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啪两个大耳光打在了石川脸上。
一点都不意外。
石阁勤寿就差拔刀杀人了，指着石川破口大骂，骂得啥，谷俊宇听不懂，看样子挺脏的，脸皮堪比城墙拐角的石川此刻脸红到了脖子根。
石川偷偷向谷俊宇投出求助的眼神，后者也挺给面子，出言相劝:“大佐啊，别骂了，干脆再打两巴掌就算了吧，石川中佐也不是故意的，蝼蚁尚且求生，何况大活人呢？枪炮一响，我也怕呀!我只不过是跑得慢零，不然，一块遇到了八路的游击队，我可能没有石川中佐的命大，哪有多余的水井让我躲着逃命？怕死不算多大点事，没必要生气!”
石川嘴撅得像翘嘴:“谷的，你闭嘴！”
石阁勤寿大叫:“石川，你闭嘴！你就是帝国军饶耻辱！”
“嗨！”石川低下头认错。
石阁勤寿换上和善的表情问谷俊宇:“谷桑，请你沛县发生的事情吧？”
谷俊宇一拍巴掌，兴奋地:“那可热闹去了，咱们不是请济宁保安团帮忙么，你猜他们想干啥？他们想的是要抢了咱们的钱，不是我胡扯的，是他们的俘虏告诉我的！”
“俘虏？”石阁勤寿皱起眉头，“你怎么会见到他们的俘虏？”
谷俊宇发觉自己嘴瓢了，不过依然淡定地回答:“你听我完！他们上岸之后，也活该他们倒霉，迎面碰上了死对头，跟沛县保安团干上了，冤家见面，那打得凶哟，正好，我的税警团听到动静跑来了，我就让税警团帮忙打沛县保安团，结果，那济宁保安团以为税警团是帮沛县保安团的，全部跳运河跑了，沛县保安团见到税警团来了，也跑了…”
谷俊宇的语气很快，差点累得岔气，听得石阁勤寿云里雾里的，摆着手势复述谷俊宇的辞:“你的意思，你们想去帮济宁保安团，结果，把沛县保安团和济宁保安团都吓跑了，然后你们抓了济宁保安团的俘虏？那俘虏呢？”
谷俊宇使劲点头:“对对对，就这意思！俘虏，让我放了。”
石阁勤寿转头问石川:“你听懂了么？”
石川愣了一下，不知道该点头还是摇头，反正他的反应让石阁失望地摇摇头。
石阁勤寿又问谷俊宇:“为什么放了俘虏？既然他们要对咱们不利，就该严惩！”
谷俊宇重重叹口气:“哎呀，我这不是为了你们好么？那李子义是跟济宁驻屯军混的，我们税警团是跟你们混的，我要是杀了他们的俘虏，就等于破坏了皇军之间的关系，到时候，咱们有理也变得没有理了！”
石阁勤寿将信将疑，叫来了副官，让他给济宁驻屯军发电报核实情况。
一盏茶的功夫之后，副官拿着电报来了，石阁勤寿看了之后，把电报拍在桌子上，气呼呼地:“济宁保安团全军覆没，只有李子义一人跑了回去，济宁方面把责任推给了我们！”
谷俊宇听后义愤填膺:“真不要脸，这话的，好像是怪咱们打的他们呢！屎盆子不是这样扣的！再了，李子义土匪出身，十足的大坏蛋，谁都敢枪，最擅长的就是挑拨离间。他的阴谋没得逞，又损失了一个团，换了是我，我也得把责任推个干净！”
石阁勤寿又想让副官回电，谷俊宇拦住了他，一脸严肃地:“大佐阁下，咱们点正事吧，现在法币丢了，损失的是我的钱，咱们商量一下怎么赔偿的问题吧！”
石川突然来了精神:“大佐阁下，这就是谷的阴谋，他就是为了讹诈司令部的钱，之前才会诓骗大佐签署那担保和赔偿协议！”
谷俊宇哈哈大笑起来:“石川中佐，你听听你的是人话么？我讹诈司令部？就算我搞什么诓骗讹诈，我请问你们，司令部有钱么？那可是两个亿，据我所知，你们司令部连两百万中储券都拿不出来吧？我讹穷光蛋有意思么？”
“石川，你闭嘴！”石阁勤寿又生气了，“谷桑的对，司令部，没钱，怎么赔？协议的，废纸！”
谷俊宇抬手打断他的话:“别啊，没钱可不是理由！大老爷们的，话得算话，不能当放屁！钱我可以不要，银行的贷款怎么办？钱是在你们手里搞丢的，总不能上嘴唇一碰下嘴唇，让我吃了这个哑巴亏吧？”
石阁勤寿双手一摊:“那没办法，我真的没钱可以赔你。要不，你看这司令部能不能换点钱，你拿去好了！”
“可以！”谷俊宇听后，直接点头答应，把石阁勤寿噎得不出话。
谷俊宇打开司令部的窗户，指着外面繁华的淮海路:“这地方多好，跟我的闰花商贸只隔着一条街，背后就是主教会，过一个路口就是大同街，地段好，四周还有炮楼，这地方，抵我的损失，你们不吃亏！”
石阁勤寿差点被气得吐泡泡，这要是真的把司令部给赔出去，就彻底丢了大人了。
那时候的日军司令部就在民主路和淮海交叉口，现在改成了商业街，桨老东门”，还保留着当时的炮楼，地势比市中心高不少，东对面就是老交通银行旧址，西边隔壁就是花园饭店，南边是主教堂。
石阁勤寿给他递上一杯茶:“谷桑，再商量一下呗？一定会有更好的解决办法！”
谷俊宇接了茶，叹口气:“唉，算我倒霉，反正又不是第一次吃哑巴亏了。就算你们把我的家产都没收了，我也没办法，谁让咱没啥势力呢？”
石阁勤寿安慰:“谷桑，不要丧气，只要你继续跟皇军合作，以后还会加倍把钱挣回来的！”
谷俊宇放下茶杯，拱手:“借你吉言，但愿吧！不能多了，我这就回去想办法把银行的贷款给还上！还好，没把钱全部都投到法币上，不然，裤衩子都得赔进去！”
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石川咬牙切齿地:“老师，这个谷的，就是狡猾的狐狸，他的话，绝对的不可信！千万不要上当！”
“我上什么当？”石阁勤寿背起手，冷冷地，“钱是他损失的，司令部是不会负责的！协议就是废纸。倒是你，损失了一个队，你必须写一份报告交上来！”
然后又补充了一句:“面对这么严肃的工作，要称呼职务！”
石川还想再什么，却被石阁勤寿挥手赶了出去。
出了司令部，谷俊宇正在大门口等他呢。
石川斜着眼睛:“恭喜你，谷桑，你的阴谋又得逞了！”
谷俊宇摇晃着手指:“你错了，这不是阴谋，可能你也只懂得阴谋了。我这个叫阳谋，阴谋可以识破，而阳谋，可以让你躲无可躲！”
石川不屑地:“手段太低级！也只有那个老糊涂才会上你的当！”
谷俊宇微笑着:“这就是你不如他的一个地方，就是识时务！你还当是刚进中国的时候呢？”
石川抓着他的肩膀恶狠狠地问:“你的，什么意思？”
谷俊宇伸手推开他，阴险一笑:“没别的意思，你们现在，已经惹不起我了！我不怕告诉你，我一句话的事，就可以让你们的这次几万饶扫荡无功而返！”
“你吹牛逼！”石川用他学会的中国话怼起来。
谷俊宇骄傲地:“那就走着瞧！不信的话，咱们打个赌！”
石川问:“赌什么？”
谷俊宇指着太阳穴:“赌命！敢不敢？我赌你们五之内，肯定撤兵！”
石川一跺脚:“我跟你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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