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果？”费罗纳尔摊了摊手，怎么呢，虽然外表看着跟老爷子似的，但他到目前为止话的表现怎么都让人觉得他还年轻的很。
“书是‘火’了麻烦也惹大了，被官方盯得死死的。”费罗纳尔对欧瑞克眨巴了一下眼睛，那意思不言而喻。
欧瑞克也大概懂那个意思，越是这样恐怕他越是会认为自己是正确的。
果不其然……
“这反而让我更来劲了，‘看吧！他们怕了！他们在掩盖！’”当时的我就是这么想的。
“东躲西藏了好一阵子，后来嘛也许是风头过了，也许是想找个安稳窝继续我的‘伟大研究’，我考上了学者被‘发配’……呃，是荣幸地被分配到鳞国图书馆工作。”
嗯，欧瑞克总觉得中间好像少零什么……
他的语气带上零唏嘘和过来饶幽默“讽刺吧？真正接触到那些被严密保管、货真价实的古代文献和遗迹记录后，我才恍然大悟……自己当年就是个上蹿下跳的跳梁丑。”
“那些被我奉为圭臬的‘惊秘闻’，在真正的历史碎片面前幼稚得像三岁孩的涂鸦，逻辑漏洞百出，纯粹是异想开的狗屁！”他无奈地摊手。
“海达雅姆的平台，确实不是我们这些精灵凭空升起来的，它早就杵在那儿了。”费罗纳尔收起玩笑，神情认真了些。
“但它的来源，跟我瞎编乱造的‘域外’八竿子打不着，根据那些更靠谱、经过反复验证的记录和遗迹证据，它属于上一个纪元。”
他停顿了一下，见欧瑞克表情并不怎么惊讶，继续道“你作为克拉曼依王国……哦，抱歉，是克拉曼依帝国……的贵族，应该大概知道一些，一群辉煌一时、但最终消逝在时间长河中的伟大文明。”
“我们的先祖，只是运气好发现了这块石头，然后吭哧吭哧，在上面重建了我们的家园。”他看向女皇，带着真诚的歉意。
“等我终于从‘中二病’里清醒过来，意识到自己当年写的玩意儿给皇室、给辛可德瑞亚带来了多大的麻烦和潜在混乱时，都快四十好几了。”费罗纳尔有些唏嘘，似乎是在回忆那段日子。
“那时候我已经是一个有名气的学者了，但这件事一直是我的一块心病，我实在是忍受不了了，最后跑到当时的陛下，也就是现在这位陛下的父亲面前自首，那时候，我已经做好了付出任何代价的准备。”
女皇接口，眼中带着忍俊不禁的笑意，语气轻松道“父皇当时听完差点把刚喝下去的月露花蜜喷出来，自然也是大发雷霆，气的那一阵子饭都没吃好，觉也睡不好，谁也不会想到，当初引起了一阵混乱的书籍竟然是自己手下的学者写出来的，尽管这位学者那时候还是学生。”
欧瑞克想了想当时的场景也忍不住翘起了嘴角，这么一想当时的精灵皇还挺悲催的，不过从只言片语中也能听出来，被隐去的那段历史恐怕是这位学者曾经引起的巨大麻烦之类的。
“但父皇终究是爱惜这些学者的，看在他认罪态度诚恳、也确实有真才实学，而且还兢兢业业了这么多年的份儿上就‘罚’他：‘滚回你的图书馆去！五十年内不许挪窝！用你那颗犯过糊涂的脑袋瓜子，好好给王国整理守护真正的知识，将功赎罪！’。”
“喏，效果嘛……”她朝费罗纳尔努努嘴“看起来还行？至少没再写什么‘外星人占领皇宫’的续集。”
费罗纳尔苦笑着朝女皇作了个揖“陛下圣明！图书馆……如今就是老朽的归宿、养老院兼心灵忏悔室了。”
欧瑞克听得津津有味，这‘才学者回忆中二黑历史’的段子比吟游诗饶故事可有趣多了。
不过他也不是光听，听的同时他的脑子转得飞快，立刻抓住了关键点装作随意地问道“费罗纳尔大师，陛下，既然这平台是‘上一个厉害的文明’留下的遗产……那，这上面就没挖出点……别的‘纪念品’？”
女皇笑了“这个自然是有的，实际上不止你一个人曾问过这个问题，这也不算是什么秘密。”
没有任何预兆，她的右手极其自然、如同拂去衣袖灰尘般，在身侧凌空一划……
嗤！
一道极其细微、如同用最锋利的刀片在空气中划开的黑色缝隙凭空出现。
这缝隙约有一掌长，边缘闪烁着极其微弱、却让欧瑞克瞬间头皮发麻的幽蓝光晕！它静静悬浮着，散发着一丝若有若无、却无比熟悉的、仿佛连接着冰冷虚空深处的气息！
欧瑞磕瞳孔骤然收缩，他端着茶杯的手纹丝不动，但指尖的血液仿佛瞬间冻结了！
这感觉……这幽蓝的光晕……太熟悉了！
在霍尔普，就在和西勒梅尔边界地带，在曾经的剿灭之中覆灭的红刃营地之中，就存在着一道远比这个还要大、气息还要有冲击力的缝隙，他们一直都没搞懂那是什么东西，大多数的书籍对于这类东西大多只是写个大概。
或许这也是魔法相对封闭造成的原因吧，总之他们从典籍记录中几乎看不到类似的魔法，而在今……
女皇她竟然能打开一道这样的缝隙？！而且如此轻描淡写，如同打开一扇普通的抽屉？！
女皇完全没注意到欧瑞克内心的惊涛骇浪，她纤长的手指如同拈花般，极其自然地探入那道细的裂缝中，指尖似乎触碰到了什么，然后轻轻一勾。
一卷看起来极其古老、材质非皮非纸、边缘残破不堪的暗褐色书卷被她从那道裂缝之取’了出来，那道幽蓝的细缝隙在她取出书卷后，如同被橡皮擦抹去般迅速消失，仿佛从未出现过。
她展开那残破的书卷随后道“确实…发现过一点点边角料……”
女皇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指着其中一段被重点圈注的文字“这些残片……上的文字和我们的非常像，但也仅仅是像了，我们几乎无法用现有的文字体系直接解读出上面的内容，解读的过程非常困难。”
她就仿佛是一名好学的少女一般手指在书卷上划过，而后轻声诵读出里面的内容“大意似乎是这个平台曾被设计为某种‘堡垒’？或者是巨型的防空武器平台也可以。”
“它的核心目的是用来对抗来自某种存在。”她指尖缓缓划过精灵文注释，声音缓慢而悦耳，只是在听的欧瑞克几人听来这内容似乎并不美妙。
“但损毁太严重，最后只留下几个孤零零诸如毁灭，阴谋，拯救之类的词汇，后面就彻底断掉了。”
然而欧瑞克此刻半个字都没听进去，他现在只是呆愣愣的看着，看着刚刚在女皇身边出现的那道缝隙所在的地方，即便那道缝隙早就已经消失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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