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千晗不知道外头的令狐启和各位长老已经为她争取了许多宽裕的时间。
还以为自己只能在这里面待上半个时辰。
她沉吟片刻，看着那些又想赌气又不舍得离她太远的光团们，忽然有了想法。
凰千晗周围的灵力和火焰一圈圈散开，宽大衣袍坠地，直接席地而坐，衣摆处精美的纹路像是活了起来，铺撒在地面上。
《混沌决》飞速运转，周遭的灵力宛若倦鸟归巢一般朝着中心的凰千晗飞扑而来。
火海自凰千晗所在的位置外放，在虚空一般的空间里铸成一张瑰丽的艳红地毯。
空气在扭曲，灵力在躁动。
一个个光团感受着凰千晗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惊惧异常，一改先前黏着她不肯走的表现，纷纷朝着后面退去，蜷缩在火焰相对较弱的角落里。
奇妙的波动自凰千晗身上溢出。
凰千晗的精神力笼罩住这一方空间，仔细地搜索，不想放过任何一个细微的角落。
最后，在自己的正上方，感受到了陌生的波动。
凰千晗指尖一点，原本分散在各个角落的灵力瞬间汇聚成一道凝练的灵力绸带，朝着波动所在处直接卷了过去。
然而让她没有想到的是。
她的灵力直接被弹开了来。
而在她头顶上，原本密闭的空间缓缓打开，一个黑色的密匣凭空出现。
凰千晗站起身来，轻轻“啧”了一声，“藏的还挺严实啊。”
若不是因为《混沌决》是远超于这个大陆修炼法则的顶尖秘籍，还不一定能够用这个把它逼出来。
想起在进来之前令狐启对自己的叮嘱，凰千晗将周身的灵力全部褪去，飞身而起，洁白细腻的手放在密匣上。
一黑一白，形成强烈的反差。
就在凰千晗的手碰到密匣的一刹。
她的长裙和墨发忽然无风自动，猎猎作响。
整个人瞬间被寒冰包裹，成为了一座精美绝伦的冰雕。
而她的神识，却是直接被吸入了密匣之内。
等凰千晗从一片晕眩中回过神来之后，眼前已经彻底变了个场景。
眼前的整个世界都是由一面面的镜子构成，分裂的镜子内，是无数个她自己。
空间内在飘雪，落到脚底的镜面上却尽数消失不见。
寒凉的气息在全身蔓延。
凰千晗觉得自己像是坠入了冰窖之中，浑身的血液都因此而变得滞缓。
她看着正前方镜子里的自己，神情忽然变得恍惚。
像她、却又不完全像。
镜子里凰千晗的五官渐渐长开，稚气缓缓褪去，眼神也变得越来越冷。
短发干练又坚毅。
身上张扬热烈的红色长袍也变成了黑色的皮质夹克。
鲨鱼裤将她的好身材展示得一览无余，腿又长又直，冷系禁欲感油然而生。
右手抬起，纤细的手指上还残留着疤痕的痕迹，立在嘴欠前对她比了个嘘声的手势。
然后对着她轻轻勾了勾唇。
凰千晗一愣。
这是……现代的她自己。
她朝着四周看过去，惊讶地发现，原本都照映着她现在模样的镜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早就彻底变了。
每一面镜子里，都是一个不同时期的她。
她就像是一个分界线，隔绝着两个世界。
在她的身前，是那个先进又冰冷的二十一世纪。
她看着镜子，就像是在看着自己前半生。
刚出生时的孤苦无依、幼年的艰辛无助、进入组织后的伤痕累累、执行任务时的九死一生、和独立顶峰时的空洞寂然。
而身后。
是属于这个世界的傻子的短暂一生。
金枝玉叶、富贵无双、却又痴痴傻傻、受人蒙骗、受尽羞辱。
她看到傻子倒在地上，身上有脚印，唇边有血迹，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她，清澈又不甘。
整个世界开始旋转，无数场景在她眼前浮动。
最后化成一道空洞冷酷的审牛
“外来之魂，夺人之躯，享人之亲，你可有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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