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思达，让她尽管去做。”
淡然的的声音通过传音落进脑海。
鹿丝达心领神会。
她双手搭上草肩膀，向在场所有种族表明自己支持、保护女孩的态度。
草的目光重新锁定虎妞：“直到现在，你有没有对我，或者对其他拼了命想逃出地堡的女孩们，生出一丝良心的歉疚？”
草当然知道答案。
之所选择仍旧问出口是因为——
草的视线转向另一边的白虎少女，胸腔急促起伏，眼眶泛红……
她想，虎卷一定想要知道虎妞亲口出的这个答案吧。
“我不知道你在什么。”虎妞矢口否认。
葫芦身体颤抖着，难以置信地看向草：“草，你在什么？”
聪慧如她，早已从人族那边的窃窃私语中察觉了端倪，只是她不敢、也不愿相信。
第一次被关进囚室时，是虎妞安慰惊慌失措的她；
之后，也是虎妞带着她融入受害者的群体。
草没有回应葫芦的的话。
她眼神直勾勾地盯着虎妞，语气冷沉：“你为了活下去，甘愿当那些地下贩子的内应，出卖同族的计划，眼睁睁看着她们被放血至死……”
“闭嘴！”虎妞双眼赤红，猛地打断草的话语，“你懂什么，我想活着有什么错？我就想活着有什么错！”
想活着当然没错，大家都是血肉之躯，都有害怕的心理。
可是，草抬手按住胸膛，脑海回忆着之前刀刺进皮肉的那一幕。
“当你将刀刃捅进我胸膛时，我心中滋生的恨意，支撑着我活下来，活到现在站在这里。就是为了告诉你——”
“宁愿踩着所有沦为血食的妖族和人族的尸骨苟活，也不愿相信那些曾与你朝夕相处、勇敢抗争的同伴。”
“你不过是个靠着出卖她们的信任，匍匐求生的……懦夫！”
“我叫你闭嘴！”虎妞嘶吼。
葫芦紧咬嘴唇，盯着她：“我和罗佳她们的计划……也是你告的密？”
虎妞似乎已彻底豁了出去，冷笑：“是啊！”
葫芦的心脏像是被重重捅了一刀。
她的眸前闪过罗佳、阿雅、黄豆三位妖的身影。
她们将自己推出地堡，用身体挡住死死挡住身后的追兵。
“葫芦，一定要逃出雪山，找到救援救出女孩们。”
那时，三位女生脸上是带着笑意的，毫无对即将到来死亡的惧怕。
葫芦紧紧咬着下唇，口中尝到一股血腥味。
与她们相比，虎妞确实是个彻头彻尾的懦夫！
砰！
一声闷响，葫芦用妖力凝聚的手掌，重重打在虎妞的脸上。
“我们差点就能成功，我们的计划那么紧密，你为什么……你为什么……”
她的眼泪掉落下来，语无伦次地怒吼着。
虎妞捂着脸颊，猛地转向草，眼中淬满毒怨：“这就是你当时带我走的目的？就是为了让我身败名裂？！”
“不。”草摇头。
她的目光扫过周围的身影。
妖族刚才选择沉默的女孩们羞愧地红了眼眶；对面的人类女孩们义愤填膺；而有些吸血鬼的眼神像是在看一场好戏……
这些是她的目的吗？
当然不是。
“我的目的，是让你看到回家的希望，然后亲手……将它粉碎。”
草的声音冰冷而清晰
这是她的报复，这是她濒死之际滋生的刻骨恨意。
“今日……”草抬起，剑尖直指虎妞，寒光凛冽，“要么你死我活，要么你活我死。”
大厅的时间仿佛静止了一下。
虎妞几乎要嗤笑出声。
杀她？简直是大的笑话！
之前在地堡或许还有可能，但现在伯父和妖君在场，现场除了吸血鬼王，谁能动得了她？！
“鹿院长，这丫头是哪来的？”虎族族长上前一步，挡在虎妞身前，散发的妖力威压若有似无地扑向草，“妞是我族重要成员，可不是谁都能……”
“虎族长倒是会话。”秦霖之呵呵一笑，踱步过来，灵力威压缓缓升腾，挡在草身前，“我妹妹可是因为你族妞，差点回不来。”
见秦霖之这个人族少主竟敢插手，虎族长眼眸危险地眯起：“那女孩口无遮拦污蔑妞便罢了，你秦家少主出于私仇横插一脚，未免……”
不等他完，草冷声反击：“我自然有长辈。”
“他们教导我明辨是非，行正立直，不像你，上梁不正下梁歪，教导出来的妖，也是个背信弃义、阴狠怕死的货色！”
虎族长没料到草如此伶牙俐齿，怒意勃发，他索性挑明道：“今日有我在，谁也别想动妞一根手指头！”
秦霖之有样学样，对草和善道：“放心动手，今日有我在，如果遭遇追杀，尽管来人类界域，秦家护你周全！”
闻他此言，鹿丝达满脸黑线。
这简直是当着自己面挖墙脚！
她能忍、王上都不能忍！
“滚蛋！”鹿丝达立刻对秦霖之传音入密，“她是……我的吸血鬼，少打主意！”
秦霖之颇为意外。
但在老冤家警惕的目光注视下，讪讪地摸了摸鼻尖，没再继续言语
就在两方僵持不下之际，一声金饰碰撞的脆响倏然打破沉寂。
草眼前，映入一片银色篱纱，纱后隐约可见一双竖直的褐黄瞳孔。
“要来妖界吗？吾也可以护你。”
淡雅如水的声音响起，却让在场的人和妖无不瞪大双眼。
秦霖之：哪里冒出来的妖？
虎族长嘴唇哆嗦，难以置信：妖……君？
草震惊。
她刚要开口，双眼却被一只冰凉的手掌覆盖，视线顿时陷入黑暗之郑
随后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蕴含寒冰的冷冽：
“妖君若有闲情惦记余的辈，不如先去清理妖族一些……不堪入目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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