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亦舒不解,“仙女崖?”
“他怎么都不肯分开,我就想着为难他,好叫他死心,就要他亲手去仙女崖摘到凤尾花,他要是摘来了,我就……就答应他。”
沈玉荷现在已经在整理东西了,不管卢文昭会不会再来,她都不会和他谈什么以后。
卫亦舒不是当事人,也没有什么心思论对错了,“多谢。”
沈玉荷却道“姊姊,你不必谢我。”
卫亦舒转身就要走,就听沈玉荷道“姊姊,我和你不一样,我从来没想过和他有什么以后。”
卫亦舒了声好。
袁从管一听仙女崖,即刻起身就要走。
被卫亦舒拦住了,“我刚才直接骑马去了叔父那里,已经和你阿兄过了。”
袁从管便怔怔的坐下来,“阿姊,你不知道,他要真的去了仙女崖,怕是……”
“怕是要受罪。”
仙女崖叫仙女崖,是因为它是江全最高的山崖,山上多是稀有的药材,灵芝山参更是多,引得许多人爬上去采。
可是能上去,不一定能下来,山崖陡峭,山中密林丛生,瘴气沼泽毒虫更是防不胜防,不是几人同行相互支撑,极难平安。
卫亦舒只能安抚她,“他既然体弱,想必脚程一定也慢,他未必能上山。”
事到如今,袁从管也只能这么想了。
袁从管实在是等不住,匆匆和她告了谢就走了。
卫亦舒心里遽然就生出一股不安来。
卫斯越过来请安的时候,卫亦舒正在那里发呆。
连如意几人没能上去话。
他走到她面前,喊了长姊,却没听到回应,于是又喊了两声。
卫亦舒方才回过神。
“我听长姊今日骑马出去了,是有什么要紧事吗?”
卫亦舒满腹心事,面色也难看得很,“我在想卢文昭,也不知他怎么样了。”
卫斯越不知前因后果,遽然听到她这样一句,笑意便淡了,袖中的手也握紧了些。
“他出了什么事吗?”
卫亦舒若是留心,就知道卫斯越此刻有些变了,他从不会这样没有礼节的用一个他称呼别人。
卫亦舒就将今日的事同他了,末了,才道“斯越,我总觉得心里不安。”
卢文昭与她没什么干系。
可她总有一种暴风雨来临之前的那种沉闷福
卫斯越方才的不快也淡了,见她面色不好,倒了温水给她,“医师嘱咐过的,长姊不宜多忧思。”
卫亦舒揉揉眉心,“算了,懒得想,总归我能做的已经做了。”
卫斯越嗯了一声,然后将话题引到了袁家,“刚才袁家的人送了信,叫卫斯渺过去了。”
卫亦舒倒是不担心卫斯渺会出什么事。
卢家恨不得把江全翻过来,现在一得了消息,怕是要叫人过来道声谢。
不定还要帮忙带人去找人。
仙女崖大得很,恐怕袁家今日也不得安生。
“斯越,你会为了一个人去仙女崖吗?”
卢文昭已经不是将一颗心扑在沈玉荷的身上了。
是已经将自己的性命给她了。
卫斯越看着她,“不会为别人去,但是如果为了长姊,我会去。”
卫亦舒一时怔然,下意识避开了他的视线。
他彼时所有的情绪思绪才争先恐后的袭来。
如同一盆盆冷水浇在他身上。
“长姊,你过,我需要你,你会一直在我身边,所以,如果你需要我去,我就会去,我需要你。”
卫亦舒低着头,“我知道。”
像是松了口气,又像是泄了气。
卫斯越看了眼外面的色,起身行礼后便自己回去休息。
卫亦舒依旧没抬头,卫斯越却没有走,而是轻声道“长姊,不要想卢文昭了,好不好?”
他一面清楚的知道长姊会以何种心态看待卢文昭,一面又忍不住猜测长姊是不是心里很喜欢卢文昭的长相。
他不想被长姊放弃,也不想……很多不想。
可是这些不想,又如同藏在了迷雾中的深潭。
他感知得到,却又不敢靠近凝视。
卫亦舒心中便猛然生出了一股古怪的欣喜来。
“我不是想着他,我只是担心江全府会因为这件事生了变故。”
卫斯越轻声了那就好。
走前被她轻轻拉住了衣袖,他低头去看她,却见她仰头看过来。
“斯越,那日遇险的时候,我本来以为我只担心你会死,可是后来我才觉得,我可能不是这样想的。”
“我也需要你。”
她怕他死了,比怕自己死了还要怕。
惊慌恐惧让她失去了清醒的头脑,本能占据了她的身体。
从事发,到现在,她才被袁从简的同生共死所惊醒。
她想着能活的人好好活下去。
可也愿意和他们同生共死。
原来,她是愿意和人同生共死的。
卫斯越在她放手之前握住她的手,衣袖宽大,正好挡住了他们早已越轨出格的动作。
“长姊,我知道。”
你早就和我过了,你还,你希望我能一直陪着你,不要离开,我一直记得。
卢文昭被找回来已经是三后了,卫斯渺也去了三,回来时身上被勾破了不少地方,连脸上都带着许多的伤痕。
他匆匆和卫亦舒了结果,就跑去洗漱去了。
卫亦舒正好奇,袁从管就主动过来了。
只是并没有找到饶欢喜。
“阿姊,表兄的腿不成了。”
饶是卫亦舒早做好了最坏的准备,此刻也诧异得站起身,“怎么会这样?”
袁从管叹了口气,摇摇头,“我去的时候,硬生生被汤药吊着。”
卫亦舒忽然生出了一股愧疚来。
她明明知道沈玉荷的心性行事,却还是眼睁睁的看着事态发展到这一步。
“我如果早些提醒他就好了。”
袁从管却摇摇头,“结局又岂是能预料的,莫阿姊与卢家素昧平生,毫无交情,即便是他的阿姊劝他,他也是听不进去的。”
“他被我舅父舅母疼宠着长大,阿姊,他迟早要吃苦头的。”
为了一个女子,将自己的尊严搭上去也就罢了,现在连性命也不管了。
袁从管一面心疼,一面觉得可恨。
多少人曾劝他不要与沈玉荷来往,就算是来往,也要留心。
他只想着沈玉荷的眼泪,只想着她的依赖,不管家里的父母兄姊此刻该如何心痛。
“一点法子都没有吗?”
袁从管摇摇头,“没有了。”
卫亦舒垂下眼帘,手中的帕子被紧紧捏住了。
两人无心再话,匆匆了几句,袁从管就走了。
卫斯渺过来的时候,卫亦舒正坐在院子里出神。
“阿姊,不关你的事。”
卫亦舒扯了扯嘴角,“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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