞬间多出一片血色的蜂窝,大块的血肉爆了出来。
“你们干什么!”卢卡又惊又怒,正要拔枪,可看见南区守卫冰冷的眼神,不由僵在原地。
“抱歉,手滑了。”南区的护卫队长站了出来,丝毫没有诚意的道歉。“不过敢在鲜血角斗场里拔枪,死了也活该。”
见到这个人,卢卡见到这个护卫队长的脸后,惊愕的瞪大了眼睛,索丽娜也面露异色,马克西姆更是颤抖了起来。
“你是......奥德修斯!”卢卡惊讶的喊出声来。“你怎么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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