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凉气急反笑，一边点头一边道：
“即便我现在告诉你。顾玉珠给你希望，是想让你主动和母亲坦露真相，然后气死她。你还是不会回头，是不是？”
顾行川上前便要掐她的脖子，口中发出愤怒的沉吟：
“顾凉！你还在污蔑她！！”
“啪——”
顾凉反手一巴掌扇在顾行川脸上，冷漠道：
“顾行川，你已经无药可救了。”
……
孟知栀贴在墙壁上，身子受不住的往下滑，脸上的表情因为过于错愕呆滞住。
她听到了什么？
顾行川……竟然喜欢他的亲妹妹？！
孟知栀捧着肚子大口呼吸，半晌才冷静下来。
身后的两人都已经各自离开，孟知栀扶着墙，慢慢往住处走。
另一边，顾凉刚到孟知栀的院子，玉壶就跑了出来。
“孟姑娘叫吉祥把属下引走了。这会儿还没回来！”
顾凉面无表情，摆摆手，“无妨。在这儿等着就是了。”
早晚都是要告诉她的，如果她刚才听到了，还省得她再多事。
不久后，孟知栀才回到住处，迈进里间便和顾凉四目相对。
孟知栀笑得难看，“妹妹……你还没回去啊……”
顾凉起身走上前，牵着她的手替她号脉，低声道：“大嫂觉得怎么样？肚子有不适吗？”
“没事。挺好的。”孟知栀拉着她坐下。
最初听闻这消息，她的确有些接受不了，气得肚子疼，但一路冷静下来，情绪已经稳定了。
顾凉屏退了她院内的其他人，整个内院只有她们两个。
她给孟知栀倒了杯水，递过去，轻声：
“刚才……大嫂都听见了？”
孟知栀闭了一下眼睛，手一抖差点打翻茶盏，她慌忙稳住，认真告诉顾凉：
“姣姣，你放心，我知道母亲身子不好，我是绝不会乱的。”
顾凉：“我信大嫂，但我不信顾行川，也不信顾玉珠。”
她哑然失笑，对有这么个哥哥觉得羞愧至极，在孟知栀跟前更觉得面上滚烫。
“嫂……孟姐姐，这些不堪之事你也知道了。暂不提我母亲那里，你有什么想法？”
孟知栀眼神颤了颤。
顾凉主动道：“顾行川不是能托付终身之人，他方才那番话，可见他对姐姐和你腹中孩子……都不重视。姐姐若烦心孩子的事，我这里有师父给的药方，一剂下去……”
孟知栀忙捂住肚子，“不，你先听我。”
她犹豫了好一会儿，才起身走到床边的镜台前，在抽屉里翻翻找找，抽出一个藏在底下的纸。
展开后放在了顾凉眼下。
“这是……和离书？！”
顾凉扫了两眼，惊讶地看向孟知栀，“姐姐这是何时……”
“我早知他不是良人。前几月我便发现他在胡同养了个外室，只是那时我没看清脸孔。”
孟知栀叹息了声，摸着肚子缓缓：“我长这么大，看我爹娘相互扶持，恩爱偕老，我知我要什么相公。绝不是顾行川这么一个，政事上无能，家事上又荒唐之人。这和离书在我发现他养外室时就写好了，可我怕若那时就揭发他，我腹中孩子……”
“姣姣，我的孩子是无辜的，我当时硬要留下他不止为了顾行川，更为了我自己。”
孟知栀身上的软弱，不知何时消失了，她目光坚毅又温柔，背脊挺直，丝毫没有被这些打垮。
她一直是坚强的，果决的。
顾凉心中一酸，这样的女子前世竟被顾行川生生气到早产，母子俱亡，实在太不值了！
她缓了缓，主动道：“孟姐姐若真做了决定，那还是早些告诉顾行川的好。不瞒姐姐，顾行川留在京城一日，我便一日不安心，我要他永远滚蛋，最好一辈子都不回来。”
孟知栀一惊，她看了顾凉片刻，望见她冷峻的眼神，心下才明白，顾凉这是打定了主意，恨死了那个连母亲都抛之脑后的蠢蛋。
顾凉：“孟姐姐若等我动手后再提和离，保不齐被邺京人传闲话。孟家心疼姐姐，姐姐只要以外室做借口，坚持合理，孟家不会不允。”
这是肯定的，孟家爹娘都不是忍气吞声之人，当初成婚时还和顾家有约定，只有孟知栀三十岁还没生养，顾行川才能纳妾留后。
这要求可是写在婚书上的，只要以这个为理由，就算闹上公堂，顾家也留不下孟知栀。
孟知栀点点头，“姣姣帮了我这么多，我自然听你的。”
几日后，孟家父母兄弟就闹上了门。
顾臣烨几人赶到时，顾行川被孟知栀大哥打得鼻青脸肿，鼻血流的前襟到处都是。
顾玉珠惊呆了，第一时间扑上去扶顾行川。
“大哥！你怎么样，有没有事啊！”
别被打残了，那她后面的计划怎么办！
顾行川不出话，眼神畏惧地往后面躲闪。
顾臣烨有些抓狂，“这、这又在闹什么？亲家，上门来怎么也不一声！这……”
“别再叫什么亲家，我们孟家高攀不上尚书府！”
孟父虽未动手，但气得脸色青白，指着顾行川鼻尖便骂：
“本官当时瞎了眼睛！如今算是得到教训了，为人品行和读书能力不能对等！你就是爬得再高，也是个畜生玩意儿！”
叶氏慌急了，眼泪直流，“有话好好啊，这、得先告诉我们到底发生什么了！”
顾臣烨却是吓出了一身冷汗。
难不成是……顾行川那件事暴露了？！可他早已经勒令顾行川和那外室断了干系，也把人送走了。
孟家是怎么——
顾凉打圆场：“大家先别闹，先叫孟姐姐出来问问情况再。孟姐姐有孕在身，不能受惊的。”
这话倒是让孟大哥冷静了下来。
顾玉珠瞳孔微缩，盯着顾凉心中狂跳。
难不成又是顾凉所为？她疯了！顾行川可是她亲哥哥！她不是最护短的么。
正想着，顾凉已经进屋把孟知栀扶了出来。
孟母扶着另一边，温婉面孔上满是泪痕，看见顾行川便一个巴掌。
“畜生！当初你娶我们栀儿的时候，婚书上按手印，承诺了什么都忘了是不是！栀儿有孕，你便去那什么胡同养女人，差点动了栀儿的胎气。若栀儿有三长两短，我绝不放过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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