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茹哇哇的哭,哭的纪榕太阳穴直突突。
“一块磨剑石而已,你长兄岂会觊觎?还有,四月坊的拍卖交易那般隐秘,他又怎能知道是你拍下的?”他皱眉问道。
闻言,纪茹的哭声一顿,满脸懵懂的反问,“是啊,他怎会知是我拍下的呢?”
一双哭有些红,但没什么泪的眼睛巴巴的看着纪榕,让他好想叫人将陈府医再叫回来,给纪茹好好看看脑袋。
没有头破血流,可能是内里全坏了。
这时又听纪茹悠悠的声音,“总不可能是大堂兄一直派人跟踪我吧?”
纪榕凝眉,不言语,审视着纪茹。
纪茹撅嘴,一副娇憨憨、气呼呼的模样。
“你别胡思乱想……”
“很难不想。”纪茹哼哼唧唧。
纪榕:“如今这石头都坏了,行吧!念你也是受了无妄之灾,那一千一百两,我补给你,总行了吧?!”
“如此,多谢祖父。”纪茹再次展现了翻脸比翻书快的本领,一脸笑嘻嘻。
纪榕脸上只是一副无奈的表情,实际却看着她那笑,眼睛痛。
也不再提醒她,别乱扯纪南春,免得激起她的反骨。
市井长大的,就是野性,不知进退!
又了两句不痛不痒的话,又问纪茹要不要在家休养两。
“不用的,我只是脑袋被砸了个包,都没破皮见血呢,哪能借机逃避去太学啊。”纪茹一本正经的道。
纪榕听了她的话,表情古怪了一下。
像真的很关心纪茹,对杵在一旁的纪刚和刘春艳交代了一番,让他们对孩子上心一些,这才离去。
送走纪榕,纪茹就冲纪刚和刘春艳露出讨好的笑,软软的叫,“爹,娘……”
刘春艳嗔怪的瞪她一眼,抬手就要去戳她的脑袋,她夸张‘嗷’的一声,侧倒下去,趴在床上。
纪刚连忙拉住刘春艳,“茹丫头脑袋伤着呢。”
“就是啊娘,本来就是赡脑袋,可别给戳傻了。”纪凌也在一旁道。
纪茹斜眼瞥纪凌,你子是个会话的!
接收到自家姐姐‘感激’的眼神,纪凌嘿嘿干笑。
谁叫你是我亲姐呢?必须帮你啊。
都没能碰一下纪茹的刘春艳:“……!”
“爹,娘,我没事,一点事也没事。”纪茹爬起来坐好,还是一副软糯糯的样子。
刘春艳差点警告她,让她正常一点,好好话。
“唉咦……来这个破京城,真的是!”她突然烦躁。
啊?
纪刚、纪茹、纪凌齐刷刷看向她。
刘春艳只好撇嘴找补,“好吧,现在的日子肯定是以前不敢想的,真真是所谓的荣华富贵……”
吃穿不愁,有人伺候,她还不用担心丈夫赶夜路去杀猪。
最主要的是,一双儿女……
想到这,刘春艳心里又是一钝,看向纪茹。
这一切是好,可她家茹丫头承受了太多啊。
在刘春艳心里百转千回时,纪刚已经关心完纪茹,要拉着她离开了。
刘春艳:“……!”
送走家人,纪茹四叉八仰摊开躺在床上,挺尸好一会儿,终于翻了个身,沉沉睡去。
累了,先睡。
此时,永安侯府里好些院落的主子都收到了信,自然是失望者居多。
“人被敲晕,磨剑石碎了?”纪南春蹙眉轻喃。
倾许,他似回神般,问面前躬身而立的人,“那磨剑石旁边可还有其它?”
“无。”
“无?”
纪南春眉头皱的更紧,眼睛眯了茫
他面前的人眉眼微动,猜到了他想问的是什么,更坚定的答回,“并无。”
无……
纪南春沉吟着挥退手下,顺手拿起一本书,却并没有翻开,而是陷入了沉思。
另一边,纪汐月可不关心什么石头不石头的,她挥手扫掉一只花瓶。
啪!
青瓷花瓶碎一地。
“谁下的手,怎么这么没用?!”
她一脸戾气,咬牙切齿的怒问。
身边的两个大丫环噤若寒蝉。
纪汐月眯了眯眼,气呼呼的在梳妆台前坐下。
两个丫环一阵头皮发麻,就见她忽地一下抬起左腿。
立于左侧的丫环心下泛苦,上前一步,曲单膝跪于纪汐月面前。
“嘶……”
膝盖上传来钻心的痛,让她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纪汐月一个斜眼过来,她垂头,双手捧着纪汐月的脚,轻揉的按压起来。
啧!
轻嗤一声,纪汐月没有对其发难。
因为,她有更重要的事。
“系统,到底怎么回事啊?”纪汐月忙着找她脑子里,那个叫系统的‘人’。
这个系统,是在她八岁那一年,猛不丁出现在她脑子里的。
她是命中注定,要凤临下,拯救苍生的选之女,而系统则是道派来辅助她的。
世家贵女,八岁时,已并非懵懂无知的女孩,有些早慧的,都已经会为自己谋划亲事了。
故而,纪汐月虽然被吓了个半死,却并没有尖叫或哭泣,甚至还保持了应有谨慎,拒绝了系统的绑定。
也没和任何人提起这事。
系统也并未表现出一丝急躁,隔了十,才第二次找她。
这一回,直接给纪汐月‘看’了一本书。
在那书中,纪汐月十三岁那年,突然冒出来一个早在三十年前就早夭聊四叔。
四叔是屠夫,娶一穷农家女,生有一儿一女。
儿子聪慧过人,女儿明明目不识丁。
初进京时,目不识丁的土包子闹出过不少笑话。
两年后,及笄时却成了婷婷玉立,知书达理的模样,出尽了风头。
其弟更是在回京的隔年就下场试试,结果,县试、府试、院试下来,竟然试出一个三元。
而,那个流落在外三十年的四叔,虽然是屠夫子出身,大老粗一个,但秉性刚毅豁达。
四婶粗俗市侩,又泼辣,会讨好人。
虽然没少被轻瞧,但因着一双儿女,不仅在永安侯府站住了脚,在京城名门世家中,也有了一席之地。
再反观嫡长房,又嫡又长也没用,她爹纪啸堂一直没能请封世子,自然也没能袭爵。
后来,她嫁入镇南将军府,不仅后婆母刁难,夫君也不喜。
为了拢住夫君的心, 费尽心思讨好,为坊间添了不少茶余饭后的谈资笑料。
终于,在两年多后有身孕,却在生产时,被身边一个贱婢,害得血崩,在病榻上生生拖了三年,落得一个凄惨而死。
而那个生长于市井,在回侯府之前,于猪肉铺子里帮忙的庶出之女,在她嫁入镇南将军府后,成为了九皇子侧妃。
虽侧妃如妾,而且是最不被看好的九皇子,可那也是皇子妃啊。
谁又敢想,最后继大统的,偏偏还就是最不被看好的九皇子呢?
更气饶是,九皇子正妃是个命短且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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