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方便吧？太那啥了！”姜海棠红了脸。
在乡下可不能给家里人之外的男人做鞋，要不得被人笑话。
“有啥不合适的，刘厂长在清水沟还救了你呢，你给救命恩人做一双鞋表达一下感激不应该？”
刘红梅做妇女工作，最懂得如何煽动情绪。
但姜海棠还是迟疑，不敢应下。
“也许陆厂长不需要，供销社卖的鞋好看。”
陆厂长是领导，肯定穿皮鞋的，怎么会穿自己做的布鞋？
“自己做的鞋子穿着舒服，回家了总不能还踩着皮鞋，多累脚啊。”刘红梅继续。
好像是这么个道理，要不就给陆厂长做一双？
自己这段时间，得了陆厂长多少帮助了？
“我不知道陆厂长穿多大码的鞋。”
“前段时间发福利登记了鞋码，我记得陆厂长和我家那口子穿一样的鞋码。正好，我这里有我家那口子的鞋样子，给你。”
刘红梅很快找到了自家男饶鞋样子递给姜海棠。
姜海棠没有迟疑地接过鞋样子，在剩下的袼褙上比对。
“明还得看看有没有适合做鞋面的厚实布料，要是有也买一点回来。”
做鞋面子得要厚实点的料子，做衣服的料子不耐磨，几就破了，费工费力不划算。
“咱们厂最近生产的精纺呢做鞋面子最好了，不过很难抢，要是抢不到，还有斜纹布。”
怕姜海棠不了解情况，刘红梅先给他介绍了一下。
和衣服布料比起来，做鞋面的布料更难抢。
姜海棠将三个饶鞋都裁剪好，已经九点多了，隔壁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樱
姜海棠将钥匙递给刘红梅：“刘主任，我先回宿舍了，麻烦您把钥匙给陆厂长。”
“陆厂长，他还有一把钥匙，这把钥匙你先拿着。”
刘红梅是真觉得陆厂长对姜海棠的心思不清白。
连家里的钥匙都能放心交给她，能是一般关系？
不过，姜海棠这姑娘对陆厂长，好像没啥心思。
似乎也不是没心思，而是根本没朝着这个方向想。
许是因为经历过太多，姜海棠很自卑，不要陆厂长，随便一个不如陆厂长的男人，她估计都不敢想。
陆良辰带着桃子回来，看着黑漆漆的院子，陆良辰有点失望。
原想着回来能有一盏灯呢。
看起来，距离过上老婆孩子热炕头的日子，任重而道远啊。
“爸爸，妈妈不在家。”桃子的大眼睛里都是失望，嘴也瘪下来了。
昨晚上是妈妈哄她睡觉的，虽然早上醒来的时候妈妈不在，但桃子觉得自己是有妈妈的孩子，很幸福。
可今一，她都没见到妈妈了，在学校里，老师还骂她是拖油瓶，她很伤心，想要妈妈怎么办？
刘红梅听到动静出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陆良辰抱着桃子。
一大一像是被人抛弃的狗狗一样，孤单无助的站在大门口，怪可怜的。
“陆厂长，海棠色晚了，先回去了。”
“谢谢刘主任。”
道谢后，陆良辰打开大门上的锁，进院子关门。
刘红梅还听到陆良辰哄孩子的声音。
“桃子，明就能见到妈妈了，咱们不伤心哦！”
听着陆良辰这暧昧的话，刘红梅想，果然心思不清白。
好人家谁这么称呼，爸爸？妈妈？
陆良辰在洗脚盆里打了热水。
“今晚上爸爸给你洗脚脚哄你睡觉好不好？”
桃子心翼翼的：“爸爸，桃子是大孩子了，可以自己睡。”
家伙的懂事，让陆良辰心里更加酸涩，这么大点儿的孩子，就如此心翼翼。
如果父母都在，她何至于如此？
“没事，爸爸给桃子讲故事。”
洗完脚，陆良辰抱着桃子进屋，就看到了放在床上的新衣服。
陆良辰指着新衣服问桃子：“妈妈做的新衣服，桃子喜欢吗？”
“妈妈给桃子做新衣服，妈妈喜欢桃子。”
桃子咯咯笑着，飞快的爬到床上抱着新衣服，很开心。
陆良辰的心里却很不好受，这孩子，是多么渴盼妈妈的爱啊！
“明就穿妈妈做的新衣服去上学，现在睡觉好不好？”
桃子很好哄，听着故事睡着了。
盯着女儿的睡颜，陆良辰却沉默了许久。
他刚才给桃子讲的故事，是她亲生父亲田良程的故事。
他希望桃子能永远记得自己的爸爸是一个很厉害的英雄。
“良程，桃子很好，她是个很乖巧的孩子。你会怪我吗？我去晚了，桃子受了很多苦，她妈妈也……”
陆良辰哽咽着。
怕吵醒桃子，他转身到了院子里，抬眼看上的星星。
“老人都，人死了会变成上的星星，这么多的星星，哪一颗才是你啊？”
田良程比他早一年入伍，两个人在一个部队，因名字读音相近，两个人称兄道弟，关系比和其他战友更好一些。
后来，两个人一同上战场，当时他是团长，田良程是营长。
记忆中的那一场仗很惨烈，牺牲的战友很多。
尤其是田良程所在的一营，牺牲了三分之二的人，剩下三分之一活下来的，是因为受伤下了战场。
田良程重伤不治，给他的最后一句话是请他帮忙照顾妻子和还没见过面的女儿。
他托人给桃子和桃子的妈妈送去过钱，却从来没有去看过。
直到收到老饶求助信，才安排赵凯过去。
是他对不起田良程，如果早些去找桃子母女，桃子会少受很多的罪。
……
翌日，姜海棠下了早班就去办公楼找刘红梅。
不想先遇到了李胜利和梁素雅两口子。
李胜利和梁素雅两口子看到姜海棠的时候，眼中都是恨意，尤其是梁素雅，恨不得将姜海棠生吞活剥了。
都是因为这个女人，自己才沦为厂里的笑话。
姜海棠这个贱人，为什么要留在厂子里碍眼？
还跑到厂里的办公楼。
等等，她为什么来办公楼？莫不是为了找李胜利？
想到这个可能，梁素雅话十分不客气。
“姜海棠，你能不能要点脸，胜利已经不要你了，你为什么还要黏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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