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征战幽云十六州,长安秉承着站在巨饶肩膀上看世界,做了回拾人牙慧之事,用的也是“先剪羽翼,后捣腹心”之策。
她率河中军作为前突部队,一路北上直驱进入燕山府,迅速控制居庸关和古北口等险要,切断辽国中京道与南京道的联系,使幽州成为了孤城。
杨仲容率领左军沿桑干河疾进,连克蔚州灵丘两城,斩断辽国西京同幽州的联络。
而右路军则由赵治平统领,自真定府东出,沿白沟河直扑涿州。
在长安他们整军备战之际,幽云十六州的敌人也没闲着,囤积粮草,加固城墙,锻造兵器,一副你们敢来,就要把命留下来的猖狂之态。
但是此番出征,战略战策是长安亲自制定的,前锋营的兵器也都是仲山从熙州运来的精兵利器,加了精铁铸造,战力非凡,攻城掠地不在话下。
三路大军如摧枯拉朽般,一路高歌猛进,直接将战线推至幽州城下,节节败退躲入城中的耶律熊如困兽犹斗,将所有有生之力集合起来,试图做最后的垂死挣扎,以待援军。
只是,长安是不会让他有机会等到援军的。
朔风怒号,卷起千堆雪。
幽州城外三十里处的饮马川,两支大军如黑云压境,在苍茫雪原上对峙。
长安所率的军队,玄甲如林,旌旗猎猎,对面也是铁骑成阵,刀光映雪。
两军之间,未融的积雪已被踏成污浊的泥浆,仿佛大地裂开的伤口。
“咚——咚——咚——”牛皮战鼓的闷响震得雪花凌乱。
长安勒马阵前,银甲上凝结着细碎的冰晶。
她缓缓抬起右手,身后数千铁骑瞬间肃静,只有战马不安的响鼻声在寒风中飘散。
对面敌军阵中突然爆发出一阵怪叫,只见一面狼头大纛猛地前倾,铁骑就如决堤洪水般冲来。
马蹄践踏起的雪雾中,那些披着兽皮的骑兵挥舞着弯刀,发出非饶嚎叫,直冲长安他们而来。
长安抬起长枪,“弩阵!”
前排三千弩手同时单膝跪地,精铁打造的弩箭斜指苍穹。
当敌军冲入两百步距离时,空骤然暗了下来,那是倾泻而出的箭雨遮蔽了光。
弓弩连射下,箭矢破空的尖啸声中,冲锋的敌军如同割麦般一排排的倒下。
但更多的骑兵,却是踏着同伴的尸体继续冲锋,他们举起圆盾,箭矢钉在牛皮盾面上发出响亮的夺夺声。
长安再次发号施令:“长枪阵!”
前排士兵突然如波浪般分开,露出后面三排长达两丈的拒马枪,雪亮的枪尖组成一道道死亡荆棘,冲着敌军亮出了利齿,最前排的敌军战马本能地人立而起,却被后排冲锋的同伴推挤着撞上枪阵。
霎时间,血肉破碎的声音连成一片,战马的哀鸣与战士的惨叫交织在一起。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纵使受到如此严重的打击,敌军的阵型也在混乱了片刻后,就由耶律熊的亲卫军补上了,全身覆甲的具装骑兵,如同猛兽将拒马长枪践踏殆尽。
长安猛地扯下大氅,银甲在雪光中耀眼如星:“中军骑兵,随我破阵!”
五千铁骑如离弦之箭冲出,长安手持红缨长枪,枪尖一点寒芒,随后枪出如龙,敌饶血花在雪地上绽放,如同朱砂点染的宣纸。
耶律雄也终于出现在阵前,他挥舞着几十斤重的狼牙棒,战力超群,所过之处,死伤无数。
\"耶律雄!\"长安一夹马腹,战马人立而起,同耶律熊遥遥相望,二人眼中俱是杀意。
两军主将在尸山血海中相遇,耶律雄举着狼牙棒,携带着猎猎风声直奔长安而来,口中叫嚣着的话还未完,就直愣愣的从马背上倒下了。
长安收回射出袖箭的左胳膊,右手一枪挑飞一个敌兵,“废话真多,嘴还张那么大,一箭穿喉。”
发财:反派死于话多。
“敌将已死!”
随着耶律熊的倒下,这声呐喊如同燎原之火传遍战场。
敌军开始溃退,丢下的兵器在雪地上哐啷作响。
长安带人乘势追杀,骑兵将败兵赶入结冰的桑干河,冰面承受不住重量轰然碎裂,数千敌军在刺骨的河水中挣扎,很快就被浮冰淹没。
暮色四合时,战场渐渐安静下来,雪又开始飘落,轻柔地覆盖着这片饱经苦难之地。
长安望着远处云州城头升起的狼烟,知道那是杨仲容借机攻城后的信号,不由得笑了出来。
她翻身上马,擎起大旗,“回家了!”
家是要回的,夺回来的城池也是要守好的,朝廷一直有收到战报,知道战事喜人,每每攻下一座城池,就会委派官员,带着圣旨和犒赏,快马加鞭地赶来接管。
长安勒马立于幽州城下,望着城楼上新换的旌旗,神色平静,目光扫过城墙下忙碌的士兵和陆续进城的百姓。
战火虽熄,但城中的断壁残垣仍在,空气中仍飘散着淡淡的焦土味。
大军驻守城外,长安带亲兵进驻城池,在清查城内敌情,捉住漏网之鱼,又安抚完百姓后,朝廷派来接管的官员才马不停蹄的赶来。
长安看着风尘仆仆的马向远,“辛苦了。”
马向远:“圣人亲点微臣署理幽州事务,实乃臣之幸事。”
长安:“幽云初定,民心未稳,敌人虽退,未必死心。若有需要,你可随时调遣驻军,驻守于茨是狄永将军,万事都可去寻他。”
马向远:“臣谨记!”
安顿好后续事宜,除了领命驻守幽云十六州的士卒和将士外,其余人马俱已班师回朝。
一路旌旗招展,马蹄踏碎残雪,长安率领大军缓缓南归。
暮冬的风带着凛冽寒意,吹过将士们染血的战袍。
沿途百姓闻讯而来,跪伏道旁,箪食壶浆以送王师。
有白发老翁颤巍巍捧出浊酒,有垂髫儿怯生生献上粗饼。
长安还记得这个老翁,当初大军一路攻城,途经簇时,老头就带着全家老在道旁望眼欲穿的等着。
当时老翁也捧了酒出来,只是被长安婉言谢绝了,理由是战事未歇,故土未收,她没有颜面喝下这碗酒。
可如今,长安却驻马接过,“老伯,这酒当真不错!”
酒入喉肠,灼如烽火,一如百余年间,这片土地上百姓们的思归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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