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个深夜。
礼槿澜将枢密阁的急件处理完,准备回去休息,见到三七杵在门边眼巴巴的望着她。
“公子,你是不是要丢下属下了!”
礼槿澜翻了个白眼,想到即将离开,“我最多再留三日,你给我好好跟着王青山和零一学着如何处理事务,若是有一丝差池,你知道我的手段!”
三七欲哭无泪。
当初满心满眼想要权势。
如今倒好,少掌门名声倒是好听了。
任何人见了他都垂眉顺目的。
但他不快乐了。
整日连睡觉都没有时间。
这哪里是人干的事!
“公子,要不然换一个人吧!属下还是跟着你!”
礼槿澜扯了扯贴在脖颈上的衣襟,仰起下颌深吸一口气。
在地宫待久了总让她觉得喘不过气。
眼神微眯泛着冷光,浑身一股危险的气息蔓延而起。
“爷好久没有活动筋骨,这暴躁需要少掌门解决一下!去校场。”
三七见情况不对,当即跪下,一把抱住那双腿,“主子,我错了!我会好好听话的!”
正哭的起劲。
一只大手袭来,抓住他衣领将他甩飞。
三七转瞬反应过来,在触及墙壁瞬间抬腿借力瞪在墙壁,旋身稳稳的站在地上,哀怨的盯着两人。
“走!”
着,她转了个弯,向着校场走。
路过关押梁海平的地牢停下脚步,对着槐云示意,“这人按照我的方法驯养了一段时日如何?能带出去吗?”
槐云点零头,按照主子的驯兽方法让人养了一段时日,只是他也拿不定主意,看了眼主子毋庸置疑的神色,只得命人打开铁牢点燃烛火。
礼槿澜站在铁笼前,昏暗光晕里,梁海平一脸平静的望着她,缓缓起身跪在地上,“主子,你过,我经住考验你要带我出去。”
此时的梁海平与常人基本无二,细看之下,便能发现端倪,那裸露在外的皮肤呈现紫色纹路,如同诡异的藤蔓,沿着经络遍布全身。
浑身肌肉暴涨鼓起,布料已经撑开出现裂纹,抬起眼睛时,眼白浑浊泛黄,流转见红光闪烁。
礼槿澜微微挑眉,询问三七,“他的定制铁锁什么时候到?”
三七看了眼梁海平,从知晓主子要带他出去,每晚放一个囚犯在他铁笼中,虽然早上拖出来时已经被他弄死,检查一番发现并未少一块肉,放心下来。
“主子,已经到了!”
她沉思片刻,点零头,“我并不怕你逃了,我自有克制你的手段,若你胆敢有二心……”
梁海平打断她的话,“主人请放心,我既然选择了臣服你,便会忠诚到底!”
他眼中坚定无二,并无任何异常。
“三日后!”
梁海平一喜,急忙磕头谢恩,终于可以出去了!
礼槿澜站在地宫广场,目光四处寻找三七身影,哪里还有半分影子,早已跑得没边。
她本想揍一顿人发泄一下暴躁的情绪,结果无人接眨
就从上次在地宫喝零酒,打了几十个暗卫,从此这些人见着她的目光都是恭敬得不像人!
……
马车内,她揉了揉发紧的太阳穴,
“我二哥他们到了镇西关了吗?”
“二公子昨日晚间到的镇西,我们的人已经撤离。”
槐云的声音从马车帘子外传来。
她掀开窗帘望着漆黑的夜色,手指轻轻的抚过匕首,大哥失联了,连带着第一波人消失在苍山。
她日日祈祷,大哥一定平安活着的。
车辕颠簸间,到达青楼后院。
……
三日后。
礼槿澜伸着腰起身,对着三壤,京都之事就交给你们三人裁决,王青山一定要密切关注皇宫内动向。
王青山点零头,目光落在沙盘上已经有了猜测,这个少年只怕要去边境力挽狂澜了。
沙盘上的黑红两旗帜停留在双虎关已经接近五日,我军因为粮草冬衣伤亡惨重。
“主子,保重!”
三七红了眼,上前两步,“主子,让我也跟着去吧!”
零一躬身行了一个大礼,“主子请放心,属下定守好京都等你凯旋!”
礼槿澜走至门口停下脚步,声音极其平静。
“京都交给你们了!”
完,长腿一迈,潇洒离去。
“身逢乱世意难平,壮志凌云向塞庭。”一声清脆悦耳的声音在地宫内回荡。
王青山望着那抹肆意潇洒的背影良久失神,满含热泪,缓缓跪地恭送那抹背影,“盛世繁华指日可待!”
声音带着无尽悲痛,“主子,您一定要保重!”
零一与三七也缓缓跪下,眼中泛红。“恭送主子”
礼槿澜带着槐云路过地宫广场。
一个浑身缠绕铁索的男子站在广场上等着,眼中全是激动,见到礼槿澜出来,急忙跪地行礼,“多谢主人!”
“走着,今夜爷心情极好,带你去玩玩!”
梁海平有一种感觉,主人要带去的地方,一定是他最想去的地方。
夜色浓稠如化不开的墨。
礼槿澜牵着铁锁链立在淮王府西侧,凝望着府内晃动的灯笼光影,眼珠蓄满了兴奋。
槐云担忧她又要胡来,只得紧紧的跟着,连一些无关紧要的物件都未来得及收整,只带上了重要之物。
他见了公子眼中熊熊燃烧的怒火,总觉公子对淮王的敌意莫名让他不安。
“公子……”
他背负着一把硕大的弓箭,站在她身后,试图唤醒她理智。
礼槿澜缓缓地侧过脸,看了眼他背负的弓箭。
“槐叔,你有时候太过懂我,让我有点不适应,你知晓今夜要走?”
槐云余光扫过同样兴奋不已的粱海平身上,脸上布满忧虑,只得轻声回她。
“公子能告诉我是何原因吗?”
礼槿澜一双眸子在黑暗中泛着幽光,宛如地狱幽火,俯下身对着蹲在屋脊上的粱海平道,“给我杀了他,至少也要重伤他,让他躺在榻上给我安分一些,别给我作妖!”
梁海平兴奋的低吼,“那我可以吃他吗?”
“不行!”
梁海平急不可耐的在原地嘶吼。
吼吼吼…
“你要速战速决,你只有一个时辰!”
梁海平瞬间清醒,摸着脖子上中空的铁链,盯着淮王府露出犹豫之色,正当他在思索时,一声冰冷无情的声音再次响起。
“弱时就该蛰伏,你如今杀不了他,那就想办法重伤他!你可明白!”
“属下知晓了!”
着,礼槿澜解开锁链,按下他脖子上的机关锁,“你只有一个时辰,若是没回来……你的人头自动落地。”
话语未落,一道黑影划过高空,似一只黑豹没入淮王府,身影矫健与那庞大的身躯形成对比。
礼槿澜对着槐云伸手,“给我弓箭!”
槐云取下弓箭递给她,看着已经被改良过的弓弩,眼中惊艳一瞬而过。
如今弓弩用金线缠绕,愈发沉重,但公子浑身气息一变,握在手中转瞬跃上檐角,握着弓箭死死的盯着淮王府内。
不一会儿,淮王府内警铃大作,尖叫声此起彼伏。
一道黑影穿梭在府中,似一只猛兽跳跃,抓起一人猛地撕裂开扔向空中,口中发出嘶吼声,让人看不清究竟是何物,梁海平来过淮王府一次,凭借着记忆和灵敏的嗅觉很快找到萧渊。
很快,萧渊府内十几道黑影出现,与梁海平缠斗在一起。
那粗壮的手臂上缠绕铁链,带着万钧之力一拳将地面砸出一个大坑,借力一跃犹似猛虎扑食冲入人群,徒手撕开一人,利爪所过之处,血花四溅。
铁链叮叮咚咚声犹如恶魔索命之声。
喜欢男儿行,女儿薄请大家收藏:(m.aizhuixs.com)男儿行,女儿薄爱追小说网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