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浔舟并非平白无故跟着姜年年而来。
他另有打算。
枫廷国，有他要找的东西。
“唔……”
姜年年蜷缩着的身子突然翻了翻，她地张开水润的唇瓣，发出细微的呓语。
虽然她身下是精心布置出来，软乎乎的丝绸窝。
但姜年年雪白的脸还是被压得皱巴巴的。
江浔舟心中升起丝丝刺痛。
他有预感，此次前往枫廷国必然不会顺利。
可惜他还没有完全恢复实力……
昏沉的夜空逐渐被阳光笼罩。
还在睡梦中的姜年年便隐约听到外面乱哄哄的声音，她抬手揉了揉发红的眼尾，从暖烘烘的窝里直起身。
雪团子水润的眼睛还是懵懵的。
“浔舟哥哥，我们是出发了吗？”
“还没有，他们还在装一些货物，恐怕还要半个时辰。”
江浔舟低声在雪团子耳边着。
姜年年若有所觉地点零头。
自顾自地从布包里摸出昨晚偷偷带来的甜糕，猫似的一口一口地舔食着。
姑娘手软乎乎，奈何她再心翼翼，酥酥的甜糕还是不可控制地被捏得碎碎的。
甚至就连姜年年的衣裙上都沾上一点碎末。
江浔舟微微笑着。
用干净的帕子给姜年年擦着手。
姜年年夜眯着眼睛温和地盯着他。
忽地，姜年年眨巴着眼睛，凑到了船舱的旁边，她的耳朵尖尖贴着船舱，似乎能够听到海滥声音。
姜年年笨拙地贴到上面，一股潮湿咸腥的气息扑面而来。
“哥哥，年年猜船开走啦。”
听着姜年年稚嫩的声音。
江浔舟不由得失笑。
他也凑到姜年年身边。
静静地听着外面的动静。
很熟悉的海浪声。
一如从前，他作为凶兽在海底盘踞的时候，终日都是这样的声息。
姜年年见江浔舟面露怀念之色。
她水光潋滟的眸子闪过丝丝疑惑，歪着脑袋，软软的手指抓住了江浔舟的手腕。
声音甜甜软软地问道：“哥哥，你在想什么呀，这次跟年年出来，只是为了陪年年吗？”
江浔舟摇头，抿唇笑了笑。
旋即道：“日后年年就会知道了。”
姜年年见他态度坚决，便也没再问下去了。
而是伸出手，幅度地敲了敲船舱。
脸上闪过一丝丝苦恼。
“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看到大海呀，年年还没有看过呢。”
船舱里面是没有窗子的，且由于环境密闭，姜年年和江浔舟也不敢点燃灯烛，只能借助着姜年年随身携带的夜明珠照亮。
可向来活泼，无拘无束的姑娘，自然也受不住船舱里面的潮热，还有那一丝丝若隐若现的腥味。
随着船身的摇晃。
姜年年渐渐也晕晕乎乎的。
“年年，我们待不了太久的，要不了多久，我们就会被发现了。”
江浔舟沉声着。
姜年年却捂住了脑袋瓜，在自己的丝绸窝里面笨拙地滚了滚。
“年年不要被发现，年年还要救姐姐呢……唔！”
雪团子不心漏了嘴。
便抬起手，气呼呼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悄咪咪地抬起眼睛四处瞟着，却没有瞧见江浔舟有任何惊异的表情。
她便地放下了心。
没想到，江浔舟竟然抬手摸了摸她毛茸茸的脑袋瓜。
还将姜年年凌乱的发丝一点点扎起来。
“被发现也无事，开船了就不好返航了，不会耽误我们年年正事的。”
姜年年垂着脑袋瓜，扁着嘴巴低低地“哦”了一声。
柔顺的发丝在江浔舟的手指尖流泻，不多时便在姜年年脑袋瓜的右边扎了一个揪揪。
“哪里痛了要告诉我。”
“知道啦。”
姜年年下意识地点零头。
不心扯得自己头痛。
她紧紧捂住自己的脑袋瓜，泪汪汪地扭过脑袋。
“怎么这么笨啊？”江浔舟按着她的头皮，试图将雪团子安抚下来。
姜年年吸着鼻子。
抬手摸着自己刺痛的头皮，却发现自己的头顶竟然已经梳好了一个发髻。
这梳头发的速度都要比玉簌快很多啦。
姜年年不由得惊奇地问道：“哥哥怎么这么会扎头发呀，年年也想跟哥哥学。”
听到这话，江浔舟眼底怀念的意味更甚。
他只是熟练地扎着另一边的发髻，手指在姜年年的脑袋瓜上穿来穿去。
温温柔柔的，近似于按摩。
几乎要把姜年年的困意撩拨起来。
昏昏沉沉的姜年年只听到一道低沉的声音。
“以后再教年年梳头发吧。”
姜年年打着瞌睡。
而江浔舟早就适应了姑娘的节奏，一点也没有扯痛她。
“年年以后也给哥哥梳漂亮头发，还要给哥哥穿漂亮衣裳。”
姜年年声嘀咕着。
丝毫没有发觉江浔舟早已面色古怪。
江浔舟簪花的动作不由得滞缓下来。
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出姜年年为自己梳一个双丫髻，还要穿上那杏黄色杉子的模样。
江浔舟抿紧了唇瓣。
姜年年却吧嗒着嘴。
在自己的梦中一点点钩织出“漂亮”哥哥的模样。
年年喜欢穿杏黄色，哥哥可以穿水青色。
最好要别一只赫连姨娘做的蝴蝶簪子。
嗯！
一定很好看！
姜年年歪着脑袋去睡回笼觉。
却还不忘心翼翼地捂着脑袋瓜，不让自己的头发被弄乱。
江浔舟静静地瞧着这一幕。
心中如有猫的蒜瓣爪子在轻轻抓挠着。
不过……
年年怎么越来越嗜睡了呢？
此处岁月静好。
另一边，姜双月那处却忙疯了。
姜双月一早便跟随惠安城中的官员前往码头监督装货，又仔仔细细检查了数遍船体，把甲申、辛巳与闻肃留在船舱上才肯离去。
可刚一回府，却没有见到玉簌与姜年年的踪影。
推开门一看。
就见玉簌昏昏沉沉地倒在床榻旁边。
姜双月一摸床，冰凉一片。
她的女儿竟不知所终。
姜双月面色阴沉，急忙吩咐剩下的翊轸卫前去搜查。
她若有所觉，走到凌乱的书桌前面。
瞧见一张被折得极为整齐的宣纸。
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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