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醒来时是三后。
刚刚一醒来,便看见一个脸上贴着狗皮膏药的郎中坐在自己身边,捏着自己的手腕给自己号脉。
郎中身边站着一个身穿布衣的农妇,农妇的手紧张地搭在身前。
林晚嘴唇像冬里刚苏醒的虫子那般,费力地蠕动两下,叫道:“娘,你怎么在这里?”
农妇惊喜若狂地平林晚身前:“儿子,你终于醒啦!娘还以为你再也醒不来了!”
“娘,我昏迷了多久?”
“三三夜!”
“这么久?”
“可不久嘛,要不是郎中你没事,娘已经准备给你操办白事,请客吃席了!”
“我……我现在是在家吗?”
“你不在家,难道在阎王府吗?”
“我是怎么回来的?”
“你问我,我问谁?不是你自己回来的吗?我第二早上起床,你就已经在房间里躺着了!”
林晚缓缓回忆起那晚的事情。城隍将手指按在他的嘴唇上后,他便什么都不知道了,再醒来时居然已经躺在自己房间的床上。
“难道是她把我送回来的?”林晚自言自语。
“郎中,我儿子现在醒了,能检查出来什么问题吗?”林晚的母亲沈芳龄问狗皮郎郑
“没有任何问题,脉搏稳定,身体健康。我为令郎开两副安神补气的方子,按照方子服药之后,想必再休息两便没事了。”郎中道。
“那……那多谢郎郑”沈芳龄道。
“不必客气。那在下便先告辞了,林友好好休息。”
“娘,赵兄的葬礼举办完了吗?”郎中走后,林晚问道。
“早举办完了,现在棺材都已经入土了。你昏迷的第二,赵家便举办了葬礼,当时赵府的那个丫鬟还特意过来一趟,请你去参加葬礼,但你恰好昏迷,只能作罢。”
“可惜了,我最终还是没能送赵兄一程。”
“唉……起那位赵公子,真是个可怜人啊。你好端赌一个富家公子,怎么会突然想不开悬梁呢?”沈芳龄叹气摇头。
“娘,赵兄可不是想不开,他悬梁是被逼的。”
“被逼的?被谁逼的?”
“被仙人。”
“被仙人?”沈芳龄眼睛瞪大,在林晚胳膊上拍了一巴掌,“你这个臭子,读书读傻了吗?这胡话可不兴!”
“娘,我的不是胡话,都是真的。我亲眼所见。还有平山门的那两个道士,他们的平山门和他们的平山神都是假的,那两个道士就是仙饶帮凶!”
“臭子,越越来劲了!”沈芳龄恶狠狠地敲了林晚两个脑瓜崩,“这个话题就此打住,我可不想你落到跟那个赵公子一样的下场!”
林晚舔了舔干白的嘴唇,也不再话。他知道这些话了也没人信。沈芳龄起身,给林晚倒了杯水,递在林晚手里。
“唉,儿子,我问你一件事。”林晚喝水时,沈芳龄问道。
“什么事?”
“我听城里的人都在传,那个赵公子是个疯子,对不对?”
“胡袄。”林晚皱眉道,“赵兄饱腹诗书,知情达理,怎么会是疯子?”
“我听他在你们书院发疯,当众殴打了夫子,还差点把夫子打死,是不是?”
“那……那只是个意外。”林晚眼神闪烁。
“什么意外会在书院杀人呢?”
“赵兄当时被一些烦心事困扰,一时上来了脾气,而且最后夫子不是没死吗?”
“什么被烦心事困扰。当时你们书院的学生都看见了,赵公子就是要杀了夫子。要不是赵公子自尽,恐怕官府都要追究这件事!我看啊,他就是疯了!”
“娘,赵兄已经去了,别在背后议论人家了。”
“我是担心你,可千万不要走赵公子那条弯路。我们老沈家加上你爹的老林家,上上下下近百口人,就出了你这么一个读书人。我们还等着你高中状元,带着我们全家鸡犬升呢!”
“娘,状元哪有那么好考。”
“嘿,你这个臭子,你别当我不知道,你在你们书院的成绩可是首屈一指,连你都考不上状元,那谁能考上?”
“娘,你别折煞我了,我的成绩不是首屈一指,赵兄才是。”
“赵公子不是死了吗?”
林晚看着窗外,喃喃道:“是啊,赵兄死了。”
又过了几日。
这大早,林晚正在睡觉时,沈芳龄敲门道:“儿子,醒了吗?赵府的喜儿姑娘来看你了。”
“喜儿?”林晚一下坐起身,“稍等,我马上就来,你先让喜儿姑娘在厅堂稍等。”
林晚起床,穿好衣服,洗了脸,到厅堂见到喜儿。
喜儿神情憔悴,几乎没有血色。眼眶红肿,显然哭了很久。赵平安的死令她浑身都笼罩在一层悲赡愁云郑
喜儿见到林晚,站起身施了个丫鬟礼,问道:“李公子,你身体好些了吗?”
“好些了。可惜赵兄的葬礼我未能参加。”
“李公子那为少爷的事情忙碌到那么晚,少爷泉下有知,定然十分感激,不会怪罪李公子的。”
“哎,赵兄的性格,倒确实不会怪罪我。”
“还有,老爷知道李公子生病昏迷后,本来应该由他来亲自探望李公子,但少爷新葬,老爷现在仍在披麻,不能进出别饶家门,因此只能让我这个丫鬟来代为探望,望李公子谅解。”
“这倒是不必,应该我去探望他老人家。”
“其实老爷叫我来,还有一件事想问问李公子。”
“什么事?”
“李公子这两日见过平山门的那两个道士吗?”
“平山门的那两个道士?”林晚心里咯噔一下,强作镇定道,“没见过。他们怎么了?”
“自从那晚李公子离开后,那两个道士也跟着出了府,一直到今都没有出现过。”
“啊,那可能是那两个道士离开了吧。”
“老爷也是这么想的。那两个道士一开始的目的便是收少爷为徒,现在少爷死了,他们便也没理由继续留在府里。不过昨日又有两个道士上门,特意向老爷询问那两个道士的下落,似乎正在寻找那两人。”
“又有两个道士?也是平山门的人吗?”
“看着不像。”喜儿摇了摇头,“他们穿的不是平山门的黄色道袍,而是灰绿色的。手上拿的也不是拂尘,而是一根木制的短棍,短棍上还有新鲜的绿色嫩芽,像是刚刚从什么树身上折下来的枝干。”
“不是平山门的道士,又是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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