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日母亲在世的时候，总是劝我要与兄弟和睦。她也没想到，我还有今日被叫进了上京城吧？”谢玺面无表情。
“王妃娘娘就是熬得苦，受了多少委屈？一味的退让，又有什么用处呢？”田易寒叹气：“如今您不能再那样了。”
“世事容不得我退了。替我再办一件事吧。”谢玺看田易寒。
“是，公子您。”田易寒一凛。
“叫咱们的人盯着点，选个好时机，务必一击必杀。”他伸出手，四根手指头在窗棱上轻轻一敲。
田易寒还是愣了一下的，但是也就一下：“是！属下一定办好。”
“做这件事的人，做完后就进京。我用得着他们。”他其实没有多少手下。
燕王不宠爱，燕地虽大，但是他想要组织自己的一群人也不容易。
但是再怎么样，还是养了那么几十个饶。
田易寒走后，他一个人站了许久，终究内心还是有些翻腾。
出门转弯，去了白瑜那。
白瑜刚洗完澡，正在晒头发。
现在男人女人都是一头长发，都得晒。
“几次都是你看见我洗头发，我还是第一次见你这样。”谢玺走过来笑道。
白瑜有点意外，一般这时候谢玺都在做自己的功课或者别的事。晌午才一起吃的饭，就算今日是自己生辰，他这会子也不该没事做，怎么现在来了？
“那九哥帮我擦？”白瑜道。
“好。今日气好，趁着还早给你擦。”谢玺从内侍手里接了帕子，坐在他身后。
“五月里了，就算是晚一点也没事。”白瑜舒服的靠着躺椅，由着谢玺给他擦头发。
“对了，我刚才忘记。褚卫阳约我，过两日出去玩。也问我了，你去不去。你去吗？”白瑜问。
“瑜儿想我去吗？”谢玺手下温柔，问的话也温柔。
“哈，九哥你变了。我当然希望你去。不过，他们可能想要去一些少儿不夷地方。九哥无所谓吗？”白瑜揶揄。
“瑜儿呢？你也想去那种地方？”谢玺低头看他的脸。
“想啊，没见过，见识见识。九哥别多想，我大不了就是看看美人，听听歌，看看舞。不会有别的想法。我身边伺候的侍女格格样貌出众，你没见过，改日有机会你看看。称得上绝色，我也没想法。”
“我倒也不是标榜自己多洁身自好，只是这世间人有千百种欲望，我的欲望不在肉体上。”
谢玺手轻轻顿了顿：“那瑜儿想要什么呢？”
“遇见九哥之前，我想安生过日子。将来实在不行就接了我娘走人。我甚至想过离开梁朝。但是我现在明白，这不是一件简单的事。何况遇见了九哥后，我也没有这个心思了。”白瑜闭上眼，嘴角一勾：“于是，我选了更难的一条路。”
“那就是，与九哥在一起。正大光明的在一起。”
谢玺又叹气：“瑜儿啊瑜儿，你可知道你的究竟是什么意思？你知道的，我是个六亲惨淡的人。若是什么情谊叫我抓住了，我是不愿意放手的。可你明明还，却……”
白瑜猛然睁开眼：“谢玺，我真的很像是个不懂事的孩子吗？”
不像。
“谢玺，人生短短几十年。如你所，你是个六亲惨淡的人，你怕什么？输了不过一条命。就跟着你自己的感觉走下去。我就在这里。”
谢玺拿着梳子的手也没放下，就这么用手背在白瑜漂亮的脸上轻轻摩挲：“瑜儿，从今日起，我便当真了。”
白瑜没再话，只是双眼含笑，真正的含笑。
两个人用这种怪异且不雅的姿势对视了许久，然后都笑出声来。
谢玺继续给他梳头擦头发，一下一下轻柔又缱绻。
白瑜闭上眼，缓缓睡了过去。
等他睡醒，也就过去了一个时辰。头发早就干了。谢玺就坐在他不远处的廊下看书。
“九哥。”白瑜站起来伸懒腰，夕阳余晖下他披散着一头的长发像极了一个刚入凡间的妖。
一旦换个角度去看他，谢玺只会更被他吸引。
“嗯，醒了？去更衣吧。今日你的生辰，要不要叫几个人来陪你一起？”谢玺丢下书。
“不，就咱们俩一起。”白瑜笑道：“等你生辰那，我也陪着你过。”
“好。”谢玺点头。
别人不知道，白瑛是不能装作不知道的。
不过，白瑜早就跑去谢玺那了，就是为了躲着他。
不然白瑛过来，就不好不见得话。
生辰也没什么，无非就是要了一壶酒。一壶，两个人意思意思喝了一点。
“我耍枪给你看，没有长枪，只有棍子了。”白瑜道。
“好。”谢玺没有学过这些，他只会骑射，不过也看得出，白瑜的武艺不适合展示。
他真是招招都带着杀气。
哪怕手里是一根木棍，也像是拿着一杆带血的枪。
“学的不精，还得慢慢练。”白瑜收住手把棍子丢给内侍。
“白大公子已经学得很快了，我学的时候总是混。”朱百岁真心夸赞。
叫他给白瑜做师傅是真的合适，他就是这样，先学了剑法，又学了枪法。
因为你保护公子，肯定是刀剑方便，长枪不合适。
但是他的父亲当年是个将军，虽然过世早也没太高的官职。总归是有点传承的。
也希望儿子会。
但是学的时候年纪，总是把两种兵器搞混，没少挨打……
“因为你的剑法跟我的不一样。”白瑜想了想：“我的剑法师傅本就是从战场下来的。他不会长枪，但是他会用横刀。何况战场上下来的人，武艺都是大开大合的。如今我换长枪，就能找到一点头绪。你的剑法柔和，学的就是护卫为主，自然学长枪的时候就不太容易融合。”
“我虽然不懂，不过也看出一点。瑜儿用剑的时候，也是大开大合的架势。所以更能适应吧？”谢玺问。
白瑜点头：“是，从习武，我父亲就我杀气重。其实我习武的时候没有什么念头，只是想，兵器本来就是杀器。习武还不带杀气那是宗师，我自认没那个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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