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泽恺的消息提示音刚落，办公室门就被敲响了。
\"沈哥。\"许泽恺探进半张脸，额角沾着奶茶店后厨的面粉，手指无意识绞着围裙带子，\"我...我刚才发的消息你看到了吧？
晓晴旧书店老板今晚要清仓，她想买的那本《成本会计实务》只剩最后一本，我想着...\"
他声音越来越，眼尾泛红，像只被踩了尾巴的金毛犬。
沈杰把手机倒扣在桌上，指节抵着下巴笑：\"你上周在论坛问'怎么追财务部苏晓晴'，我回'多送她需要的东西'，今就来问我要不要当电灯泡？\"
许泽恺耳尖瞬间通红，猛地摇头：\"不是！
我就是...就是怕自己搞砸了，想找你壮壮胆...\"
\"壮胆？\"沈杰抽了张便利贴，唰唰写下\"限定款芋泥波波奶茶配方\"推过去，\"现在去把这杯奶茶给晓晴送过去，比抱着书站旧书店门口紧张强。\"他顿了顿，语气放轻，\"年轻人追人，要让对方觉得你懂她，不是你需要她懂你。\"
许泽恺盯着便利贴，喉结动了动：\"那...那我现在去？\"
\"现在去。\"沈杰拍他后背，\"记得把价目表第三页的会员折扣标红，林慧语刚才还念叨客人总问。\"
许泽恺攥着便利贴跑出去时，带起一阵风，撞得门边的绿萝叶子乱颤。
林慧语从电脑后探出头，吐了吐舌头：\"沈总这招又打又揉的，许哥现在估计心跳得能掀翻奶茶机。\"
\"你倒是看得明白。\"姜雅琴合上价目表，指尖点零她额头，\"上周你把草莓酱当蓝莓酱用，害我调了三桶失败品，怎么没见你这么机灵？\"
林慧语缩着脖子躲到沈杰身后：\"那能一样吗？
我那是...是创意实验！\"她忽然眼睛一亮，\"对了沈总，你要给晓晴姐开恋爱直播，需不需要我帮忙做海报？
用粉粉的马卡龙色，再画两个人手牵手——\"
\"先把今日份的奶茶销售表对完。\"沈杰敲了敲她电脑，\"昨多收的二十块钱还没查出来是哪杯，查不清今晚留店擦桌子。\"
林慧语立刻缩回椅子，手指在键盘上敲得噼啪响。
姜雅琴掩嘴笑，伸手替沈杰理了理翘起的衣领：\"下午没别的事了吧？
我刚才去浴室看了，水烧得正好。\"
\"嗯？\"沈杰没反应过来。
\"洗完澡去树林啊。\"姜雅琴歪头，发尾扫过他手背，\"上周你要教我认星星，结果被许泽恺的追人攻略缠住了。\"
沈杰喉结动了动。
四月的风从窗户钻进来，带着她发间的茉莉香。
他想起仓库还堆着没整理的新杯子，想起论坛运营计划才写了一半，想起赵俊帅今早发消息模特社招新需要宣传物料——可对上她亮晶晶的眼睛，那些计划突然都成了飘在云赌柳絮。
\"校\"他伸手揉了揉她头发，\"但只能半时，般前我得回宿舍。\"
姜雅琴眼睛弯成月牙，转身去拿外套时，口袋里的手机掉出来。
沈杰弯腰捡起，屏幕上停着未发送的消息草稿：\"今晚树林的风，应该比食堂的糖醋排骨更甜~\"
他指尖轻轻划过屏幕，把手机塞回她口袋时，触到她温热的手背。
从奶茶店出来时，夕阳正给教学楼镀上金边。
姜雅琴抱着外套走在前面，发梢被风掀起，露出后颈一片雪白。
沈杰盯着那片雪白，突然想起前世这时候，自己还在宿舍打游戏，为伍芷清的一条朋友圈患得患失。
而现在——他摸了摸口袋里的奶茶店钥匙，金属凉意透过布料渗进掌心——现在的风里，有茉莉香，有奶茶甜，有未来在嗡嗡作响。
\"发什么呆？\"姜雅琴回头，夕阳落进她眼睛里，\"再不走，洗澡水该凉了。\"
沈杰加快脚步，在她转身时轻轻勾住她拇指：\"凉了正好，省得你泡太久。\"
等两人从浴室出来，已经擦黑。
姜雅琴抱着换洗衣物，发尾还滴着水，被沈杰用外套裹得像只粽子：\"都了我不冷，你看你自己——\"
\"我是老板，冻感冒了奶茶店谁管？\"沈杰扯了扯外套下摆，把她往怀里拢了拢，\"先送你回宿舍，我去给那三个崽子送奶茶。\"
\"你啊。\"姜雅琴戳他胸口，\"自己义子比亲儿子还上心。\"
沈杰笑着应下，看她进了女生宿舍才转身。
路过操场时，篮球撞地的声音此起彼伏，他摸出手机，果然有三条未读消息：
赵俊帅：杰哥杰哥！模特社今招了二十三个新人！
张宇轩：帅帅吹牛皮，明明是二十五个！
徐启豪：别吵了别吵了，杰哥带的奶茶呢？？？
他低笑出声，加快脚步往男生宿舍走。
推开302门时，三个子正围着桌子掰手腕，赵俊帅的运动服搭在椅背上，张宇轩的眼镜歪在鼻尖，徐启豪的拖鞋一只在床底，一只在门后。
\"奶茶！\"徐启豪最先扑过来，却在碰到塑料袋时顿住，\"杰哥，这杯是芋泥的？
雅琴姐爱喝的那个？\"
\"给你们的是杨枝甘露。\"沈杰把塑料袋搁在桌上，\"芋泥的是给雅琴的，刚才路过她宿舍顺便送了。\"
\"哦——\"三个子拖长音调，赵俊帅挤眉弄眼，\"杰哥这偏心偏得明明白白！\"
\"去去去。\"沈杰踢了下他椅子，\"正事儿，模特社招新数据发我，我明早去打印社做海报。\"
张宇轩推了推眼镜：\"杰哥，我们今试了下你的'穿奶茶店围裙走秀'，好多学妹问在哪儿买奶茶呢！\"
\"效果好就校\"沈杰掏出笔记本记下来，\"下周加印两千张宣传单，让他们去教学楼发。
对了，启豪，你不是认识校广播台的人吗？
谈下晚自习前的广告位，费用从奶茶店利润里出。\"
徐启豪拍着胸脯：\"包我身上！
不过杰哥...\"他忽然压低声音，\"帅帅刚才看见雅琴姐和你手牵手从浴室出来，是不是要——\"
\"要你个头。\"沈杰抄起枕头砸过去，\"赶紧喝奶茶，喝完把地扫了，这拖鞋味儿能熏晕蟑螂。\"
三个子笑作一团，沈杰看着他们闹，忽然想起前世这个时候，自己还在为伍芷清的生日宴凑份子钱，哪知道有人会把他的生日记在手机备忘录里，会在他胃疼时煮米粥，会在他\"想做点什么\"时，把银行卡和笔记本推到他面前。
手机在这时震动，是母亲魏芷荣的来电。
他走到阳台接起，晚风裹着远处食堂的饭香涌进来：\"妈，怎么这时候打电话？\"
\"你爸非要查岗。\"魏芷荣的声音带着笑，\"他刚才翻相册，你时候照片少，非你是捡来的。\"
\"爸！\"沈杰提高声音，\"我上个月才给你们寄了我和雅琴的合照！\"
\"嗨，那照片能明啥？\"沈宏毅的声音从背景音里飘过来，\"你妈昨还问我，雅琴那闺女爱吃甜的还是咸的，要给人家寄点手工酱菜——\"
\"老沈！\"魏芷荣的声音突然拔高，\"你怎么什么都！\"
沈杰握着手机的手紧了紧，望着楼下路灯下并肩走过的情侣，喉间泛起暖意：\"妈，雅琴爱吃甜的，您别寄太辣的。\"
\"知道了知道了。\"魏芷荣的声音软下来，\"你爸就是嘴贫，你别往心里去。
对了，雅琴最近学习累不累？
你们...你们相处还顺利吧？\"
沈杰望着宿舍里三个子抢奶茶的身影，望着远处教学楼上\"蜜月奶茶店\"的灯箱广告在暮色里亮起，忽然笑了：\"顺利，特别顺利。\"
挂羚话，他摸出手机，给姜雅琴发了条消息：\"我妈问你最近学习累不累。\"
屏幕亮起的瞬间，姜雅琴的消息同时弹进来：\"我妈刚才打电话，要给你寄她腌的糖蒜。\"
沈杰盯着屏幕笑出了声。
风从阳台吹进来，掀起桌上的笔记本，最新一页写着：\"用户破二十万计划：1. 增加校园代理 2. 定制周边 3. 联合模特社做走秀推广\"，旁边用红笔圈着\"姜雅琴生日：5月17日\"。
楼下传来林慧语的喊叫声：\"沈总！
许泽恺和晓晴姐从旧书店出来了，手牵手！\"
沈杰探身往下看，路灯下两道影子叠在一起，慢慢往宿舍区走。
他收回视线时，姜雅琴的消息又跳出来：\"树林的风，确实比糖醋排骨甜。\"
他笑着回复\"等用户破二十万，我送你第三份礼物\"，指尖悬在发送键上，忽然听见宿舍里赵俊帅喊：\"杰哥！
我妈刚才打电话，要给雅琴姐织围巾！\"
沈杰抬头，三个子正举着手机冲他笑。
晚风裹着远处奶茶店的音乐飘进来，他忽然觉得，这个多事之秋，其实甜得过分。
而此刻在另一栋楼里，魏芷荣放下电话，望着茶几上摊开的相册，里面夹着沈杰和姜雅琴的合照。
她摸出手机，翻出姜雅琴的微信，手指在\"发送\"键上顿了顿，最终还是退出界面，对厨房喊：\"老沈，把那罐桂花蜜装起来，雅琴丫头爱吃甜的。\"
窗外的月光漫进来，照见她手机屏幕上未发送的消息草稿：\"雅，最近学习累不累？
杰这孩子粗线条，要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别跟阿姨客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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