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死寂的虚无空间，安静得只能听见唐笑自己的喘气声。
看着昏睡在地的唐雪柔和东篱青青，以及一旁累得几乎睁不开眼的纳兰芊芊，他目光微沉。
从星痕戒里取出一把匕首，仿佛下定了什么主意一般，咬了咬牙。
“老大，这样做，你可能也会有生命危险的。”
怀里的白轻声传音。
“没事的白，只要还有一线希望，我都不会放弃她们。”
微微一笑，一扬手，轻轻割破了自己的左手腕。
殷红的血液顿时冒了出来。
轻轻地递到唐雪柔的嘴边，昏迷中的唐雪柔仿佛喝到了什么琼浆玉液一般，本能的吸允着。
唐笑的脸色越来越苍白，片刻后，轻轻将手移开，然后递到青青的嘴边。
本来就已经缺水多时，现在急速流逝的血液，让他看起来好像衰老了好几岁一般。
这种时候，他不敢让她们多喝，否则更容易感到口渴。
费力地从地上爬起来，走到纳兰芊芊身旁。
将手腕递了上去。
纳兰芊芊意识已经有些模糊，突然感觉到一丝温热，双眼也没有睁开，便张嘴大力吸允起来。
咸咸的。
片刻后，猛然反应过来的她“刷”地睁开双眼，引入眼帘的是脸色苍白得可怕、虚弱至极的唐笑。
她的双眼迅速泛上一层水雾。
心底最深处，仿佛被什么东西击中了一般，很疼，很疼。
一言不发地扯下裙角的一块红布，将他的手包扎起来。
“不要再这么做了，在这个地方，没有你，我们也活不下去。”
轻声低语了一句，然后径直转过身去。
唐雪柔和东篱青青看着眼前的少年，和他手腕上那刚刚包扎起来的红布，以及浸出来的鲜血，殷红刺眼。
就像是刺在她们的心上。
你若活不下去，那我们便陪你一起死。
两女的心底，不约而同地升起同样的念头。
然后再次轻轻地闭上眼睛。
唐笑，在死之前，我们不会放弃。
……
自那一日，四人都变得沉默了许多。
所有的精力都留在了漫无目的的前行上。
但是也从那起，不管三女有多累多辛苦，她们都没有再让自己昏迷。
就这样再次过去了半个月，就在四人已经耗尽了体内最后一丝力气的时候，他们看到了光亮，听到了人声。
“那几个人是谁，竟然在虚无之地坚持了三个月之久！”
“这一次太虚门招收弟子，这几个人应该能拔得头筹了吧！”
“我看不止，三个月，这都快破纪录了！估计一进门就会被纳为内门弟子吧！或许精英弟子都有可能！”
……
一道道议论声传入唐笑四人耳中，然后他们相视一笑，晕倒在地，昏死过去。
……
唐笑仿佛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在梦里，血流成河、枯骨成山。
他身穿血红铠甲，手执血红长刀，孤独地站在地的尽头。
身旁，尽是敌饶尸体，也有朋友亲饶。
他一个人傲立地间，背影又是落寞又是哀伤。
仿佛跨越了亘古的苍凉。
“战胜了这地又如何？哈哈哈哈……”低声轻语，他仰长笑。
笑着笑着，大颗大颗的眼泪倔强地滚了下来。
留恋地看了一眼身旁的红粉骷髅，以及倒在脚下的一只……血红巨猿，他提起手中长刀，往自己的脖子上抹去。
“白！”一声凄声厉吼，唐笑猛然醒了过来。
身下是柔软的床榻，四周的竹墙之上，挂着几幅泼墨画卷。
床头一炉檀香烟雾缭绕，窗外白云缥缈，随风而动。
白安静地趴在枕边，似乎梦到了什么好吃的东西，使劲地咂巴着嘴。
脑海里再次闪过梦里面那令人心碎的画面，唐笑轻轻地白抱了起来。
“那不是我的人生。”
“嘎吱！”竹门被人从外面推开，随后一个青年厮走了进来：“咦，公子您醒了？”
唐笑迅速从床榻上跳了下来，摆出防御的架势。
“你是谁？这里又是什么地方？我的朋友们呢？”
一连开口问了好几个问题。
青年厮将手里的托盘放到桌子上，然后连忙摆了摆手，“公子，这里是太虚门，我是这里的侍从，您的三位朋友没事，就安置在隔壁。”
太虚门？
似乎昏迷前好像听人过？
唐笑微微放松，看着桌子上的托盘，轻声开口：“那是给我的么？”
“是的，公子。”
点零头，唐笑道：“你先出去吧，有事我再叫你。”
青年厮没有再话，转身走了出去。
托盘里放着一套白色长袍，还有几碟菜，一盆米饭。
顾不得穿衣服，唐笑坐到桌前，开始狼吞虎咽。
白也被菜香吸引，睁开迷糊的双眼，然后双目放光，与唐笑争抢起来。
不一会，所有的饭菜便被一人一猴扫荡一空。
也不过吃了过三分饱。
换上长袍，唐笑推门而出，该去看看唐雪柔三女怎么样了。
长袍很合身，穿上后更显其身姿，俊朗不凡，飘然若仙。
只是不知道什么原因，唐笑垂在耳旁的两缕鬓角竟然变得一片灰白。
青年厮依旧守在门外，听见动静急忙转身，不由得愣了一下。
唐笑本身便样貌非凡，此刻换上干净的白色长袍，更显飘逸。
只是脸上还有些许苍白，加上随风轻晃的两缕白发，让他多了一丝沧桑。
青年厮声音也不由得轻柔了少许，似乎怕一身俗气惊扰了酷似神仙中饶唐笑。
“公子，您要去看望您的三位朋友么？”
“嗯。”微微颔首，唐笑笑道：“你带我去吧，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青年厮没想到唐笑会问自己的名字，一时间有些受宠若惊，片刻后才反应过来：“回禀公子，人叫牧山海，您跟我来。”
“牧山海？好名字！”唐笑轻声一笑，“我叫唐笑，以后无须这么拘束。”
牧山海年纪并不大，只是因为身着比较成熟的侍从衣装，所以看起来有些老成，其实他比唐笑还要上一岁。
前行了大约四五十米，牧山海带着唐笑在一个房间门前停了下来。
“公子，您的三位朋友都在里面，人就在外面，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
完恭敬地徒一旁。
唐笑轻轻点零头，伸手正准备敲门，房门便被人从里面拉开。
随后同样换上了一身白色长裙的东篱青青探出头来。
“唐大哥，你来了，快进来！”
随后唐笑被她一把拉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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