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淑怜闻言微怔。
在她记忆里陆子鸿可不是如此直来直去的性格。
不过很快她就莞尔一笑，道：“陛下有令，内臣莫敢不从。”
稍作停顿，她神色一正，沉声问道：“陛下打算如何处置北秦城内的世家？”
陆子鸿目光微眯，盯着南宫淑怜，道：“太妃有何指教？”
南宫淑怜没有回答，反而是再问道：“陛下难道真的想要杀了这些世家的全族吗？”
“有何不可？”陆子鸿笑了笑，道：“他们目中无君，目无王法，为祸一方，难道朕还不能杀了他们？”
“杀自然是能杀的，但绝对不能杀了他们全族。”南宫淑怜道：“至多，只能诛杀首恶，彰显出陛下您的态度即可，绝对不能诛杀他们全族！”
“太妃这是在教朕做事？”陆子鸿看着南宫淑怜的目光带着些许的不善。
如果南宫淑怜真的敢在这件事上指手画脚，那他不介意送这位太妃下去陪自己那个便宜父皇。
南宫淑怜感受到了陆子鸿目光中的变化，面色微凌，道：“陛下误会了，不是我要教陛下做事，而是对世家不能采取太过激烈的手段！毕竟……”
盯着陆子鸿，南宫淑怜轻叹道：“在这武灵大陆，世家的影响力太大太大了，他们手中掌控着民生，一旦对他们动手，那就注定会影响到王国民生。”
“民生动乱，则王国气运不稳；气运不稳，则王国灾人祸横行，到最后遭殃的依然是那些贫苦老百姓。”
“所以……”
稍作停顿，南宫淑怜叹道：“陛下，即使是为了下那些贫苦的老百姓，也请您在此事上三思而行！毕竟，动北秦城世家影响到的只是北秦城一城之地，但带来的影响却是足以让整个王国的世家人人自危。”
“到了那个时候，他们若是联手对抗皇权，陛下又该如何办？”
“那便杀！”
陆子鸿言语冰冷，道：“一家敢对抗朕，朕就屠他一家；十家敢对抗朕，那朕就屠十家；若有百家，千家，万家世家起来反抗朕，那朕就屠尽百家，千家，万家！”
陆子鸿言语中不带感情，眼神中带着冰冷刺骨的杀意，冷声道：“一家反抗不止，朕的屠刀就一日不收，直到将他们彻底杀尽，彻底杀绝！”
“直到杀的他们不敢再目无王法，不敢再目中无君，更不敢再为祸一方！”
“为此，哪怕杀上百万人朕也在所不惜！”
南宫淑怜听见陆子鸿的话惊呆了。
甚至她都不敢相信自己耳朵听见的。
陆子鸿竟然要将那些世家杀绝，杀尽，甚至为此杀死百万人也在所不惜……他是疯了吗？
南宫淑怜脑海里只有这一个念头。
等回过神来时她看着陆子鸿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个魔鬼，更是在看一个视人命为草菅的屠夫！
“你……你难道就不怕下大乱吗？”南宫淑怜喃喃问道。
“下大乱？谁的下？”
陆子鸿盯着南宫淑怜，道：“太妃，朕问你，你这下，到底是谁的下？皇帝下？还是世家的下？亦或者是下万民的下？”
“自……自然是陛下您的下。”南宫淑怜这话时底气不足。
“既然是朕的下，那他们为什么要用手中握着的下民生来胁迫朕妥协？借此来为他们自己的家族谋利？为此甚至可以做到视君王如无物？”陆子鸿反问道。
“这……”
南宫淑怜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哽愣半，又道：“世家是协助陛下治理下的，他们是陛下您的臣子，自然是应该有自己的权力。”
“协助朕治理这下？是朕的臣子？呵呵……”陆子鸿冷笑，道：“既然是朕的臣子，那为何要在城门之外迎接反贼陆炎武大军入城？”
“既然是朕的臣子，那他们为什么要以民生来威胁朕这个皇帝？臣子？哪家臣子？”
南宫淑怜沉默了。
她突然发现眼前的陆子鸿太陌生了。
仿佛已经不再是她认识的那个昔日太子，更不是那个懦弱无能的太子。
她不知道在陆子鸿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但她隐隐间感觉到这下，可能真的要变了。
少许沉吟后，她开口道：“陛下做的这一切必定会引起下世家的反抗，更是会致使下大乱，百姓遭受战火祸乱，这一切难道该是明君所为吗？”
“明君？什么是明君？”
陆子鸿不屑一笑，道：“看着那些罪恶累累的世家为祸一方而不闻不问，甚至纵容他们无法无的皇帝就是明君吗？若太妃口中的明君是要如此，那朕绝不会当这个明君！”
“可是……”
“别可是了！”
南宫淑怜还想什么，但陆子鸿开口打断了她的话，道：“太妃，朕是否明君不是你来评判，也不是那些世家来评判，而是下万民来评判！”
“朕若是能让他们过好日子，吃饱饭，那朕就是明君！”
“若不能，那在他们的眼中朕就是昏君，暴君！”
“至于最后他们会怎样认为，那就让时间来见证吧！”
完这话陆子鸿转身就走。
话到如此已经没什么好的了，南宫淑怜的态度很明显，就是为了代表世家来劝自己。
当然，她所做一切不是为了北秦城的世家，而是为了西境世家，亦或者是她娘家所在的南宫世家。
或者又是下世家，他们想要知道自己对世家的态度，所以让南宫淑怜这位先皇遗孀太妃来询问自己。
因为他们知道，只是询问，自己这个皇帝不可能以此为借口就冒下之大不韪杀了先皇遗孀。
明白这些的陆子鸿自然没兴趣再和南宫淑怜多什么废话。
至于他今日的话，他倒是挺希望南宫淑怜将这些告诉那些世家。
等到那些世家知晓自己态度后，该愤怒的会愤怒，该起事的会起事。
毕竟眼下陆炎武还有兵力在，陆炎武身后的血衣楼对于那些有消息渠道的世家而言也不是什么秘密。
所以，对于那些心怀异心的世家大族而言，这是个起事的好机会。
而陆子鸿，要的就是这些世家大族冒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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