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抑逼仄的汽车空间里，顾皓庭的气息一直朝她身上钻，她没办法拒绝。
等了几分钟，她点零头。
下车的时候，林悠觉得自己的腿都是软的。
她怕他看出来，要抱她回去，只能硬撑着慢慢向前走着。
身后并没有听见汽车发动的声音。
林悠也不敢回头看，脚步不停地走着。
而顾皓庭在林悠下车后，也下了车。
他点起了一根烟。
地方没有他惯常抽的哪个牌子。
他随手买的这包烟味道很冲，比较呛人。
他没在意，抽着烟，凝视着前方那个越来越的身影。
在快到家的时候，她看到了周阳站在门口，拿着手机在在打字。
她停下来，手扶着墙壁：“周阳。”
周阳自刚才给林悠打羚话，就出来站在门口等着她。
给她发消息也没回，再等一会儿，他已经准备去找她了。
周阳走到她旁边，看见她面色发白，问道：“怎么了？没事儿吧。”
他扶着她胳膊，林悠摆摆手，拒绝了。
“我没事儿，可能有点晕车。”
林悠是见到顾皓庭后，一直心悸着，精神也紧张。
顾皓庭得每句话，每个字，都夹风带雨的扫过来。
她感觉自己挺没用的，在离开他的这十几里，每都在模拟见到顾皓庭后，她要怎么做，怎么硬气的跟他话，怎么的他不再找自己。
事实上，她只要一见到那个人，什么话也不出来了。
周阳注意到林悠嘴唇的伤口上。
他他在大学谈过两回恋爱，知道这是怎么造成的。
他没什么，只是站在林悠后面，跟在她后面走进去。
楠楠还没睡醒，许秋芝在门口择菜。
林悠走到她旁边，坐到凳子上，帮她一起。
许秋芝正要问她怎么没把同事带回来，看见林悠的嘴唇，她凑近看了两眼。
“嘴巴上怎么破了？”
刚才一直面对顾皓庭，她只顾着紧张，都忘了。
林悠抿了抿唇，手里拿着菜，将老叶摘除，状似不在意的：“刚才瓜子嗑多了，磕破的。”
许秋芝笑出声：“这么大了，还贪嘴。”
“对了，你同事呢？还有两就要过年了，也得出差啊，你们公司可真够忙的，你以前过年不回来，是不是也这么忙，到处跑啊。”
林悠面不改色：“他走了，他是大领导，所以忙一点。”
周阳跟许秋芝了声，进去照看楠楠了。
等到他进去后，许秋芝戳了戳林悠的胳膊：“悠悠，你觉得阳阳这孩子怎么样？”
眼前顾皓庭的事情还没解决，许秋芝又想塞一个周阳进来。
林悠无奈：“妈，你别乱点鸳鸯谱了，人家周阳才22岁，你自己都他还是个孩子。”
许秋芝瞪了她一眼：“22岁怎么了，我22岁的时候你都有楠楠大了，22岁从法律上来，也合法了，你都23了，都到晚婚的年纪了。”
林悠当没听见，专心择菜。
许秋芝又凑过来：“我看那孩子对你印象也好，你没回来的时候，我问他觉得你怎么样，他挺好的。”
林悠放下菜叶，声音平静：“妈，我那跟外婆的是真的，我想专心考研，感情的事情，以后再吧。”
许秋芝：“可是，这也不耽搁呀，那阳阳还能帮你辅导呢，这不是一举两得的事情。”
林悠深吸了一起口气，站起身，不想下去了。
许秋芝像想到什么，追问道：“你是不是已经谈了？”
林悠略一停顿，没回答她，走进房间去。
林悠这一反应，许秋芝心里有点了数。
毕竟是自己的女儿，她了解林悠。
这次回来，她伪装的再好，也是带着心事的。
只是她不愿意开口跟自己，许秋芝觉得孩子大了，要给她一点空间，而且林悠从就是个沉默内敛的性子，只要她不愿意的，怎么也都逼问不出来。
晚上的时候，许秋芝把楠楠交给周军，自己则去跟林悠挤了一间床铺。
林悠像时候一样贴着她，枕在她胸口。
房间里只开了一盏台灯。
虽然隔了好几年没见面，可林悠从到大的睡眠习惯还保持着。
许秋芝摸了摸林悠顺滑的长发：“悠悠，有什么事情都可以跟妈妈的。”
台灯是暖黄色的光，虽然是冬，却衬着屋子里温暖柔和。
林悠鼻子一酸，她突然很想把一切事情都告诉妈妈。
她要跟妈妈自己在海城其实过得并不好。
她被前男友带了绿帽子。
李淑云找到她住的地方，打了她。
当时她真的很害怕，以为自己就会那么死在他乡。
还要告诉妈妈听，她以为遇到一个对她很好很好的人。
他像大树一样保护她，为她遮风挡雨，守护着她。
可最后，这最大的风雨，也是他带给她的。
......
在即将脱口而出的那一刹那，林悠停住了。
她依偎妈妈身上，使劲儿拱了拱：“没什么事情，就是工作有点烦心。”
......
第二，林悠一整都在留意手机。
可临近晚上也没信息电话过来。
林悠有点怀疑，是不是顾皓庭框她的，其实早就跑回海城去了。
终于，晚饭过来，手机响了一声。
微信对话框只有两个字：出来。
林悠合上手机，做了会儿思想准备，她跟许秋芝和周军晚上吃太饱了，要出去溜溜食。
周军：“让臭子陪你去吧，这边黑了就没什么人了，路灯也没有，你一个人害怕。”
周阳也看着她。
林悠从抽屉里翻出一个手电筒，按了按开关，还是亮的。
她边走边对周军：“没事的叔叔，我就在屋子四周转悠，不用人陪着的。”
等她到门口，果然门外漆黑一片。
临近过年，气又冷，左邻右舍们都早早躲进房里。
连猫狗都躲进窝里。
林悠打开手电筒，探照着地面。
走了几分钟，并没有看见顾皓庭的车。
她四周照着，周围静悄悄的，她有点怕了。
她正欲退回去，有冷风带着烟味吹过来。
仔细听听，还有若有似无的吐息声。
林悠握着手电筒的手紧了紧，这不是顾皓庭惯常抽的那种烟味。
可这个点儿，还能谁能跑到这黑灯瞎火的路边抽烟呢。
林悠轻轻喊了一声：“顾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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