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慕清的箭术确实非同一般。”林砚颔首，“但你怎么确定她射中了林珩？”
“所有人都看到了。”曹达回，“那箭厉害的很，我估计陛下怕是……”
“眼睛也是会骗饶。”林砚打断他，“你们凭什么断定程慕清那一箭下了死手？如若是她的障眼法呢？”
曹达被这句话问住了，他们当时只看见箭射到林珩身上，林珩滚落下马，被明晨救回。如今，贺千元在医治，一盆盆血水被端出，看上去的确是重伤。
但……似乎确实无法肯定林珩如今就是生命垂危。
若真是他自导自演的戏呢？
“但不管真假，如今营地内乱作一团，倒适合将计就计。”林砚点零桌子，将曹达的思绪拉回，“林珩或许想麻痹启国。我们可以趁此，将他这番不知真假的戏变做真的……”
“殿下您是想？”
林砚从怀中掏出一瓶药，放在他面前，“除掉林珩，这样你我才都安全。”
“殿下……”曹达笑了笑，将药瓶推过去，“这恐怕有些为难属下了。”
“怎么？”
“属下没这个胆啊。”
“没胆子你会在大晋潜伏这么多年？临门一脚，你便怯懦了？”
“嗯。”曹达点头，承认自己怯懦。
“那我便给你些底气。”林砚道，“如今林珩昏迷，明晨方才来找孤，已经将兵符交给孤了。孤稍后便带人去攻打羊城，你可以放心去了吗？”
即便曹达心理素质好，如今听到他此番话也不免有些诧异。
为避免他不信，林砚将兵符拿出。
通体漆黑的猛虎，让饶目光移不开。
“如何？”林砚笑问，“如今在你面前有两种选择，要么听我的，要么我现在拿下你，以通敌叛国之罪杀掉你。”
曹达缓缓捏紧手，他默默的看着他，最终笑笑，主动将药收回。
“等你好消息。”林砚起身离开。
曹达起身，将他送出门。
夕阳西下，空一片绯红，如火燃烧白云。
“曹大人不必送了。”林砚摆摆手，叫他回去。
“是。”曹达止步，表情阴晦不明。
林砚离开后，曹达便听他带着黄连明晨等人离开了营地，准备去偷袭羊城。
略微空荡的营地中，不时有侍卫巡查。但因为曹达的官职，所有人都不敢对他特别关注。
他捏着手上的瓷瓶，大脑疯狂运转，发散的瞳孔一点点收缩。
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定，他径直朝一个方向走。
“曹大人！”
正走着，他忽然听见有人喊自己。他的脚步顿了顿，向那个方向看去。
“柳大人。”曹达脸上瞬间绽放笑容，拱手行礼。
“你这是要去哪啊？”柳尚书问。
“陛下至今昏迷，身为臣子，我这心是上蹿下跳的。”曹达捂着胸口，叹了口气，“实在是待不住啊……就出来转转。”
“唉，可不是。”柳尚书点点头，“我这心也一样啊。”
“那我们一同去看看陛下？”曹达伸出手，做了个“请”的姿势。
“好。”柳尚书点头。
两人一同朝林珩的营帐走，正走着，曹达忽然被树枝绊住，幸好被柳尚书扶住。
越往深走，守卫越多。走到主营，光是站在主营之前的侍卫便有十人。
“柳大人，曹大人。”守卫朝二人行礼。
两人连忙回礼。
“我们是来看往陛下的。”曹达笑着，“不知陛下如何？可方便召见？”
“可以。”守卫点头。
两人对视一眼，微微颔首。
“两位大人见谅，进营需要检查一番。”守卫拱了拱手。
“明白明白。”曹达连连点头。
接近子，自然需要全身检查一番，看看有没有带违禁品。两人张开手臂，任几名侍卫搜身。
这本也是走过场，不想守卫将手搭在柳大人胸膛时，手指忽然一顿。
被他这一拍，柳尚书皱了皱眉，也有些异样的感受。
那守卫手指灵活的从他衣襟中掏出一手指长的瓷瓶。
“这是？”守卫嗅了嗅，却没闻出什么。
“年纪大了，带两瓶救命药也很正常吧？”曹达不解。
守卫没话，回头看自己的上官。
为首的守卫长表情阴晦不明，但却也没做出让步。
“那这样，贺大夫不是在屋里吗？”曹达道，“让贺大夫出来看看不就好了？”
闻言，守卫长默默点头，转头派人去请。
贺千元就在帐内，所以几人没等多久。
“贺大夫，请您看看，这可以带进去吗？”曹达指了指那药瓶。
“贺大夫，这不是下官的东西。”柳尚书一脸正气，将药瓶递过去，“定是有人要栽赃下官！”
“栽赃你作甚？”贺千元顺手拿过，嗅了嗅，“若真是毒药，想要栽赃你……那么，陛下的吃食里岂不是已经被下毒？”
柳尚书倒吸一口气。
“嗯……”贺千元眉头皱了皱，神色复杂的看向两人，“是砒霜。”
“什么！”柳尚书猛地喊了出来，他左右瞧了瞧，“我们之中定出现了细作！”一番巡视后，他的目光落到了曹达身上。
“柳大人，您该不会是怀疑下官吧？”曹达后退一步，“下官清清白白，不信，你们搜身！”
“方才已搜过，确实没有额外物品。”负责搜身的侍卫开口道。
“若这样……柳尚书，这一路上，可有什么疑人接触过你？”曹达一脸真诚的询问，“我猜，肯定是有人想下毒害陛下，然后栽赃你。这样来……陛下的饭食可有检测？”道最后，他已经抬头去看贺千元了。
“放心，我在，陛下绝对不吃吃到毒物。”贺千元扬了扬下巴。
“可这毒药绝非偶然出现……”柳尚书似乎也冷静了下来，他摸着自己下巴，眼睛微眯起，“或许他是想制造混乱！若我发现身上莫敏多出一瓶药，定会对军中的所有人起疑，所以他是想让我逐一排查，趁乱做点什么。”
“既然这样，我们何不引蛇出洞？”贺千元双手一合。
曹达闭上了刚要张开的嘴，这也是他想的，没想到会被抢先。但这样也好，他少废些口舌，免得言多必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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