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昭只觉得，自己快要被淹没了……
她从来不知道，原来两个人之间的结合可以这般猛烈。
一开始，她的手紧紧抓着身下的褥子，全身都几乎要蜷缩起来。
霍衍不断吻着她，呼吸都加重了不少，他抓着她的手，与她十指相扣。
积攒了一夜的情绪释放出来，他吻着她的脖子，已然没有了先前质问的语气，
“昭昭……放松……”
他的额间落下一滴又一滴的汗，落在她身上。
元昭全身湿透了。
一时之间，她都分不清自己脸上是自己的汗和泪，还是他的。
慢慢地，她的思绪已经混沌不清，几乎要哭出来，抓着霍衍的后背，
“别……不……不要了……”
霍衍的记忆都有些恍惚，他想到时候她不愿意写夫子留的课业，不愿意练习骑马射箭的时候。
他向来对她严厉，她就总和他撒娇，也是这般娇软喊着“不要……”
“不……不要……不想……”
元昭已经带着些哭腔喊了好几遍，却发现每喊一遍男人就好像更兴奋了些。
终于趁着间隙，她搂着霍衍的腰，头抵在他胸前，想要靠贴近些来缓解。
霍衍终于稍微停歇了片刻，他捧起她的脸，仔细借着半根烛火端详她已然潮红的脸。
他喉结滚动，低头吻她。
元昭终于得以休息一会儿，她迎合着这个吻，甚至比平日更加主动些。
唇齿交融间，整个房内只剩下烛火霹雳的炸开声。
两人再分开时，霍衍似乎也找回了自己的思绪。
他还捧着她的脸，另一只手揽着她的腰，不断摩挲着，
“想起来了么？”他低低问道。
元昭呆呆看着他，愣了片刻才明白他的问题。
她的唇向前一伸，咬在了他的唇上。
“反正……”她有些愤愤道，“没像你一样干过这样的事……”
霍衍“嘶”地一声，表情却没有丝毫变化，可见是不痛的。
见她生气，他想吻她，被她避开，便只在她的侧脸上落下一个吻。
“我有错，”他盯着她，坦然承认，“但我失去过昭昭一次，不想有第二次。”
元昭转过头来，与他对视，目光却是有些落寞，不知怎地，鼻子一酸，落下一滴泪来。
见她这般，霍衍将她放倒，替她吻去眼泪，忽而一笑，
“昭昭，把眼泪留着，一会儿再哭……”
完再度吻上她的唇。
……
有邻一次的经验，霍衍掌握到了技巧与方法。
元昭不仅被他翻来覆去折腾了个遍，还要冷不丁被问到什么问题。
“昭昭……喜欢吗……？”
“昭昭……到了吗？……”
“昭昭……翻身好不好？……”
元昭已经精疲力竭了，他还不知餍足般，一次又一次。
后来，那根蜡烛都已经要燃尽了，外头都露出光来。
不知什么时候话题又绕了回来，她听见他问，
“多塔怎么威胁的你？”
元昭几乎已经要昏睡过去，神智都有些不清楚了，循着脑子里原本的记忆回答，
“他……他拿霍平昌做交换……若我不听，便将霍平昌……的消息告知所有人……画像就是警告……”
她含糊不清的回答，霍衍却是猛地停下了动作。
等到元昭反应过来时，她睁开眼，霍衍就这么看了她好一会儿。
她这才意识到自己了什么。
“没什么……”她笑了笑，抬手摸了摸他的脸，“我这不也被你救回来了，他也还没迎…”
霍衍却是一个起身，他抬起她的双腿，手抚上她的膝盖。
她的双腿光洁如璧，一丝伤痕都没樱
但他忽地问道，“还疼么？”
元昭全身酸痛，抬手都无力，以为他问的是别处，闭眼点头，“疼……”
直到他下一瞬脸贴近她的腿，吻上她的膝盖处，她才清醒过来，想到了什么。
再看霍衍眼底压抑的情绪，很显然，他知道了什么。
“你……都知道了？”她试探问道。
霍衍俯身，与她一同侧躺下来，将她紧紧抱入怀郑
他没有回答，但元昭已经明白了答案。
她轻轻搂住他的腰，唇角扬起一个笑宽慰他。
她甚至微微屈膝，像是想证明什么似的，语气轻快，
“没什么，真的没留下什么病根，也不疼了。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地在你面前吗？”
霍衍依旧沉默，目光却黯沉得像覆了一层深深的乌云。
他看过太医院的记录，上面，她的腿因伤寒早已落下病根，很难再彻底调理好。
甘棠告诉他，那年大雪里她就那样在勤政殿前跪了三三夜，只为为他求一纸赦令。
等被送回长春宫时，已高烧不退，呼吸微弱，迷迷糊糊间嘴里还在喃喃唤着他的名字。
那段时间，她的身体几乎垮掉。
最初的两个月，她完全下不了床，连翻身都需要人扶。
后来，她艰难地开始走路，但膝盖的疼痛却如影随形，大半年里病痛缠身，郁郁寡欢，甚至不愿见人。
直到他从边关回京，她才强撑起来，但彼时已经被赐了婚。
他也是后知后觉才想起来，那年他回来时，她脸色苍白，瘦得几乎让人不敢认。
只是那时他沉浸在父叔俱亡和战败的悲痛中，根本没有去探知背后的缘由。
甚至在得知她要嫁与他人时，也只是遥遥相送。
而这么多年过去，每当气微寒或湿冷，她都会疼痛发作，整夜难以入睡，甚至连站起来都成了煎熬。
霍衍闭上眼，将她抱得更紧些。
他的下颌轻轻抵在她的肩上，喉间有些哽咽，眼眶微微泛红，却始终没有让泪水落下。
埋首在她颈窝处，他低低地开口，声音里透着深深的自责和心疼，
“真傻……”他的声音沙哑，却又温柔得像一场叹息，落在她耳边，轻得让人心酸。
“都过去了……”元昭只是轻轻道，“况且……我没别的能为你做的……”
年少情窦初开时，爱是轰轰烈烈，甚至可以付出一牵
她不想他背上叛国之罪，也想要救下霍家所有人。
几乎是循着本能去做的。
当年被赐婚后，她想过放下所有，和魏少卿就这样好好过日子。
起初还住在京城时，偶尔能见到霍衍，尤其是有了元慕声后，每每在元成那，看到他蹲下身与慕声交谈的画面，她总神情恍惚。
可她也知道，念念不忘，于她，于他，于魏少卿都不好。
于是她很努力，很努力强制自己不再去想他，很努力与魏少卿成为恩爱夫妻。
那时魏少卿的确对她也很好，她更不想伤害他。
所以最后决定一走了之，抛下所有跟随他去了扬州。
时间总会冲淡一切，当她以为真的就能这样和魏少卿白头到老时，却发现自己从一开始就是被欺骗的。
可霍衍，也是孤苦一人过了这十多年。
“昭昭……”他在她耳畔轻轻唤她的名字，抬起头来注视着她。
她低低“嗯”了一声，两人目光相对。
“我爱你。”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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