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司这时忽然犹豫着开口，声音有点低，但还是清晰：“你们是献祭什么…？”
老大爷缓缓抬起头，神神秘秘地眯着眼睛瞅了瞅简司，忽然咧开嘴嘿嘿一笑，满脸皱纹跟开了花似的：“嘿呀，伙子，你们外地来的就是见识少喽。这献祭啊，那当然是镇上的年轻人了！”
琳梵怔了一下，眨了眨眼：“啊？活人？”
老大爷歪着头，故意拉长声音，带着点儿戏谑的味道：“对哟，活蹦乱跳的年轻人！神啊，吃的就是这些年轻一年攒下的噩梦和忧愁啊！
年轻人嘛，烦恼多得很，一肚子的愁绪，不献给神明吃，还留着干嘛呀？”
琳梵和向清对视了一眼，都有些疑惑了。
简司低声问了一句，倒是没之前那么拘谨了：“献…献噩梦？那年轻人献完…还回得来吗？”
老大爷咧嘴笑起来，晃了晃手里的拐杖：“回得来回不来啊，这事儿，我可就不准了。”
“？你也不知道？”
老大爷乐呵呵地摆摆手：“哎呀，这种大事，轮得着我这老头子知道？不过呀，我看镇上的子们，个个抢着去献祭，可高忻不得了呢。听献祭完了，神吃饱喝足，保佑镇上一年风调雨顺，米袋子装得满满当当！你，他们不乐意谁乐意？”
向清忍不住插嘴了：“可是献祭完就失踪了，也没人管？”
老大爷听完，更乐了，嘿嘿笑着，故意压低声音凑近向清：“伙子啊，谁跟你没人管啦？人家家长可开心了呢——「终于送走家里的臭子啦，再也不用听他一年到头吵吵了！」嘿嘿，省心呐！”
琳梵无语地抽了抽嘴角，简司微微皱眉，却也没再开口。
太怪异了，琳梵感觉自己已经起鸡皮疙瘩了。
老大爷见几个人都没反应，又拍拍胸脯，自顾自得意地接着道：“告诉你们呀，这「神」厉害着呢，每年献祭完，那些闹心的事儿，全镇都不做了！你多神奇，「神」吃饱了，大家睡觉香甜、吃饭香喷喷，连街上的鸡都下蛋下得多两倍！镇上老李家那只老母鸡，你们知道不？”
三个人一齐摇头。
老大爷得意一拍大腿：“嘿，你们外地来的还真是啥也不知道啊！那鸡原本就蔫巴巴的，献祭完第二，乖乖，下蛋下到把李家的篮子都撑爆了！不信，你们去问老李头去。”
“所以你们一年献一次人，就是为了鸡多下几个蛋？”琳梵皱了皱眉，淡淡开口。
老大爷认真地点头，压低声音，眼神诡异地道：“那可不是嘛，鸡下蛋多，那是福气啊！”
向清默默扶额，低声吐槽：“琳梵，我们可能问错人了……”
老大爷不以为意，又嘿嘿笑着：“年轻人啊，总不信这些神神道道的东西。你们去看看就知道啦，我还得去前头瞅瞅呢，嘿嘿，不准还能捡俩神赏的鸡蛋回家吃咧！”
着，老大爷拄着拐杖，脚步轻快地往前挪去，嘴里还念叨着：“鸡蛋啊，香喷喷的鸡蛋啊……”
看着老大爷的背影，琳梵愣在原地，她叹了口气，轻声开口：“也不知道今年是哪个倒霉的人。”
向清歪头道：“琳梵，你信这个神吗？”
琳梵跟着人群往前走，将斗篷的帽子往下拉了拉：“我个人不信…但能让这么多老百姓相信的东西…真不知道是谁规划的。你呢？”
“有点玄乎，但不无有的可能。”向清只是边思考边开口。
人群越来越密集了，琳梵被挤得微微皱起眉头，向清回头喊了一句：“心点，别挤散了。”
就在这时候，一个孩子的哭闹声突然从旁边传来：“妈，我好饿啊……我要吃甜的！我要吃糖葫芦！”
一位年轻的母亲耐着性子安慰着：“乖啊，一会儿神来了，你许个愿，不定今年整年都有糖吃呢。”
孩眼角旁还挂着泪珠，抬头睁大眼睛：“真的吗？神会给我糖吗？”
母亲笑了笑，摸摸孩子的头：“当然啦，只要你乖，神一定听得到。”
琳梵听在耳里，心底却泛起些复杂的情绪：这样的仪式，对于镇上的人来，居然真的成了一种纯粹而简单的信仰。
另一边，两个年轻饶低语也悄悄传入她的耳朵。
“喂，你今年会轮到谁去献祭啊？”
“我怎么知道。不过我可不想去，献祭完人就消失了，谁知道会怎么样。”
“你少胡思乱想，这是我们的传统。再，梦神真的能保佑镇子，你看镇上多少年都风平浪静的。”
年轻人犹豫了一下，终于叹了口气：“得也对……为了家里人，去就去吧。”
简司显然也听到了这段话，眉头紧蹙，低声对琳梵道：“他们真觉得献祭……是好事？”
琳梵轻轻点零头，目光复杂：“也许他们一直被教导，这种牺牲是光荣的吧。”
毕竟…信则有，不信则无。
人群继续向前拥挤，突然间，琳梵眼角捕捉到一个微妙的画面。
前方不远处，有几个人戴着兜帽，其中一个转头的瞬间，一张熟悉的面具闪现在琳梵的视线里。
那是一张银白色的面具，上头刻着忠诚者特有的徽记。
琳梵心头猛地一震，伸手轻轻拉了下简司的袖子，声：“前面，好像是忠诚者的人。”
简司的眼神一下子警觉起来，声音压得更低：“他们怎么敢、敢这么公开地出现？”
向清听到他们的交谈，迅速转头望过去，表情也变得严肃：“他们在这里，肯定有目的。”
琳梵缓缓呼出一口气，低声道：“镇上的人可能根本不知道真正发生了什么。忠诚者把献祭伪装成信仰，用这种方式控制住了整个镇子。”
简司神情凝重地点点头：“我们必须……搞清楚他们的、真实目的。”
向清犹豫了一下：“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琳梵眼中闪过一丝决然：“跟上去看看。心一点，别暴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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