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我话，张公子指了指红布盖着的牌匾，“这是我送给你的礼物，不是什么贵重东西，放心，不要你还。”
完之后，张公子恢复方才的假笑，拍了拍我的肩膀，“一会再打开，人多眼杂。”
这话得，当真是让我心头一惊啊，这牌匾上面写啥了，还要一会再挂上。
张公子这种无法无的人，都觉得人多眼杂。
我微微吐出一股浊气，对身边的顾雅轻声道，“你先出去，替我招待一下他们，我陪张申凯会话。”
张公子眼角含笑，“弟妹，要是要去京城走动，记得提前一声昂。”
张公子确实变了，他之前身处高位时候，身上没有人味，好似只有他和他同阶级的是人。
其余人都不是人。
现在不管是装的，还是怎么样，起码，他身上人味，足了很多。
几次挫折下来，他懂了虚与委蛇这四个字。
顾雅笑着朝张公子点点头，不管私下她再怎么强势，起码在外面，顾雅一直很给我面子。
“好，要是有这个机会，我会麻烦张公子的。”
据我所知，顾雅和她外公那边，这么多年很少有联系。
估计这也只是句客套话。
张公子也应该知道这么个情况，不过他脸上的笑容不变，“什么麻烦，我和山河这么多年的朋友，这点事，应该的。”
我手微微一颤抖，张公子现在越是和我亲近，我就越是害怕。
常言伴君如伴虎，与张公子太过亲近，在他身边，又有何区别。
顾雅转身出门，张公子也挥手，让身后的人出去等着，房间当中，顿时只剩下我们两人。
我叹了一口气，坐到椅子上，“张公子，我是真的好奇，你为什么高看我一眼。”
见我语气如此认真，张公子也就收起了脸上的假笑。
没有了虚伪笑意的张公子，终于有了几分当年的峥嵘。
“楚山河，你不用妄自菲薄了，如今我高看你一眼，不是应该的吗。”
“你推门看看，外面高朋满座，哪个不给楚老二这三个字的面子？”
我苦笑一声，巅峰之时所看到的风景，终归有一种似梦似幻，不真切的感觉，让人跟脚踩在棉花上一样，轻飘飘的。
“要是愿意，你这样的人不是可以批量生产楚老二吗？”
这话，我没有多少开玩笑的意味，在我看来，张公子有这个能力。
他要是愿意玩，这 肮脏的地下世界，我们这样见不得光的人，没有人和他争抢。
张公子一本正经的摇摇头，“不，我可以抬任何一个人，做04年之前的 楚老二。”
“现在的楚老二，已经不单纯的是个二流子，是个黑社会了，你走到今不也直有人抬，甚至是拿命来抬吗，不也花了十多年。”
拿命来抬，这四个字，太过沉重了。
张公子笑呵呵的问道，“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我闭上眼，长出了一口气，该来的始终是会来。
张公子不会是在黔阳游山玩水，他留在这里，有着他自己的原因在。
而我，很可能是他要做的事情中，比较关键的一环。
“我没什么打算，想要养老了。”
张公子大笑着拍我的肩膀，“你才三十一吧，就想着养老？正值壮年，怎么能养老呢。”
我甚至我避不过去，摇摇头，“吧，要我为你做什么事，只要是我力所能及的，我必定做你张公子的马前卒。”
张公子一脸正色的摇头，缓缓道，“怎么可能是马前卒，又怎么可能让你冲锋在前。”
“我了，你不再是棋子，是下棋人，是我合作伙伴。”
我手打了一个哆嗦，这个场景，有些莫名的熟悉，跟我对李左恩威并施，有什么区别。
一旦上位者和颜悦色的和你讲感情，那差不多就到了，该你给他卖命的时候了。
我盯着张公子的眼睛，张公子不躲不避，继续和我对视。
我们两人谁都没有话。
良久，张公子站起身来，淡淡道，“今是你这十多年来的好日子，我不多打搅你，过完年我再登门拜访。”
随即转身，干脆利落的拉开房门，看样子是准备离开。
我没有起身送他，这些年，张公子就是我心底最大的阴影，我很想将他处置而后快，但我没有那个胆子，也没有那个本事。
张公子站到门外，“对了，记得看看我送你的礼物，我亲手写了喊人刻下来的，你看看你喜欢不喜欢。”
又是笑声响起，我扭头过去的时候，已经看不到张公子的身影。
我走到盖着红布的牌匾前，伸手一把扯下红布。
张公子的字写得很好，三个大字龙飞凤舞，不来的张狂和狰狞。
“一言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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