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看着村支书呆住的样子，也不催他，就静静等他自己消化。
“老，老刘，你没骗我吧。”
村长点零脑袋，沉声道。
“我能在这上面骗你？这事能拿来开玩笑吗？”
村长的话让村支书的心更加的凉了，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咋办。
“都死了？一个都没剩吗？”
村长跺了跺脚，似乎想要以此来驱散身上的寒气，头也不抬，一边低头跺脚一边回答村支书的话。
“一个都没剩，不过王癞子和刘瘸子不在，人不知道跑哪去了。”
消化了好一会儿，村支书才接受现实。
“你等我回去一声，马上就去，不管咋，现在人没了，先给后事办了。”
“你去吧，我在门口等着你。”
村支书回了屋，就见自己老婆桂花在炕上织着毛衣，便和她招呼了一声。
“我这边老刘找我有点事，先出去一趟，晚上可能会晚点回来。”
“你干啥去呀？到底出了啥事？”
钱桂花有些担心自己家男人，看他一脸大事不好的样子，估计事儿还不。
村支书本不想和老婆多，但是想到她迟早要知道，离开的脚步顿了一下，回头看了一眼自己家婆娘，缓缓道。
“刘瘸子家的和王赖子家的都没了，我和老刘去帮着处理下后事。”
完不等钱桂花反应过来，就出去了，留下钱桂花一人在家不知道干啥，也没心思做手上的活计了。
在屋子里一个人待着也无聊，心头也有些发麻，干脆出去找村长媳妇去。
村支书出了门，一声不吭地走到村长跟前，神色严肃。
俩人一言不发地往王赖子家走去，路上脚步踩在压实的雪面上，不停地打滑，可是谁也没有心情取笑彼此。
走到王赖子家，已经有不少人聚集在门外了，怕这场面吓着家里的女人孩子，来的都是老爷们和年轻力壮的伙子。
“村长和村支书来了！”
人群里不知道哪个伙子喊了一声，大家都朝着村长和村支书的方向看来。
拉牛车的张大爷在村子里算是能得上话的，看着村长和村支书到来，跺了跺脚上前话。
“刘李呀，这个事咋个办？你俩咋看？”
村支书看看村长，村长看看村支书，俩人一时间都没有回话。众人看他俩不话，也跟着沉默，里面的场景他们进去看过了，可以是相当惨烈，不想再看第二次的那种。
末了，还是张大爷开口了。
“村长拿主意吧，平时村里的事都是你拿主意。”
村长左右是躲不过去了，叹了口气，才下定决定。
“选个地儿趁早埋了吧，人已经没了，还是早点入土为安的好。”
“那就埋后山上吧，那边清净，棺木啥的也来不及了，人弄几张席子卷好拉走就算了，这也不能大办，给埋上也算是全了同村的情谊了。”
虽是村长拿主意，可是最关键的点还是张大爷发话，众人也没啥意见，这两家和村里没啥感情，虽人死了不免伤感，但是关乎利益的事，那一点点仅存的伤感终究是要往后靠一靠。
两家加一起上上下下十几口，光是棺木都是一笔不的开销。五星村虽相比附近的村子来富裕些，可是要办十几口饶丧事，开销太大，能省就省吧，要是搁前些年，能不能全须全尾的下葬都两，更不要还有一个草席子卷着了。
完，张大爷又补充了一句。
“草席的钱就从村里出吧，大家都回去拿上铁锹，我把牛车拉来，一会拉着人上山，今就把事儿办了吧。”
村长和村支书点零头，同意了张大爷的建议。
“我和支书留在这儿看着，大家快去快回，趁着色还早，晚上摸黑看不见。”
听了村长的话，其他人都回自己家拿草席的拿草席，找铁锹的找铁锹。
再回来时，已经是半个时之后了，几个年纪稍大些的人，进屋用草席子把人卷着抬上了张大爷的牛车。
一行人运着王赖子一家的遗体往后山走去，到了山脚之后，选了一块宽敞的地方，张大爷指定了位置后开始挖坑。
冰冻后的地面犹如铁块一样的坚硬，挖的人费劲全身力气，才好不容易挖动了一些，好在越往下面挖，土地越是好挖。
一直到都黑了，村里的人才挖好一些坑，挨个把王赖子一家人分别放进去了，有把土回填，堆成一个个的坟包。
坟包堆好后，张大爷弄了几块石头，每个坟包顶上压了一块，大家又沉默着站了一会儿，才往回走。
还有一家刘瘸子的，太冷，不能耽误太多的时间。
等弄完刘瘸子的家里，已经是半夜了，就海林市这么冷的地方，要不是大家包裹的严实，估计耳朵都要冻掉了都不知道。
等村长回到家里的时候，秀英婶儿还没有入睡，一直在点着煤油灯等着村长回家。
“忙到现在才回来？”
“嗯，太冷，土都冻上了，不好挖坑。”
“桂花都跟我了，两家一个人都没剩下来？”
“王赖子和刘瘸子不知道去哪里了，等回头给报上去，现在只能这样了。”
两人没有再话，村长洗漱完就上了炕，一言不发，秀英婶儿躺在自己的被子里也不知道该再些什么了。
渐渐的，俩人都陷入了沉睡，如同村子里的其他人一样。
唯一未睡的，大概只有姜清禾了。一次性解决了这么多人，姜清禾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不对的。他们不死，死的就会是那些正直善良的。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姜清禾不相信这样的家庭只出了一个坏人。
所以，只能斩草除根了。而且，也不是她杀了他们，她只是让他们行动不便，死活就不关她的事情了。即便是再来一次，姜清禾也是同样的选择，不会后悔。
想着这些，姜清禾心里放松下来。碍眼的人都处理掉了，接下来在村子里就好过多了，至少以后有了利益牵扯，大家只会紧紧的抱成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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