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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氛，
尴尬的，
让人窒息！
赵仙客坐在椅子上，抬头看着镜子，镜子里的程副……好吧！程院长已经站了很久，冰封似的脸犹如时时泛着生人勿近的寒气。
盛明月正襟危坐，
这辈子都没这么正襟危坐过。
关山月鹤立鸡群,低着头在笔记本上快速的划拉着什么。
“咳咳。”
范安率先有些扛不住了，也幸亏画完了，便急忙起身道：“程院长，赵台长，那我就先出去了。”着，也不等俩人答应就急匆匆往外走，走的急了,还差点绊倒,卞红玉探头进来：“快点的,马上就开拍了。”
程院长动了一下，将手放在了赵仙客的头上，她的手比她的脸老多了。
她的脸单看模样或许才五十多岁，乍一看，甚至还有可能错认成四十出头，但是，她的手却是干枯，黯淡，皱纹密布，掌心也很粗糙，弯腰拿起了旁边的发网套，一边往赵仙客的脖子上戴，一边道：“我这辈子只给你爸绞过一次头发。”
赵仙客面无表情，
他错估了自己很多，例如他不让别人先出来，以便能在真正见面的时候露出一个真实的表情，而不是无动于衷，最起码不至于面无表情,但是，他就是没有表情，再比如……
他以为会毫无波澜，
实际上……
前世今生，这是他第一位活着的血亲，他全身都在僵硬，不敢做动作，怕哭。
那就，
丢大人了。
“嗯，嗯！”
程院长手臂僵了一下，然后将发网套往下套到脖子处，然后往上一点点撸，将赵仙客原本的头发箍住，五官就好像木头雕刻似的：“你喜欢的那个女生好像分手了。”
这您也关注？
赵仙客摇摇头，实话实：“我对她已经没感情了。”
“是该没感情了。”程院长却并不意外，从桌子上拿过工具，准备半蹲着给赵仙客上妆,赵仙客急忙站起来,却被她按了下去，然后一边化妆一边道：“你都喜欢了她那么多年了,她错过你是她的损失，然后呢！现在有喜欢的人了吗？”
盛明月悄然竖起了耳朵，
赵仙客无意隐藏：“有，就是偷看的那一个。”
程院长显然早已掌握这个情况，并不意外，只是有些莫名森寒味道：“一辈子？”
赵仙客心头犹豫，迟疑，叹息，面上却是一点迟疑都没有：“一辈子。”
“嗯！”
卞红玉没错，老程的手艺特别好，很快就画完了，然后起身道：“好了。”完，便放下工具，直接转身走了出去，神态从容，只是在即将离开门口时，略略颤了一下。
赵仙客轻声道：“谢谢！”
程院长按住了门框，干枯年迈的手臂极其用力，却没有回头，只是摇头：“你比我以为的厉害的多了，不怨我帮倒忙就好。”
罢！
迈步离开。
盛明月犹豫了一下追出去，然后回来后摇摇头道：“走了。”然后她也不可能再替赵仙客做什么决定，只是坐到一旁，看着赵仙客，赵仙客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微微摇头，这妆画的真好，
整个人都不一样了。
起身，
出门，
卞红玉正在门口跺脚，显然是无比的嫌弃程院长的磨磨唧唧，你直接进去就抱头痛哭啊！然后看到赵仙客，连带着对他也有点点怨气了，奶奶大孙子的都绷的这么紧干什么？况且，要不是你爷爷从中作梗，她这一辈子怎么会过的那么凄冷。
赵仙客摇摇头，
并不在意卞红玉的态度，只是按着自己的心思道：“卞老师，一会您可以把地址给我吗？”
“嗯？”
卞红玉扭头，一开始有些没听懂，然后整个人肉眼可见的皱纹都激动的颤抖了起来：“你是……”
赵仙客笑了笑：“是啊！我有存了好些年的礼物，想给长辈送去。”
啪
难以想象，
难以想象一个快七十岁的老太太的力量会这么大，卞红玉几乎是把赵仙客拍了一个趔趄，然后整个人泪如泉涌：“好孩子，好孩子……”
赵仙客嘴角抽搐，
不知道的，
还以为你是我奶奶呢！
……
……
“打！”
范安饰演的庞太师，目光凌厉，气势如虹，只是刚了一个字，旁边便传出了一声更加气势磅礴的：“不行！”
仿佛他就是八贤王，
赵仙客明明什么都没有做，只是往哪儿一戳，便呈现出一股难以言喻的高贵气息：“以和为上。”
“不对。”
范安戴着帽子，帽子里已经隐隐约约有了汗水，他知道赵仙客这个年轻台长演技上赋很可怕，但是，他怎么也没想到，就这么一场戏，单位数的台词，他就隐隐约约有被压制的感觉，
他可是老戏骨啊！
哪怕没有爆红过，
他的演技也绝对是毫无疑问的第一梯队，而现在，他竟有些接不住戏的感觉，而这俩人飙戏让上面饰演宋仁宗的年轻皇帝，整个人都有些磕磕巴巴：“哎呀，俩位不要再争吵了。”
“高丽太子死于宋境……高丽使节上……上书……”
卞红玉盯着他，
眼神要杀人似的，
不过却没有喊卡，生怕破坏了那俩个饶好状态，盛明月也站在围观人群里，她没有捞到客串角色，当不了宫女，还没有合适的女性角色，这会正在痴痴的看着赵仙客，
赵仙客的很多方向让她喜欢，例如编写剧本的能力，例如唱歌的时候，但是，唯有他演戏的时候，让自己有一种从心酥麻到骨子里的感觉，自信，昂扬，从容不迫。
“皇上……”
范安垂着眼，不看身旁的赵仙客，却谁都知道他的气势冲着谁：“我大宋版图倍于高丽，且兵精粮足，根本用不着在高丽面前低声下气。”
“不是这么回事吧！”
赵仙客双手环抱在身前，身板笔挺，微微转头，一下子便将范安的气势压了回去：“高丽太子死于我大宋境内，我们与理有亏啊！”
“好！”
这个字却不是出于戏，而是从戏外传出来的，那个赵仙客一来就看到跟卞红玉争执的周宏，整个人激动的跟什么似的：“演的好。”
这戏演不下去了。
卞红玉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吼道：“休息三分钟。”
周宏满脸的尴尬，这会倒是没有再有那种大脾气，急急忙忙跟所有壤歉，然后走到赵仙客面前，竖起大拇指，认认真真道：“你演的好厉害。”
赵仙客到开始觉得这个人没那么讨厌了，摇头问道：“你那会跟卞老师争论什么？”
周宏有些不解，
范安退下帽子，一边擦汗，一边道：“这位是盛世电视台的台长，也是这部戏的编剧。”
周宏这才恍然大悟，只是，他好似并不是很在意台长的身份，反而对于编剧身份有些在意，拱手道：“八贤王，我觉得您的剧本有问题。”
“嗯？”
赵仙客没有急着反驳，反而饶有兴致的问道：“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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