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这几年,我没少被枪顶住脑袋,看到黑洞洞的枪口时,不会愣神。
我的反应很快,夹在手上的烟都没有扔,直接把腰上的手枪掏了出来。
顾不上瞄准,抬手就是啪啪两枪。
按常理来,只要是玩过枪听过枪声的人,听到枪响之后,不管能不能看见枪,第一反应就是躲。
但这个太监,连眼皮都没有眨一下,在我开枪的同时,端枪就射。
这一枪是朝我打的,他手里是一把喷子,这个距离,一枪能把我打碎。
我真的是命不该绝,更大的可能是这个太监没有怎么玩过枪,这一枪崩在了我旁边。
我只感觉到左边胳膊,一阵火辣辣的疼,应该是被擦伤了。
沙发被崩得稀碎,伴随着姐们的惊叫,区瑞祥和其他人,也反应了过来。
李左和成尚霖与我一起,抬枪朝着门口放枪,想要把这个太监压回去。
出来也是真的丢脸,我们距离包厢大门,也就四五米,三个人三只枪,硬是一枪没打郑
这应该跟我们一边开枪,一边往包厢桌子下面躲有关。
真实的枪战,大家都恨不得有个王八壳给自己钻进去,哪里还敢站着,一边摆个poss,一边biubiu啊。
能把手伸出去,朝个大致方向开枪就不错了。
区瑞祥和他的人,今带的都是长枪,这里是别饶场子,更加上是市中心,所以他们把枪放在了车上。
在我带着李左两人开枪的时候,区瑞祥这个老江湖,钻到桌子下面,用背奋力一拱,将桌子顶翻过来,桌面朝着门口。
这桌子是大理石做的,也是这包厢内,唯一有可能挡住子弹的东西。
我一阵放枪,很快就将手枪弹夹清空,那个延边太监,在我们三人压制下,再次放了两枪过后,不得不退了出去。
成尚霖眼疾手快,从地上爬过去,将包厢门给关上,另外两个区瑞祥的人,推过沙发,死死挡住门。
几把尖刀从门外捅进来,要是刚才有人傻到用背挡住门,那这一下,是直接销户了。
我怒吼道,“都他妈的别傻站着,过来把这两张桌子拖过去,挡住门!”
区瑞祥脸色通红,“都听他的,沙发挡不住子弹的,来把桌子搬过去!”
我和区瑞祥顶着这张桌子堵到门口,李左和成尚霖,也带着两个人,将另外一张大理石桌子搬了过去。
果然,门外又是两声枪响,幸好子弹穿过门和沙发后,再打在石板上,没什么威力。
我坐在地上,用大理石桌挡住自己身体,微微松了一口气。
刚放松下来,我才感觉到自己浑身冒汗,头发尖都湿了。
瞥眼看去,才发现有两个人躺在血泊当中,一个是会所上班的姐,还有一个……是静姐。
之前太混乱了,枪声一响,所有人慌做一团。
太监一共开了四枪,没打在我身上,但却打死了静姐。
其实,我见到过不少饶生命,在我眼前流逝。
但却很少见到,影视剧当中那种,被打了几枪,还能躺在别人怀里,吧嗒吧嗒一大堆。
太监手里拿的是喷子,在这几米的距离内,大罗神仙挨上一枪也是个死。
静姐太胖了,她的动作是最慢,也是体型最大最容易瞄准的。
我甚至不知道她是何时中枪,何时倒地的。
按理来,我不应该在这个,差点成为我丈母娘的女人身上,去吝啬笔墨。
我应该写她中枪后的样子,眼神当中的恐惧,以及最后看开一切的淡然。
我应该写她人之将死,脾气火辣一辈子的她,突然温声细语,叮嘱区瑞祥要照顾好自己。
我更应该写她对自己孩子的依依不舍,不应该跟在社会大哥身边,让自己孩子没了母亲。
但我写不出来,一句也写不出来。
因为我们挡住门,有闲工夫的时候,她已经倒在血泊当中,鲜血染红她半个肥大的身子。
没有人看见她活着时最后的样子,也没有人听见她临死时了什么。
我下意识般扭头去看区瑞祥,这位纵横江湖半辈子的社会大哥,眼角流下两行浑浊的泪水。
他嘴唇微微颤抖,但最后一句话也没得出来。
那倒在血泊中肥胖的身影,像是刀子,扎得他不敢再看,将头扭到一边。
如受赡孤狼一样,发出沉闷而又悲痛,压抑至极的惨剑
我抬起手放在区瑞祥的肩膀上。
我们都是人,子弹不会因为我们是大哥,是大哥的女人,就绕着我们走。
刀插心窝子,枪打眉心骨。
我们一样连个屁都放不出来,就死了!
出来混,就是拿命在混,亲手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那就要做好没别得稳,脑袋落在地上那的准备。
此时的场景,不可能让我继续伤春悲秋。
门外不止一杆枪在响,七八声枪响过后,会所包厢的大门被轰烂。
我大声吼道,“顶住,不能让他们进来,这里不是外海镇也不是棠下镇,是五邑市区,他们不敢闹多久!”
三只枪的子弹全部打完,外面肯定不止太监一个人,要是门被破开,肯定是是个死。
我们白刚和延边佬交恶,不会随便找一家会所。
(棠下镇太荒了,除了几家发廊,没有别的娱乐地方)
我和区瑞祥都没想到,这些延边人居然胆大到,敢在这里枪击我们。
所以放松了警惕。
我头一次记下了延边这个地方,告诫自己,今后遇到从延边来的人,切记要万分心。
这些人是真他娘的疯子,这地方距离市委办公地不到两个街道,也不怕把武装捕快惹来。
枪声停了,但紧接着一阵刀劈斧砍的声音传来,大门上面被破开,几只拿着刀的手伸进来乱砍。
门后挡了一个沙发,又挡了两张桌子。
他们的手不够长,所以砍了一会儿,没有砍到人,就有人抬脚,想要从大门上面破开的地方钻进来。
在这时候,一个我没想到的人,做了一件我没想到的事。
成尚霖,这个被我从临沧带出来,但一直又被我忽视,沉默寡言的男人,在今晚让我震惊。
王寒在的时候,他躲在王寒身后,现在王寒不在了,他躲在李左身后。
他从来没有主动做过什么,甚至没有主动跟我过话。
让我未曾重视过他。
延边人个子高大,门只有上半部分被打烂,他们想要挤进来并不容易。
成尚霖没有任何预兆,猛然站起身,抓住往门内挤那饶胳膊,一军刺捅进心窝。
就是心窝!
捅完之后,还转动军刺的握把,生怕那人不死一样。
半个身子都已经进来的延边人,眼睛圆睁,然后瞳孔慢慢放大,溃散。
整个人就这样挂在破了一半的大门上,死了。
短短十来分钟时间,出了三条人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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