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翊宁抬起头,眼神幽幽地看着她,语气里带着一股自己都没察觉到的酸味和委屈。
“回来之后,所有人都关心了个遍,唯独把本王忘了?”
他越越觉得委屈。
他都不知道棠云婋离开这几自己是怎么熬过来的。
提心吊胆,夜不能寐。
好不容易把人盼回来了,结果她倒好,被家人团团围住,和别人谈笑风生,一个正眼都没分给他这个正牌未婚夫。
棠云婋看着他这副孩子气模样,先是一愣,随即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心软成一片。
她回来之后,看到阿娘和大哥,太高兴了,都忘了去和他报一声平安。
后来他和义父一块出来,她也光顾着询问义父京城里的情况,等到凌司马晚上霍夫人要宴请他们做客,她又被阿娘推着回营帐里休息。
还真是没空单独和王爷上一句话。
她设身处地地想了一下,换做是她,她肯定也要不高心。
于是她站起身,直接坐到谢翊宁身边。
她轻轻环抱住他的腰,将还带着湿润水汽的脸颊贴在他微凉的颈窝里,软软地蹭了蹭。
“是我不好,冷落了王爷。”她声音带着笑意和一丝撒娇的意味。
“王爷宽宏大量,就原谅我这一回吧,我保证,下一回肯定第一时间去见你。”
“还叫王爷?”谢翊宁哼了一声。
又没外人,怎么还叫得这么生疏。
几日不见,他们就这么陌生了?
棠云婋看着他故作生气的模样,仰头凑上前,在他紧抿着的唇上飞快地亲了一下。
“翊宁,不要生我的气好不好?”
蜻蜓点水的一吻,以及温软撒娇的声音,瞬间驱散了谢翊宁那点郁闷的情绪。
他身体微微一僵,随即反客为主,伸手将她更紧地搂进怀里,加深了这个吻。
这一次的吻,带着几分惩罚性的啃咬,更多的却是失而复得的后怕和浓烈的思念。
棠云婋紧紧抓着他腰间的衣裳,被他吻得几乎要喘不过气来。
良久,他才微微喘息着放开她,额头抵着她的额头,声音沙哑:“再有下次,别以为用一个吻就能糊弄本王。”
“没有下次了。”棠云婋笑着答应下来,主动又在他下巴上亲了一下,“而且我从来没糊弄过你。”
她唇角翘起,眼眸带着狡黠的笑意。
她算是发现“拿捏”王爷的妙招了。
没有什么事情是一个吻解决不聊,一个不行,那就两个。
“婋婋,你歇下了吗?”
方青鸾的声音在营帐外响起,脚步声也越来越近。
正依偎在谢翊宁怀里的棠云婋吓得一个激灵,手忙脚乱地就要推开他起身。
谁曾想,谢翊宁非但不松手,反而臂弯一用力,顺势将她压倒在榻上。
紧接着他扯过旁边的被子,迅雷不及掩耳地将两人严严实实地裹了进去。
眼前瞬间一片黑暗,棠云婋被他紧紧搂在怀里,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胸膛的震动和温热的体温。
她瞪大了眼睛,在黑暗中难以置信地看着近在咫尺的谢翊宁。
???
王爷这是在做什么?
这岂不是掩耳盗铃?
阿娘一进来,看到床上鼓起这么大一个包,怎么可能发现不了被子里藏了两个人?
她紧张得心脏砰砰狂跳,连呼吸都屏住了,生怕弄出一点声响。
就在她紧张得快呼吸不过来的时候,谢翊宁低下头,在黑暗中带着笑意和一丝恶作剧得逞的得意,亲了她一下。
棠云婋又羞又急,用手抵着他的胸膛,无声地抗议。
谢翊宁却仿佛玩上了瘾,只觉得怀里的人又香又软,怎么亲都不够,完全无视了她的抗议,反而将她搂得更紧,加深了这个藏在被子里的吻。
就在棠云婋紧张得快要窒息,以为下一秒阿娘就要掀开被子时。
营帐外,响起了停云的声音:“夫人请留步。”
方青鸾的脚步声停了下来:“停云侍卫?可是王爷有何吩咐?”
停云不卑不亢地回答道:“回夫人,王爷方才吩咐了,郡主连日劳累已经歇下了,任何人不得打扰,让郡主好生安睡,以备晚宴。”
“王爷此刻正在中军帐与几位将军议事,特意嘱咐属下在此守候,以免不知情的人惊扰了郡主休息。”
他顿了顿,继续道:“夫人寻郡主若非急事,不妨晚些时候再来?”
帐内的棠云婋听到这番话,瞬间恍然大悟。
原来他早就安排好了停云在外面守着。
他故意吓唬她!
账外的方青鸾摇了摇头:“我没什么急事,只是先前忘了给她从家里带了好吃的来。那我晚些再来看她。”
脚步声渐渐远去。
直到确认母亲真的走了,棠云婋才猛地从被子里钻出来。
她气恼地瞪了对面眉眼弯弯的谢翊宁一眼:“谢翊宁!你吓死我了!”
谢翊宁朗声大笑,将她重新抱回了怀里,语气里满是餍足和戏谑。
“对啊,我就是故意的。谁让你一回来就不理我,我总得讨点利息吧。”
他收紧了手臂,声音忽然变得低沉而缱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依赖。
“真想把你变,揣在怀里,走到哪儿带到哪儿,一刻也不分开。”
这孩子气的话配上他认真的语气,让棠云婋心里的那点嗔怪瞬间烟消云散,忍不住也笑了起来,心里甜丝丝的。
她伸手回抱住他:“净傻话。”
两人相拥着,低低地笑作一团。
片刻后,谢翊宁主动起身去拿了干净的布巾替她擦拭头发。
他叹了一口气:“可惜军中没有熏笼,不然还能替你把头发烘干,如今只能这般擦干,委屈你了。”
棠云婋笑眯眯道:“这还委屈啊?堂堂永安王亲自替我擦干头发,这是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出去,不知道多少人羡慕我呢。”
两人对视一眼,忍不住同时又笑出了声。
甜蜜的时光总是很短暂。
没多久,就快到了要赴宴的时候。
帐外的停云低声提醒:“王爷,该赴宴了。”
“嗯,这就来。”谢翊宁依依不舍的松开了棠云婋。
“等会儿见。”棠云婋自然也是舍不得他的。
但今忙里偷闲,两人能待在一起那么久,她已经很满足了。
正事要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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