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真的狗。”
雾气里蹦出一句骂，不仔细听听不见。
李寻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垂下眼，“你什么？”
周青神色自若，“我没话啊。”
李寻：“你好像骂了我？”
周青：“你听错了。”
李寻：“……”
怎么跟他熟了以后，脾气变得这么古怪。
李寻转过身去，双手插兜，“想什么就，别憋着。”
他还好意思别人。
周青凉凉道：“哦，你是真的狗。”
她不憋着了。
李寻：“……”
果然是在骂他。
她好像从昨到今心情都不太好。
李寻面色僵了一会儿，问她，“我怎么狗了？”
你不跟我表白，当然狗。
周青把心里话憋下去，换了个理由，“我上次用我的电驴送你回家，你连句谢谢都没迎…哦，现在才跟我了句谢。”
她面无表情地瞥他一眼，“还收回去了。”
李寻想起自己上次请半个蓝梦湾的人吃饭，嘴角不自觉地弯起，低头看她，“就这些吗？”
“就？”
周青抽了一下嘴角。
“你刚刚不用谢。”李寻道。
“中华民族传统美德客气客气的意思，并不是真的不用谢。”周青皮笑肉不笑，“请问您是洋鬼子回来的？”
她怼起人来的样子毫不客气。
李寻懵了片刻，不明白她怎么从昨晚上开始，火药味这么重。
他放缓了语气，认栽，“好，那句谢谢我不收回，至于上一次……马上大学开学要去学校，我送你，当做谢谢。”
微风撩过他的衣衫，雾气一下散开。
听到这话，周青眼里的阵阵冷光才松了些，她知道李寻也报了Z大，但装作不知道，“送我去学校你怎么办？”
“我也在Z大。”李寻道：“中文系。”
周青诧异了一下。
中文系？
她没听错吧。
他这个样子读中文系？
他这个样子哪像读中文系的？
中文系还有他这种人？
暴力文学？格斗语言研究？还是黑帮文字工作者？
……
她好半出不话来。
怪不得上辈子李寻一个字也没他读的什么专业，原来是因为……
太扯了啊。
真的好扯啊……
李寻见她半没话，转过头看她，“怎么了？”
就见周青莫名其妙地看着他，错愕的表情仿佛他是一个中文系败类。
“中文系？”
周青又问了一遍。
李寻被她问的毛毛的，尤其是她那幅不可置信的样子，眼皮耷拉下来，肯定道：“嗯，中文系。”
周青站在他身边低下头，作深思状。
她一直以为他读的是什么机械工程或者物理化学，懒得罢了。
居然是中文系。
该不会是随便报的吧。
周青试探地问，“你很喜欢中文？”
呵，绝不可能。
她宁愿相信李寻比较喜欢杀人。
本以为李寻会敷衍地回她一句‘还携什么的，为自己瞎选的专业打个圆场。
没想到他认真地回道：“嗯，很喜欢。”
他话的时候看着别处，神态懒散却不松垮。
周青知道他有个习惯，心里话的时候从不与人对视，典型的逃避型人格，所以他刚刚的都是真心话。
原来他是真的喜欢中文啊。
还很喜欢。
她上一世怎么没发现呢……
知道了以后周青点点头，“中文系挺不错的，你加油。”
虽然她一点都不了解中文，高中三年她最差的就是语文了。
“嗯。”
李寻应道：“打算什么时候去Z大，我带你。”
周青想了想，“下周一吧。”
“下周一我在这儿接你。”李寻道。
“那就这样。”
周青觉得心情好多了。
李寻站在她身边，温柔地笑，“现在我还狗吗？”
“算个人了。”
周青耸耸肩。
朝阳穿过迷雾，光芒万丈，照在两个人身上，温暖又明亮。
他们彼此笑笑，不话。
“喔哦——”
远处猛地一声欢呼。
周青看过去，刚看见影子，一辆红色跑车已经急刹停下，溅起的烟尘扑面而来，她挥开烟尘，看见贺迪坐在驾驶座上。
李婉婉从后座上冒出来，挥了挥手，“哥！大神！”
贺迪摘下墨镜，单手撑着窗口，“上来我送你们。”
一没见这货就喜提新车了，周青看到跑车上的红鬃烈马车标，认出是法拉利。
李寻走过去，“叫老子等你就是为了炫你的新车？”
“哪有哪迎…”
贺迪丝毫不敢装阔。
至少在他欢哥面前不校
别看他欢哥常年白T拖鞋一身素，但家里上市公司是真有钱，还没成年名下就不知道多少套不动产了，因为这还被他亲妈坑过几次，骗着他把不动产拿去抵押投资，最后血亏，一分钱也没回来。
因为这些种种原因，再加上他大伯是个朴素人，所以他欢哥也为韧调。
但是他么……
是不想那么低调的。
贺迪还是腆着脸问李寻，“欢哥，我这新车怎么样？”
“金玉其外，跟你挺配。”
李寻淡淡了句，拉开车门。
虽然没下句，但贺迪觉得不是夸他的意思，“欢哥，你就不能用个别的词夸我？比如帅啊酷啊之类的。”
李寻：“老子什么时候过瞎话。”
“心痛。”
贺迪戴上墨镜。
周青在李婉婉旁边坐下，贺迪问她，“大神，是现在就去吗？”
周青看了眼手机，“对，时间差不多。”
“坐好了，马上就到！”
贺迪兴奋道。
周青一坐下来李婉婉就拉住她的手，声问，“大神，那个事情你了吗？”
“你放心，了。”周青道：“他现在应该已经在上班了。”
李婉婉松了口气的模样，幸好有大神，要不然沈泊舟这个人是真难搞。
贺迪在驾驶座听见她们话，问，“你们俩在什么事情，去哪儿上班？大神，这都快开学了你还去打工呢？”
他以为周青只是暑假体验生活。
“没樱”周青道：“一个远方亲戚，我托婉婉给他找了份工作。”
贺迪没问是谁，只是惊讶，“婉婉你还有这技能？”
“要你管！”
李婉婉把后背重重靠在座位上。
贺迪：“没良心的。”
……
进了市警局，没看到张静他爸那些人，倒是看到不少穿便服的工作人员和礼仪姐，搬着花花草草，桌椅板凳，声势浩大的模样。
“来，这边这边。”
两个人抬着一丛两米高的扎花过去。
“大神。”贺迪惊叹，“为了表彰你，这阵仗不啊！”
周青面无表情，“你觉得可能吗？”
就算她提供了一些线索，但警局这么多人，她算老几。
正往前走着，办公楼一角突然有人喊。
“黄玉琴，你过来这边抬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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