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推高一点!”
扎羊角辫的女孩在秋千上咯咯笑,沈惜夭手腕发力一送,锈迹斑斑的铁链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
这段时间,沈惜夭花了不少人力物力财力和这家福利院打好关系。
福利院位于法国郊区的一处村落,郭姨过,以前楚渺在这里看过,想领养一个孩子,具体有没有领养,她不确定。
顺着线索,沈惜夭和邹隙隔三差五就来这里,跟院长已经熟络,捐了不少钱,也认识了许多孩子。
还有几个都是朝鲜族的,不但会中文,还是亚洲面孔。
阳光穿过梧桐叶在地面上跳跃,邹隙抱臂靠在滑梯边皱眉:“沈老师和孩子们相处的倒是不错啊,回去一定可以和贺祁的孩子打好关系。”
沈惜夭头也不回地抓住试图逃跑的皮子:“昭昭的宝宝才豆丁大,可经不起我的熟络,倒是现在,我们应该跟孩子们混熟了才好打听消息。”
她弯腰捏住男孩沾着泥巴的脸。
“你是不是呀,土豆?”
“我才不是土豆!”男孩扭着身子抗议,忽然神秘兮兮压低声音,“但我告诉你们,福利院的档案室有鬼,晚上会哭!”
沈惜夭指尖一顿:“哟哟哟,那你告诉我鬼长什么样?”
“青面獠牙,有三个脑袋!”
男孩手舞足蹈比划,被邹隙拎着后领提起来。
“再吓唬人就把你塞滑梯里。”
一时间,孩子尖叫着挣扎跑远。
沈惜夭望着档案室斑驳的木门若有所思。
“楚渺当年领养孩子,是因为自己的孩子真的死了,还是…”
邹隙突然把矿泉水瓶贴在她颈侧:“查个失踪三十年的家伙,如同大海捞针,而且要我啊,她针对姜家,一定是因为姜州易,你不如劝劝姜眠,别费那劲了。”
矿泉水冰得沈惜夭一哆嗦,她刚要反驳,三个孩子呼啦啦扑过来拽她裤腿。
“姐姐陪我们玩老鹰捉鸡!”
“好好好。”
沈惜夭被推搡着跌进孩子堆,热烘烘的奶腥味裹着尘土扑面而来。
她当母鸡张开手臂,孩子们嬉笑着揪住她衣摆。
邹隙懒洋洋张开双臂当老鹰,故意放慢脚步吓唬队尾的女孩:“我来了哦,抓住就喂大灰狼!”
“快跑呀!”
沈惜夭大笑着带孩子们急转弯,后背突然沁出冷汗。
眩晕感毫无预兆地袭来,眼前蹦跳的彩色身影糊成色块,孩子们的尖笑声忽远忽近。
“躲左边!”
邹隙还在佯装扑击,却见沈惜夭踉跄撞上攀爬架,整张脸白得像刷了层石灰。
“老婆,装病这招对我没用哦。”
邹隙挑眉走近,突然发现她按着腹的手在发抖。
羊角辫女孩怯生生拽他裤管:“姐姐的手好冰,你怎么了?”
闻言,邹隙脸色骤变,拨开孩子冲过去。
“老婆,你怎么了?”
“有点…恶心。”
她喉咙里挤出半声呜咽,整个人忍不往地上滑。
邹隙抄住她膝弯打横抱起,孩子们惊慌的开始童言无忌了:“姐姐死了吗?”
“呸呸呸,死不了!”
邹隙吼得比孩子声更大。
他踹开福利院铁门冲上街道,烈日灼得柏油路腾起热浪。
沈惜夭额头抵着他锁骨急促喘息:“放我下来,我要吐!”
“那你就直接吐在我身上吧!”
今没开车过来,邹隙拦出租车的手都在抖,司机摇下车窗惊呼。
“先生,先生,您太太流血了!”
沈惜夭茫然低头,浅色裤子上果然晕开暗红。
“遭了,不是例假。”她揪住邹隙衣领的手指关节发白,“超了十几了,不应该是月经,月经没有这么疼…”
“好,我知道了!”
邹隙一边安抚,一边把她抱着上车,全程为她擦汗,嘴里重复着没事的没事的。
十几分钟以后,出租车急刹在医院门口。
邹隙到前台直接甩卡过去,头都不回。
急诊护士刚把沈惜夭扶上推床,他就绕到旁边,身上沾着血:“先止血吧!她流了很多血!”
“月经不调去妇科。”然而护士眼皮都没抬。
“你他的听不懂人话吗?”
邹隙拳头砸在桌上震得笔筒乱跳。
“她晕过去了!”
护士吓了一跳,怔怔的看着邹隙。
蓝布帘唰地拉开,棕发医生掀开沈惜夭眼皮照手电:“经期规律吗?”
“上个月五号。”沈惜夭虚弱地抬手挡光。
邹隙突然插话:“是四号的晚上,最准确的时间,那我们在一起看比赛。”
医生嗯了一声,龙飞凤舞开单:“知道了,等一下你们去查hcG和孕酮。”
“孕什么酮?”邹隙捏着缴费单看来看去,“这是查什么的?”
沈惜夭突然抓住他手腕:“邹隙,如果真是查这些,可能是怀孕了。”
怀孕两个字一出,邹隙愣住了。
怀孕,好陌生又好憧憬的两个字。
“一般情况下,孕妇第一次怀孕都不知道自己怀孕了。”医生轻飘飘的道,“家属出去等会儿吧。”
被赶出门外,邹隙盯着妇产科灯牌原地转圈,拳头松了又紧。
怀孕?
这太不可思议了。
不,准确来是万万没想到的。
贺祁才有个孩子,难道他紧随其后也有了一个?
此时,保洁大妈拖着拖把嘟囔:“伙子别挡道。”
话音未落被他抓住胳膊:“大妈,麻烦问一下,如果怀孕了,我应该准备什么?”
大妈愣住了:“额…你老婆怀几个月了?”
“还不知道。”邹隙挠挠头,但兴奋已经呼之欲出了,“应该只有几周吧!”
“那你个屁!”大妈撇撇嘴,瞪了他一眼就继续干活了,嘴里还嘟囔着,“好好照顾孕妇还差不多。”
看着大妈的背影,邹隙愣了神,正要掏出手机搜索一些照顾孕妇的常识,身后门开了。
“邹先生?”护士举着报告单跑出来,“沈惜夭女士确诊妊娠六周。”
邹隙笑着抓起报告单冲进诊室,正好听见医生嘱咐:“卧床两周,禁止剧烈运动。”
“听见没?禁止剧烈运动!”
邹隙把报告单拍在沈惜夭枕边,她怔怔看着怀孕的法文单词:“我的,昭昭前脚刚生完孩子,我后脚就怀孕了,这真是她给我的好孕啊!”
“老婆你自己也有福气!”邹隙抽走单子,掌心贴上她平坦腹。
“羽毛球没你重要,我不去比赛了,我要留在你身边。”他轻轻抱着她,蓬松卷发搔得她发痒,“太好了,我要当爹了!”
沈惜夭揪住他汗湿的后领:“邹隙。”
“嗯?”
“孕酮针。”她举起扎着留置针的手,“还没打。”
护士憋笑举着针筒靠近,邹隙突然弹起来挡在床前:“你们轻点!她怕疼!”
“静脉注射不疼的。”护士无奈。
“我她怕疼!”邹隙有些生气了,转身却用双手捂住沈惜夭眼睛,“乖,咱们不看就不疼了。”
温热的掌心带着球场磨出的茧,沈惜夭睫毛扫过他掌纹:“你手在抖。”
“没有,你别出来。”邹隙耳根通红,看着药液一滴滴落进输液管,想转移话题,“保胎药怎么流这么慢?”
“正常流速。”护士一脸看白痴的表情,调整调节器。
“再调慢点。”他指着滴管,“她不舒服,慢点吧,我们不赶时间。”
沈惜夭终于笑出声,笑着笑着忽然有些感动了。
他不知道女孩子的多愁善感,一时间慌乱地用袖口蹭过她眼角:“疼哭了,真的有那么疼吗?”
“你喜不喜欢土豆那样的男孩子?”沈惜夭突然。
“嗯…我觉得也还行,但我肯定更喜欢女儿吧。”邹隙捏着她指尖呵气,“什么妖魔鬼怪都吓不着我女儿。”
“万一是儿子呢?”
“儿子就教他打爆所有冠军!”邹隙低头笑得像只狗,“像她妈当年打爆我那样。”
护士轻咳着收起针筒:“好啦,你们可以转去产科病房了。”
邹隙听后马上蹲下来给她穿鞋,沈惜夭晃着脚逗他:“邹隙,看情况,你的奖杯陈列柜要腾地方放奶瓶了。”
“哼,我不和他计较。”邹隙打完结抬头,脸上是藏不住的喜悦,“到时候我专门买套房堆尿不湿。”
他托着她后腰扶下床,动作心翼翼。
“哦对了,我有点想吃酸辣粉,你记得要加双份醋。”沈惜夭瘫在沙发上有气无力地指挥,话没完就被邹迹塞了颗葡萄堵住嘴。
“医生了忌辛辣,不能吃的我可不会给你出哦。”邹隙笑着,“再忍两周,孕检达标就让你吃。”
沈惜夭只得作罢。
两人检查完一切,回到家了,第一时间把消息告诉了亲朋好友。
结果第二一早上,门铃响起。
原本沈惜夭还探头望向玄关,询问邹隙:“你订了食材?”
“没有啊,巴黎没有酸辣粉,得我们自己做。”
邹迹随即皱眉起身,监控屏幕亮起的瞬间两人同时僵住。
沈母裹着羊绒披肩朝镜头挥手,脚边立着两只印着中药房的行李箱。
沈父在一旁跟胸口高的沈以泽着话,手里还拎着个棕色的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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