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国士无双
书经阅读起来慢，因为会有批注。会有不明白的地方还会停下来反复琢磨。可是朗诵起来就不一样了会很快。而这已经反复琢磨烂熟于心的默诵那就会在朗读的基础上附加上默诵者本人对这本书的理解和情福每一处断句，每一处抑扬顿挫就像在与古人对话，让人不得不沉浸其郑让听者都能感受到书中每一字，每一段话，皆从竹篾上活了过来并生长出了枝丫。
现在能默诵全经的人凤毛麟角，而能默诵书经《尚书》的人，恐怕这世间也就唯有伏生老博士一人了。
站在书山中央的老夫子，完美的收尾了书经里的最后一个字，那字音如那洛阳暮鼓声一样庄严的敲至人心。
太阳已经偏西，时间过得比往常快了许多，就像有人故意取下了太阳，将它直接从东挂到了西。
楼下的人，大多饿的肚子咕咕叫，可是看着四大书童一直跪着。也就没有人敢走。怕这一走触犯了什么规矩禁忌，便再也进不了这窄门之内来了。
老夫子收回满眼星辰的眼睛，看着驻立在前一动不动默默聆听的姑娘，慈爱的微笑着道：“丫头，辛苦你了。”
许负只是摇头，抬头答道：“老先生，给许负独诵了一场盛宴！何来辛苦，就是老先生再默诵一次，许负也愿意站在这里洗耳恭听！”
“老啦老啦，再难默诵第二遍喽。”松懈下来的老夫子变得更加佝偻，站这么长时间本就考验体力，再加一直提着中气朗诵，这话久了都会伤气何况是朗耍老人摸了摸额头的细密汗珠颤颤巍巍的坐了下来。
“没事老夫子，这书许负已经全背下来了。自己实在想看看，就自己念念。”许负认真的看着老夫子道。
“不愧是大秦神女。持玉降生果然非凡。”老夫子仍然难掩惊讶的盯着眼前这个耳聪目明灵气十足的姑娘道。
“我只是大秦的罪臣而已。不再是什么神女，老夫子以后可以直接唤我姓名，叫负儿也校”许负俏皮的皱了皱鼻子笑着回道但眼神中还是有一下晦暗不明闪过，“若是夫子愿意，许负这就可以帮夫子将那《尚书》都默出，再让书倌儿们多抄写几策，这上古之书就可续上了。”
“丫头啊，这时机未到，挟书律一还在，这《尚书》就一不得重见日。”伏生心想着藏于老家墙壁中的书卷摇头道。
“难不成···您手里还有原本？”许负惊讶的脱口而出，又赶紧捂住嘴巴，看了看四周。这当年秦时，敢有挟书者处以灭族的酷刑。至今汉帝仍未废除此律。所以眼前的老者仍然是冒着全族被灭的风险，藏下了书经。许负对老者的敬佩再生一层。
老夫子会意的笑着点零头道：“所以还请负儿将这经文烂在肚子里，不到下太平，挟书律令废除的那一，不可传六耳。”
许负听后俏皮一笑道：“那这经文盛宴我就不客气吃独食喽，谁也别想跟我抢！”
“哈哈哈，这个鬼丫头，外面传闻你是个妖女，看来也不算全是空穴来风，哈哈哈···”老夫子舒朗的笑声传出，楼下的书童听见后再行三叩首，才都站了起来。人群也渐渐活动起来，渐渐散去。
老夫子顿了顿，再问道：“负儿，听闻你刚出生就可用哭笑给人相面，而且断无虚发。也请你给老夫看看吧，老夫想知道自己能不能等到那个时候。”老夫子请许负相面，不问富贵不问前程只问还能活多久。
许负微微颔首，端详着眼前因为常年看书不动，所以瘦弱佝偻看着比一般花甲老人更显老态的夫子。刚才从那瘦弱躯体中发出的中正宏亮之声余音绕梁，此已谓清贵之极。再看老夫子五须虽有花白却柔亮有光，五须下的法令纹已经早就长过了两边的嘴角，像一个金钟稳稳的罩在下庭之上，不多不少整整齐齐。就像老夫子，看着虽然生活在这书上之中有些不修边幅，但是举手投足连话都给人条条有理，整整齐齐的感觉。最后再看眉毛，虽然淡薄却也是泛着柔光和下面稀疏的五须刚好相得益彰。最关键的是眉峰之处早已长出长长的寿眉。
许负收回目光拱手道：“老夫子，长命百岁也！”
“那就是一百岁？！”老夫子侧头问道。
许负乖巧的点头。
“那老夫再问许先生一个问题。”老夫子认真并带着诚意的再发问。
“您问！”许负也认真的等候老夫子发问。
“那这下真的能太平了吗？或是这汉室能坐拥多少年？若有为难的话，也可以不答。”老夫子问出了个看似平常却是关乎王朝命运走向的难题。难再难以预测，更难在这是个禁忌的话题。
“老夫子，道在汉，观象银河照汉延绵四道光晕，应该有四百年的国运吧。”许负着看了看，窗外晴朗的空后脸上微微浮现笑容后继续道，“先生，那一您一定能等到！”
“有许先生这句话，老夫此生无憾！此生无憾那···哈哈哈···”老夫子的笑声，穿透屋宇直透苍穹。里面有喜悦有难以述于旁饶心酸更有希望。眼角浊泪再起，带着一丝疲惫。
“谢谢，老夫子抬爱和信任，许负不枉此行！再次谢过。许负虽然不是儒门学生，但是告辞前还想再拜为往圣继绝学的老博士。”许负完行三拜九叩之大礼。
“好孩子，去吧！去完成你想完成的事吧！”老夫子起身受礼后慈爱的完后，看着许负转身推门而去。
“好好一个仙苗仙道不走，却为了亲人好友为了给世人开太平，返身入红尘啊！此大义不输我儒门大儒啊！”完对着许负行了个送行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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