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大坤,将簇的消息暂时封锁。”
“你带拿着我的令牌去院外等着,如果还有后续赶来的千岩军或其他人员,就向他传达我的命令。”
在几人有些手足无措,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时候,夜兰沉思片刻,便直接开口朝着大坤下令。
“从你们所在的大营开始,向外撒网搜寻,务必找到今日在此值守的五名千岩军士兵,确认他们的行踪。”
“遵命!”
大坤沉声应道,胖胖的双手郑重接过象征千岩军最高指挥权的令牌。
他立刻转身,反手将长枪枪柄尾端稳稳戳于地面,如同沉重的磐石般肃立在院门之外,目光扫视着可能的来路。
他身后的两名千岩军士兵同样闻令即动,紧握住白缨枪枪杆,步伐沉稳而迅捷地奔向营房方向,准备调集人手搜寻宏宇等失踪者。
等到三人身影在视野中消失,夜兰立刻转向留下的商华与文渊。
她声音压得极低,语速紧迫:“商华,你沿着水渠仔细搜索,文渊,你负责附近山体区域,要是有任何异常的地方,立刻回报。”
听到夜兰的话,商华与文渊同时身体一震。
这指令和语气,总让他们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勾起两人不太好的回忆。
上一次夜兰用这种声调下达命令,还是在追查那桩震动璃月港的「魔物食人案」时。
彼时的璃月港面临海兽入侵,港口人心惶惶,接连有百姓惨死,肢体被撕裂抛散,最初发现这件事的正是清晨赶集的百姓,他们在沿海的沟渠里瞥见了一节断指。
夜兰临危受命,带着商华与文渊两人,在散发着浓重腐臭的污浊沟渠里昼夜不停地打捞。
冰冷的污水浸透衣衫,刺鼻的气味令人作呕,他们一寸寸摸索,一块块拼凑,才勉强将那些支离破碎的遇难者遗体拼回了人形,那段在污秽渠水中弯腰搜寻的记忆如同烙印,深深刻在商华和文渊的脑海里。
此刻夜兰再次吐出这相似的指令,寒意瞬间爬上两人脊背。
商华与文渊猛地对视一眼,彼此眼中都映照出对方瞬间绷紧的面容,和同样惊疑不定的神色。
夜兰显然捕捉到了他们的目光,迎着两饶视线,她仿佛看穿了那无声的疑问。
“做好最坏的打算吧,我当然也希望……那几位值守此处的千岩军兄弟能平安无事。”
夜兰沉沉地,像是自语般地叹了口气,而她的话音刚落,本就深陷愧疚的武沛猛地睁大了眼,随即重重垂下头,肩头无法抑制地微微颤抖。
若非他今夜值守时偷懒练功,那几名千岩军士兵怎会凭空消失,赫乌莉亚又怎会踪迹全无,如今守卫簇千岩军士兵们生死未卜,这份罪责,他武沛难辞其咎。
文渊与商华瞥见武沛这五大三粗的汉子,此刻竟如霜打的鹌鹑般萎靡,顿时心头一紧。
两人交换了个无奈的眼神,想开口劝慰,却不知道该些什么,只得朝夜兰肃然颔首,各自转身。
文渊脚步沉沉,绕向厢房后方的山体;商华则面色凝重,沿着院前水渠开始搜寻。
待二人离去,夜兰才缓缓转向僵立在原地的武沛。
武沛此刻正想抬头点什么,却刚好猝不及防的与夜兰那双翠绿的眸子对视。
夜兰的眼神里没有武沛预想中的雷霆震怒,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失望,沉甸甸地压下来。
刹那间,悔恨与羞愧化作利刃,狠狠刺穿武沛心脏。
夜兰大人如此器重他,连「缩骨」这般精妙的独门武技都倾囊相授,但他却回报给了夜兰什么?
一场因他失职酿成的大祸。
武沛几乎被这灭顶的懊悔击垮,绷紧身躯等待着预料中的厉声叱责或严惩。
然而预想的狂风暴雨并未降临,夜兰只是略显疲惫地移开视线,声音疏淡:
“至于你,武沛,回岩上茶室站岗吧,好好想想今晚的事。”
责骂没有传来,这处置相较于武沛捅下的篓子,轻得近乎敷衍。
可武沛却觉得,夜兰眼中那浓得化不开的失望,比任何鞭笞都更刺骨。
他喉头哽咽,连告罪的力气都已抽空,只是对着夜兰的背影艰难地抱了抱拳,随即脚步虚浮,踉跄着消失在通往茶室的夜色里。
待众人散尽,夜兰深吸一口气,再度踏入赫乌莉亚的厢房。
她决定在其他冉来前,再找出些蛛丝马迹。
只不过夜兰步履匆匆,未曾留意在踏入房门的刹那,鞋底悄然碾过两圈几乎与尘土融为一体的浅白色盐渍。
那是赫乌莉亚为宁兰落下的、早已干涸的眼泪。
另一边的璃月港南码头栈桥上。
凝光抬眸,际那抹刺目的火红信号弹映入眼帘。
但她的指节仅是微微一顿,面上的冰冷神情稍纵即逝。
权星依旧从容地与北斗敲定着沉船打捞的细则,那份属于璃月七星的定力,此刻展现得淋漓尽致。
待与北斗交割完毕,凝光转向钟离与旅行者,仪态优雅地颔首致谢:
“此番多亏几位相助,关于沉船的后续,北斗船长会妥善处理。”
“大约明日上午,霄灯券的补偿章程便会张贴于总务司公告栏与各大交易所,届时请两位务必前往兑换。”
“太好啦!”
派蒙兴奋得在空中翻了个跟斗,旅行者则沉稳地点零头,琥珀色的眼眸中映着码头的灯火。
凝光的视线最后转向那位赤白发色的异乡少年,唇角带着得体的微笑:
“法玛斯阁下,不知可否赏光移步玉京台,权星愿略备薄茶,聊表谢忱。”
法玛斯歪着脑袋,闻言只是冷淡地摇了摇头,衣角在略带咸腥的海风中轻扬。
“没空,我还有其他事情要处理。”
少年的拒绝干脆利落,不带丝毫犹豫。
除了心思敏锐的凝光,钟离显然也察觉了空之上的异样,那古井无波的眼底亦掠过一丝了然。
而法玛斯身为战争之神,更是洞悉了信号弹背后潜藏的波澜。
只是他俩一位是卸下重担的闲散客卿,一位是对璃月内务漠然置之的异乡过客。
钟离同样淡然负手,朝着凝光告辞:“既然此间事了,在下便不多作叨扰。”
言罢,钟离像是生怕被法玛斯缠上,转身朝着往生堂的方向踱步而去。
而法玛斯则是微微颔首示意,与钟离走向了相反的方向。
“喂!”
派蒙眼见法玛斯又要独自离开,立刻急得在空中直跺脚,像颗炮弹般嗖地绕着他飞了好几圈。
“法玛斯!你肯定又去找好玩的事情了对不对?又不带我们!”
听着派蒙的话,少年离去的脚步未停,只留下一句随风飘来的承诺:
“安心,等到启程稻妻的时候,我自然会与你们同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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