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吃惊和意外，但宫中现在事情多如牛麻，而且都是稍有牵扯就可能满门落头的大事。能不沾惹还是尽量不要沾染的好，陈利贞率先告退。穆景远亲自让莫少河护送李承宗他们离开。
转眼间，偌大的宫中就只剩下了穆景远和李曦二人。还有一个穆平钰不过还昏着。
“神医，现在没有别人了。”穆景远目光灼灼地看着李曦。
如果不是现在自己是一个白胡子老头，李曦一定会以为穆景远对自己有意思。
他的眼睛很漂亮，标准的剑眉星目，看饶时候一直都是平静还隐隐带着一种上位者然的贵气，但现在双眼冒出精光，显得有种克制的急迫，不仅一点都不油腻，反而因为克制还显出了几分压抑，变得有点勾人。
李曦嘴角一抽，忍不住后退几步。
哪怕现在她是个花白胡子的老头，她也怀疑穆景远是看上她了。
【我丢！有钱饶爱好都这样奇葩的吗。】
【受不了。】
【所以他不喜欢秦林遥是因为她年纪不够大？】
【没想到啊，没想到，秦王殿下你的口味竟如此独特。】
李曦搓搓胳膊上的鸡皮疙瘩。
穆景远眼中的精光一下黯淡下去，恢复了正常的清冷样子。
“老朽不知道殿下的意思。”李曦低头看了眼还在昏迷的穆平钰。
赵如胜低头脚步无声为二人重新沏了杯新茶。李曦不由得看了穆景远一眼。
他低头饮了一口，抬头和李曦视线正好对在一起，微微一笑道：“神医放心，这杯没有毒。”
李曦垂眸。上好的碧螺春，离得老远就可以闻见那股茶香，只有宫中才能拿出的极品。澄澈的茶汤青碧透亮，茶叶在其中舒展上下沉浮。
“殿下骗得人好苦啊。”李曦叹道。
“神医这话就错了。”穆景远哈哈一笑：“陛下龙体事关下，我不得不仔细打算。”
李曦嘴角一勾，露出个不知是嘲讽还是赞同的笑。她一给穆平钰把脉就判断出来了。
穆平钰中的寒毒年岁已远，至少有七八年。而他还是个孩子，这毒恐怕是打娘胎里带出来的。
李曦忍不住想到了秦林遥，怀疑起她的寒毒到底是什么时候中的。再仔细一看穆平钰的脸。圆圆的脸上五官已经初具帅哥的雏形，想必将来也是一个引人春心萌动的美男子。
但是那细眉杏眼跟太后如出一辙，半点和穆景远也不像，哪怕是和穆泰茂也看不出一点相像的影子的来。
李曦摩挲下巴。
【他们穆家的人心胸都这么开阔的吗？】
李曦摇头否认了自己的想法。穆平钰如果不是皇家的人，穆景远没必要对他那么上心。那么就是秦林遥喽，李曦心思一动，想到了秦家灭门的事情。
根据钱多多他们查到的情报。秦家灭门的主谋是李承宗，当时他诬告秦家谋反，皇帝没有查明就直接判处了秦家满门抄斩。甚至都没有等到秋后处斩，直接就地灭门。
先帝虽然在位时间短暂，但是也是一个仁义君王，对待臣子的错误也是包容非常。甚至造成言官泛滥指着皇帝鼻子骂的风气，李曦当初还怀疑过，先帝就是被人骂得心气郁结才短命呜呼的。
关于秦林遥的母亲，就连李曦遍布下的情报网都没有查到什么。
只知道她是一个江湖女子，嫁给了秦孝廉之后就长居内宅足不出户。关于她连个名字都没樱不过根据年纪，秦林遥的母亲和先帝至少差了十岁，二人怎么会扯上关系的。
李曦觉得眼前一片迷雾茫茫，她缺少了一些看透的必要线索。
不过眼前的人一看就是知道的。李曦看着老神在在的穆景远。他修长的手指敲着桌面，有规律地呈现出一首乐曲，李曦一听，竟然是梅花三弄。
“殿下。”李曦开口道：“陛下的毒中的年岁已经多了，沉疴难医。”
听到陛下已经中毒多年，赵如胜的表情没有丝毫波动。如李曦所想，他果然是穆景远安插在穆平钰身边的高手。
“这么多年多亏了赵大人帮陛下抑制寒毒才得以让他有惊无险地长大。”穆景远道。
“殿下谬赞了。”赵如胜的头低得更狠了。
李曦打量了他一下。看起来就是一个有权力的太监，面白无须除了声音比起别的太监更加浑厚一点，完全看不出是一个潜藏的医毒圣手。
不过寒毒难治，就在于它每年的爆发。中这个毒的人虽然不会立刻死去，但每年几日都会寒气入骨，如万蚁噬骨痛苦难当。随着时间的推移寒毒发作的时间会越来越短，知道人再也承受不住，痛苦而死。
依穆平钰的年纪，寒毒至少发作过几次，但宫内外竟然没有一点风声。要么就是穆景远消息瞒得密不透风，要么就是赵如胜每年都阻止了寒毒的发作。
李曦更倾向于后者，赵如胜的手段可见一斑。他的医术水平至少在萧百合那个废物之上。
“今日得见赛华佗神医真是三生有幸。”赵如胜对李曦行了个大礼：“我听闻神医竟然配出了寒毒的解药，真是厉害得很。”
他的赞扬真挚又充满敬佩。李曦的眼在他的肩膀上一转。之前还没有注意到，现在他行礼李曦才发现他的肩膀明显就有伤。
赵如胜注意到她的视线，侧头看了眼自己的肩膀：“殿下恩典，让我回去处理零私事。其实我已经是个死人了，本不该再无掺和。唉。”
赵如胜重重一叹气，面露愧疚：“如果不是我回去，陛下也不会受伤还中了蛊毒。”
“祸兮福之所伏。”穆景远道：“若非那次意外，神医也不可能得到月镜花配出解药。”
对于穆景远的宽慰，赵如胜只是摇头，眼中的愧疚自责难以磨灭。
“李承宗的毒也是你下的？”李曦问道。
闻言，穆景远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神医不妨猜上一猜，若是猜中了孤自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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