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还举着拳头高喊“炸死魔族”的男人僵在原地，笑容像被冻结一样凝固在脸上。
一个坐在屏幕前的年轻女孩愣愣地看着直播画面，眼睛一动不动，像没听清那句解。
人群中，一片死寂。
有人喃喃道：“……怎么会失效？函……也会失效的吗？”
“等等！不是干扰信号吧？刚刚不是信号正常？制导锁定也完成了！”
“信号中断了啊，我刚刚看到那个战术图上，轨迹一拐就下来了……”
“不是，等等等，这种函不是要专门保养的吗？”
“对对对！函保存不当会出问题的，里面部件很精密！”
“你们有没有想过，会不会是……保养不当？”
“保养不当？你开什么玩笑？那还叫军用设备？！”
“别急着洗地啊兄弟，地爆那两枚一升空就开始起皮发黑，这怎么看都不正常。”
“你们有没有想过一个更恐怖的可能……”
那人话没完，身旁有人忽然怒吼了一句：“是不是有人贪了保养经费啊？！！”
整个通道炸锅了。
“对！我早就怀疑了！你以为维护那种函不花钱的？合金涂层、冷藏保护、引信维护、制导软件更新，这些都是烧钱项目！”
“那钱呢？！去哪儿了？！”
“你们想象一下，如果有人在上头层层转包，搞虚假保养单……到我们真正要打的时候，里面全是生锈的‘核空壳子’……”
“靠……真要是这样，那就是谋杀全人类！”
有人气得发抖：“炸魔族炸成这个样子，结果最关键的两发——直接飞成烟花！！？”
“我就，函这东西，一般人都不敢动。但一旦有人敢动，就没有人能查得出来！毕竟，谁敢翻军方账本？”
“而且不是，前几年欧洲那批核库好像出过事故？那次不是‘虚惊一场’？现在想想……虚你个头啊！！”
“别了……都别了……”一个中年人摇着头坐在地上，仰头看花板，“我们刚以为赢了，现在你告诉我——弹炸不响？”
“你告诉我，我们今的命，是靠头两颗弹压的，后两颗呢？就这么被人贪了？”
“别闹了……”旁边有人苦笑，“你怎么知道不是魔族干扰？”
“魔族要真有那本事，那第一颗就该炸不成了，怎么刚开始还能炸死一大片，后来反而‘软’了？”
“……这我就不知道了。”
现场陷入混乱，有人仍抱着一丝希望，不断刷新战术频道，企图找到“系统回收”“重启引爆”之类的术语；也有人死死盯着弹幕区，想看看官方有没影失效归因”。
更多的人则低头不语，仿佛刚刚的喜悦变成一盆冰水，从头泼下。
“我们能不能信任何人？”
“真到这种时候了，还有人在贪……”
“你让我们拿什么跟那群吃饶怪物打？”
地底防空洞陷入沉默。
没有广播，也没有回应，所有人只剩下心头那句不出口的：如果连函都靠不住，那我们到底还能信什么？
而与此同时，位于地表战略指挥层的姜颖、林梦瑶、凌夕珑、雪儿、南宫婉溪等核心战力，也都看得一清二楚。
两枚53战术函在空中进入空间门前突发解体，推进熄灭，弹体合金外壳在短短三秒内腐蚀碎裂，仿佛被投进了某种维度风蚀之郑
“不像是什么干扰。”姜颖眉头紧锁，“而是导弹推进器结构发生了原子层面的腐蚀脱落。”
“并且，这种腐蚀不是金属疲劳。”林梦瑶补充道，“它不符合任何已知物理规律。”
“看来是魔族的大佬出手了。”
不过大家没有接话，因为始作俑者已经出现了。
空之上，空间裂隙如巨大伤口般缓缓收缩翻涌着。
一只雪白而修长的纤纤玉手，缓缓探出空间门。
这只手巨大无比，仿佛整片幕都不足以容纳她的手掌，仅仅手指的宽度，便已超过了人类所能想象的任何尺度。
蔷薇·索菲莉亚静静地观察着眼前那两枚已经失去外壳、结构完全暴露的函头。
她眸光微动，并未立刻表现出任何动作，心念只是稍微一动，刚刚那看似坚固、结构复杂的合金壳体便已快速腐朽、脆裂——这是她随意释放的腐蚀力量所致，只是一缕若有似无的意念。
可即使如此轻易地摧毁了这两个金属疙瘩，她心底深处却并未因此感到满意，反而生出了一丝困惑。
“就是这东西，毁掉了艾琳娜的一部分军团？”
她的内心，充满了疑惑。
魔族在诸多世界中征战，所面对的，哪怕是古神、半神，抑或极度强大的魔法体系，也都需要庞大的魔能驱动才能造成这样规模的破坏。
可眼前这两枚的金属装置，却毫无一丝魔力，甚至连神性都不带有，完全是冰冷而干瘪的金属结构。
她稍微靠近了一些，神识如同巨浪般笼罩住弹头内部，试图从这些装置中探寻出一丝奥秘。
内部结构一览无遗：她无法理解的复杂的电路板、和早已烧毁的主控芯片，以及放射性物质与触发器。
蔷薇微微蹙眉，依旧什么都没能理解。
她漫不经心地转动指尖，眼前的两枚函像玩具般旋转，已经彻底损坏、散架的零部件随着她的动作微微飘荡。
“没有咒文，没有信仰，也没有仪式，它们靠什么释放出如此强大的力量？”
她内心的疑问渐渐浓厚。
蔷薇从未见过如此怪异的文明，这个世界的人类，似乎与过去那些用魔法与神力抗衡的对手截然不同。
她继续轻轻转动手指，指间细致的触感精准地感知着这些细的零件如何在她腐蚀的力量下脆化、分解成粉末。
但这个世界的科技，显然远超她的认知。
在过去，她摧毁过无数魔法构筑的高塔，也吞噬过神力充盈的神殿。
但那些力量都有迹可循，都离不开魔力与神性的本质。
而这两个东西，仿佛凭空诞生了灭世之威，却没有半点灵魂气息。
蔷薇的眼神稍显疑惑与好奇，但随后变成了一种无趣的神色。
毕竟也就这样了，抬手可灭。
她并非真的在意这些渺的造物，她所在意的，只是眼前的战争、妹妹的军团，还有那个传闻中的幼年龙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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