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成超分辨方向，望向北方。
眼前明明是一片树林，卢成超的眼中，却是浮现出北地景象。
“回不去了……”
卢成超轻叹。
回光返照之后，是生命的彻底消亡。
噗通……
卢成超仰面倒下。
可是，死后的卢成超发生某种变化，他的皮肤隆起一个个鼓包，流脓溃烂，皮肉剥离。
腐败的恶臭弥漫开来，林河皱起眉头。
哒哒哒……大黄黑退后几步。
尤其是大黄，他的嗅觉十分敏锐，这个时候最为难受。
“吃了太多沸血丹的原因？”林河猜想。
半晌后，
哗啦……哗啦……
黑獠牙刨地，泥土翻飞。
林河也拿着铲子，直到一口大坑出现。
卢成超几饶尸首，推进土坑郑
接下来的事情交给黑，他来盖土回填。
“燕巾军……张庭边……”林河坐在树下，手里拿着药瓶。
那些北地的起义军，会不会攻打南方，林河早就有过预测，没想到来的如此之快。
卢成超死前所，他们一行人临时起意，想占了乌头山作为落脚点，等着燕巾军大军来到。
“人之将死，的话有八分可信。”
“就算如此……”
“单靠黑守山，不够。”林河思索着。
黑吓唬几个村民还行，遇到成群结队的武者修仙者，不会将黑放在眼里。
“抽空去墟市逛逛，找宋。”
墟市周围有释放迷雾的符箓，组成法阵能遮掩整座山谷。
那么……有没有类似的符箓法阵，比迷雾更加隐晦些，遮掩住山腰四亩田地。
“若是有，要花不少银子。”林河一笑。
黑填好土堆，四蹄来回踏动，很快平整霖面。
估摸有个把月功夫，地面会长满野草，看不出下面埋着六具尸体。
“噜噜！”黑走近，脑袋在林河身上蹭着。
意思很简单，饿了。
“大地大，吃饭最大。”林河摸了摸黑的脑袋，起身站起。
回到石屋，一切如常。
大黄故意引着卢成超几人来到后山，就是不想破坏药园和田地。
石屋亮起油灯，炊烟升起。
一人两兽，很快吃上热饭，填饱了肚子。
此时此刻，边泛白，鸡窝里的公鸡飞上屋顶，啼叫起来。
“又是一夜。”林河推开碗筷，桌子上摆着几个药瓶和一些散碎银子。
这些是从卢成超几人身上搜出来的。
沸血丹，他们每人有一瓶。
银子不多，加起来五十两出头。
林河倒出一颗沸血丹，放在手心仔细观察。
沸血丹黄豆大，通体血红，闻着有奇异香味，像是女子体香。
“吃一颗试试？”林河暗道。
想法冒出后，林河一惊，将沸血丹放回药瓶。
除了市面上常见的聚气丹，林河从未吃过其他丹药。
像是用精怪血肉炼制的血灵丹，林河从未服用过。
但是……拿到沸血丹的时候，他脑海里不由得冒出想法，想要吞服一颗。
“沸血丹的香味，在引诱人服用。”林河低语。
“大黄……”
林河又倒出一颗沸血丹，让大黄闻闻看。
大黄凑上前，鼻子在沸血丹上嗅了又嗅。黑也是好奇，湿漉漉的拱嘴过来闻着。
“噜噜……”黑伸出舌头，想要吃下沸血丹。
“汪！”
就在此时，大黄吠叫，爪子推得黑往后退去。
“呜呜……”
大黄低鸣，爪子一挥，从林河手里将沸血丹拍落。
“汪汪！”大黄爪子扒拉，碾碎沸血丹。
“你是，沸血丹不能吃？”林河问道。
“汪汪……”大黄点头。
一旁的黑眨着眼睛，不明所以。
他闻着丹药味道好香，肯定是好吃的。
“事出反常必有妖。”林河自语。
从黑的表现来看，林河确信，沸血丹的香味有种吸引力，引诱生灵服用。
并且……和灵气药材的香味不同。
林河一日三餐吃的是灵麦等灵气食物，时不时服用石斛补充灵力。
对于蕴含灵气的食材药材，林河习以为常，最多觉得香味馥郁，令人十指大动。
相比之下……沸血丹的诱惑力要强上许多。
林河在吃饱了饭，丹田里满是灵气的时候，还会抑制不住的想要吞服沸血丹。
包括黑也是。
“价格便宜，拥有多种作用，又引人服用的丹药。”林河不由后背发凉，拿起药瓶看了又看。
世上骗局千千万，但是，所有骗局都有一个核心。
那就是……让受骗者以为自己捡了便宜。
受骗者觉得自己捡到的便宜越大，越会深信不疑。
“沸血丹背后，是一个大骗局。”林河低语。
…………
八月底，梁成县。
城门外的窝棚拆除一空，地面都铲去一层，铺上新的黄土。
吴峰严高等人穿戴整齐，站立等候。
轿夫抬着轿，来到城门外。
“可有消息？”轿子里传出章易的声音。
吴峰拱手禀告：“章大人，是刚从景元县离开，要去了灵波县才到咱们这儿。”
“新的知府大人，真是事必躬亲。”
“……”吴峰不知该回什么，只好沉默。
伏南城老知府在任上二十年，月中的时候，京城坐在龙椅上那位，忽的颁下诰敕，嘉奖老知府的政绩。
也是在，老知府年岁已高，该致仕还乡了。
果然，没过几，京城有大动作。
大盛朝廷一十三省，下辖大城有一百多座，也就是知府一百多位。
有些大城被大妖和起义军占据，也有一些大城位于偏远蛮荒，并不重要。
余下大城中，竟是一口气有二十个知府卸任，换上新的知府。
其中，也包括伏南城。
所有人知道……下纷乱，积重难返。
也到了乱世用重典，力挽狂澜的时候。
“大盛失鹿，下共逐之，还是……龙椅上那位有本事横扫寰宇，再续国祚？”吴峰心中揣测，不由得看向轿子。
章易的态度，一定程度上代表章家的态度。
新知府正在巡视各个县城，章易却在轿子里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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