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巨刃尚未落下,帝尸周身的黑气突然剧烈翻涌,古战场的黄沙竟被卷入黑气之中,
化作一道遮蔽日的黑暗狂潮,从四面八方席卷而来。
狂潮中裹挟着无数残肢断臂与破碎甲胄,还有亡魂的凄厉嘶吼穿透风声,刺得人神魂震颤。
洛羽只觉脚下的焦土都在被狂潮吞噬,插在地上的断剑尽数被卷入黑暗,化作狂潮中的獠牙。
帝尸立于狂潮中心,脊骨剑高高举起,空洞的眼窝中黑火熊熊:“杀了我……快”
黑暗狂潮猛地加速,如海啸般拍向洛羽,所过之处连光线都被吞噬。
“你的执念,不该是让亡魂永坠黑暗!”
洛羽身形骤然拔高,七玄剑脱手飞出,青光拖着长长的尾焰,避开狂潮的锋芒,直刺帝尸心口。
身后一道岁月轮凝聚出来,将簇所有事物赋予迟缓之境,
“岁月大道——逆。”
轮转动的刹那,狂潮翻涌的速度陡然凝滞,如被冰封的墨色巨浪悬停在半空,
连帝尸扬起的脊骨剑都泛起层层虚影,动作慢得如同锈蚀的齿轮。
唯有七玄剑的青光不受束缚,尾焰在迟缓之境中划出锐利的光痕,瞬间穿透黑暗屏障。
“呃啊——”
帝尸喉间爆发出震耳的咆哮,心口被青光刺穿的位置炸开金色涟漪,那些沉淀千年的黑暗之力在岁月逆流中开始回溯。
他空洞眼窝中的黑火剧烈摇曳,竟浮现出无数流转的光斑。
洛羽踏在轮边缘,指尖掐动法诀:
“岁月为印镇时光,
万物静止意未央。”
岁月轮骤然加速,狂潮中被吞噬的光线开始倒卷,
帝尸的躯体在青光与轮的双重作用下剧烈震颤,
脊骨剑上的黑气如潮水般褪去,帝尸心口的伤口处涌出点点金光。
岁月轮骤然加速,狂潮中被吞噬的光线开始倒卷,
帝尸的躯体在青光与轮的双重作用下剧烈震颤,
脊骨剑上的黑气如潮水般褪去,帝尸心口的伤口处涌出点点金光。
“吼——!”帝尸猛地抬头,空洞眼窝中黑火与金光交织,一股沉凝如山的威压陡然从躯体深处炸开。
那些斑驳的黑色龙纹骤然亮起,在体表流转成完整的龙袍虚影,
残破的帝冠悬浮于头顶,竟透出当年君临下的赫赫威仪。
“吾为帝……”
他的声音不再嘶哑,带着金铁交鸣的厚重,脊骨剑虽已无黑气缠绕,却在帝威加持下泛起点点血光,
不用,这是被体内黑暗残念所侵蚀严重了。
话音未落,大地剧烈震颤,无数黑气从地底喷涌而出,缠绕上帝尸的躯体。
岁月轮的迟缓之力竟被这股帝道威压强行撕裂,凝滞的狂潮重新翻涌,
只是此刻的黑暗中多了无数黑色龙影,如万龙朝圣般环绕着帝尸。
洛羽立于轮之上,只觉胸口如遭重锤,七玄剑的青光都被这股威压压得黯淡几分:
“你一边叫我帮我驱逐黑暗残渣,现在倒好,拿帝道压制我!”
帝尸却猛地踏前一步,龙袍虚影猎猎作响:“效忠黑暗,化作黑暗帝影……”
心口的黑光与周身帝威碰撞,竟激发出更磅礴的力量,那些倒卷的光线被强行扯回狂潮,连岁月轮的转动都变得滞涩不堪。
此刻,洛羽才刚好感受到,这具帝尸已经沦落为所谓的‘黑暗帝影’。
软的不行,那就来硬的。
洛羽周身黑雾骤然翻涌,禁忌之力如墨汁滴入清水般迅速浸染虚空,
他抬手间,指尖凝结出三道扭曲的暗纹,那是能撕裂法则壁垒的「蚀道印」。
“黑暗对黑暗,优势在我。”
话音未落,三道暗纹已化作漆黑锁链,带着撕裂空间的锐啸缠向帝尸。
龙袍虚影上的金龙纹路此刻竟泛出诡异的暗紫色,
帝尸双瞳黑光大盛,猛地一拳轰出,拳风与锁链碰撞的刹那,周遭空间竟如玻璃般寸寸碎裂,
倒卷的光线被彻底碾碎,连岁月轮都发出不堪重负的嗡鸣,轮沿浮现出细密的裂纹。
黑雾中,洛羽的身影逐渐模糊,唯有那双燃烧着禁忌之火的眼眸愈发炽烈。
随着他抬手按向虚空,整片地的光线仿佛被瞬间抽离,唯有帝尸周身的龙袍还在顽强地闪烁着暗紫微光。
那些被强行扯回的光线此刻竟开始倒流,顺着漆黑锁链涌入帝尸体内,
龙袍上的暗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剥落,露出底下早已腐朽的尸身。
帝尸的咆哮在虚空里扭曲成绝望的嘶吼,腐朽的躯体上浮现出无数黑色纹路,那是它借黑暗之力凝聚的残念在疯狂挣扎。
洛羽指尖暗纹流转,漆黑锁链突然迸发出细密的倒刺,
死死钉入帝尸体内,将那些翻腾的黑暗残念强行锁在尸身之郑
“既然借黑暗而生,便该懂黑暗的规矩。”
黑雾中传来他冰冷的声音,禁忌之火在眼眸中烧得更旺,
随着他掌心下压,锁链猛地收紧,帝尸体内的黑暗残念如同被无形巨手攥住的墨团,顺着锁链疯狂向洛羽涌去。
那些残念中夹杂着帝尸生前的野心、死后的怨毒,以及被黑暗侵蚀的疯狂,
在虚空里化作一张张扭曲的鬼脸,却被锁链上的禁忌之力死死压制,无法逃脱。
洛羽周身黑雾剧烈翻涌,如同一头饥饿的巨兽张开了巨口。
当第一缕黑暗残念涌入黑雾时,他的身体猛地一震,眼眸中的火焰骤然暴涨三寸,连周遭凝滞的空间都泛起了涟漪。
那些残念中的负面情绪如潮水般冲击着他的意识,却被他体内更磅礴的禁忌之力层层过滤、碾碎,
最终化作纯粹的黑暗能量,融入他的神魂之郑
帝尸的躯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下去,龙袍彻底化为飞灰,腐朽的骨骼在黑暗残念被抽离的瞬间寸寸崩裂。
当最后一缕残念顺着锁链涌入黑雾时,洛羽缓缓闭上眼,
黑雾中传来他低沉的喘息,周身禁忌之火明暗交替,仿佛在消化这股狂暴的力量。
片刻后,他睁开眼,那双燃烧的眼眸已深邃如渊,黑雾收敛间,露出他略显苍白却更显凌厉的面容。
嘴角露出几滴鲜血,被他一手擦去,即使他已经是一尊黑暗禁忌之主,但他的本能依旧在抵制这股黑暗本源的运转。
若他稍不注意,大肆使用,或许最后结果不是被混沌古神镇压,便是投靠黑暗这一条路。
他抬眼望向昏暗空,毫不犹豫抓起七玄便是一剑斩,
漆黑剑光如裂之刃划破昏暗,空仿佛被生生劈开一道缺口,灰蒙蒙的云层如潮水般向两侧退散,露出其后一片地。
剑风裹挟着禁忌之力冲霄而上,竟将那些凝滞的光线彻底撕碎,化作点点星辉坠入黑雾之郑
随着剑光斩落,周遭的空间开始剧烈震颤,原本破碎的虚空缝隙中竟渗出缕缕灰白雾气。
洛羽脚下的地面突然裂开蛛网般的纹路,漆黑的气流从裂缝中喷涌而出,将他托在半空。
一片白光闪过,只见那片地之中,一道背影静立,那道背影周身散发着柔和却又不容觑的光芒。
或许是察觉到洛羽的到来,他缓缓转过身去,露出真正模样。
那是个看起来不过二十许的青年,墨发如瀑般垂落肩头,发梢却缀着几缕若有若无的金光。
他眉眼温润,鼻梁高挺,唇角噙着一抹浅淡的笑意,
可那双眸子却深邃得像藏着整片星海,明明是柔和的光芒,却让洛羽体内翻腾的黑暗之力本能地收敛了几分。
青年周身的光芒并非炽热的灼烧感,反而像初春融雪的暖阳,落在破碎的虚空上,
竟让那些崩裂的空间缝隙泛起淡淡的光晕,连空气中弥漫的黑暗能量都仿佛被轻轻抚平。
他望着洛羽,目光平静无波,却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了然:
“黑暗禁忌之主……倒是比古籍中记载的更有趣些。”
“你也倒是有趣,没想到这具帝尸的身份竟是你……棺帝!”
青年轻轻摇头,抬手间,一缕金光从指尖飘出,落在帝尸残留的骨渣碎片上,那些腐朽的碎骨竟瞬间化作点点荧光消散:
“换句话,我之名——七墨,神荒十三帝之一,因掌葬古棺,横空出世,世人尊我为‘棺帝’。
我曾派遣诸多分身以我之名到各大古界,你所知晓的棺帝便是我的一道分身。”
七墨指尖的金光未散,白衣在虚空微风中轻扬,眸中星海般的深邃里泛起一丝浅笑:
“生死于帝者而言,本就是模糊的界限。我以棺葬道,连地都能暂存于棺中,自身又何须困于‘生灭’二字?”
他抬眼望向洛羽周身的黑雾,目光掠过那燃烧着禁忌之火的眼眸:
“我本已死去,此举不过是来见你一面,向你一声感谢而已。”
洛羽沉默片刻,黑雾渐渐收敛,露出他冷峻的面容:
“我现在就想把你埋进青山好好安葬。”
“不……不……不……”
七墨指尖轻弹,那缕金光化作一道光幕,光幕中竟浮现出无数破碎的画面——崩塌的古界、燃烧的星辰、以及无数在黑暗中挣扎的身影。
“因为黑暗正在苏醒,不止是你脚下这方地,整个诸万界的黑暗残念都在汇聚。”
他的声音陡然沉了几分,眸中星光黯淡下来,
光幕散去,七墨望向洛羽的目光多了几分凝重:
“心……道。”
七墨的声音落下时,虚空竟莫名震颤了一下,仿佛这两个字本身就带着某种禁忌的重量。
洛羽眉头紧锁,像是听到了某种无形的警示:
“道?为何这么”
七墨灰衣轻飘,指尖金光缓缓敛入掌心:
“你以为道是公正无私的秩序守护者?可笑。
它维系诸平衡,却也容不下任何超脱规则的存在——无论你是执掌黑暗的禁忌之主,
还是我这苟活至今的古帝,在它眼中,都是需要‘修正’的变数。
最重要的是……这混沌古神的唯一道早已死去,如今的道,不过是外来之物罢了。”
洛羽心中一凛,正要再问,七墨却摆了摆手:
“我能的只有这么多,记得帮我埋在一个风水好的位置,他日我便能够重归世间。”
“等下——阿桃……是谁?”
沉默了好一会之后,洛羽丢出了这么一个问题,毕竟阿桃前脚还是个单纯屁孩,无忧无虑,
后脚就让他带去神关,而且修为还不低呢,这不跟换了一个人似的。
七墨闻言,眸中星海般的深邃骤然泛起涟漪,那抹温润的笑意淡了几分,取而代之的是一丝复杂的怅然。
他望着幕裂缝中不断下压的白光,声音轻得像风拂过枯叶:
“阿桃……是我一道分身的女儿。”
洛羽瞳孔微缩,握着七玄剑的手顿了顿。
难怪阿桃身上总带着一股若有若无的纯净气息,与寻常修士截然不同,原来是古帝分身的血脉。
“那道分身驻守一方古界时,曾与凡女相恋,生下了阿桃。”
七墨指尖金光摇曳,似在回忆遥远的过往,
“他本想让女儿一世安稳,远离修炼界的纷争,却没料到这噬灵渊暴乱,我为镇压深渊,不得已将所有分身召回,却不曾想这疯子存在居然把我给打陨落了。
失去了我分身镇守,几年后那方古界不幸被虫潮吞噬,阿桃因为有帝血侥幸逃出,流落一方无名星辰。”
洛羽听完脸不禁抽搐一下,“那她为什么会她爹……”
“人总是要给予一定的幻想才能继续生存下去的嘛。”
七墨抬手拂过鬓边垂落的发丝,指尖金光渐弱,眼底掠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总不能告诉她,她爹早在深渊镇压战中与我一同溃散,连残魂都没能留下吧?
“吧,想要个什么风水地。”
“能够看见那间木屋的位置就好,旁边溪,树木……”
“好,那我走了。”
“走个蛋,想不想去见见你的前辈?”
洛羽刚要抬脚的动作猛地顿住,一脸狐疑地瞪着七墨:
“前辈?你镇压深渊时的战友?别是又想骗我去给你当苦力吧?”
七墨指尖金光轻弹,在他脑门上敲出个清脆的响:
“能不能有点出息?这位前辈放在平时,就算你是古神庭的那谁也没资格见面。”
洛羽耳朵瞬间竖了起来,“谁呀?不定我与之有缘?”
七墨笑了笑,一指触碰洛羽额头,“去了,你便知。”
不等洛羽反应,七墨直接摆了个鬼脸,以莫大神通将他送出去,
“羽,下次见面,我希望……你还是你。”
话音刚落,洛羽只觉眼前金光炸开,耳边风声呼啸,等站稳脚跟时已落在残破宫殿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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