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商突然道。
你!
其余人看向他
“其实未必不可以换一条路走”
“换路?可我们没地图，在草原上稍有不慎迷路了!”
薛明锐立刻站出来反对，和女真人大战一场还有一线生机，可要是迷路了那可窝囊死了。
江澈没当即反对，反而问柳商
“你有什么把握吗?”
他觉得对方不会无的放矢，不到万不得已谁也不想和一万女真八旗硬碰硬，能绕过去最好。
“大人，我觉得我靠直觉就能走出去!”
他信誓旦旦又心翼翼地。
“你什么?”
一行人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柳商喝多了还是没睡醒?这么不经脑子的话怎么得出口?
江澈反应过来，觉得这子就是在拿他们开涮 ，没好气道，“别开玩笑了，收拾收拾咱们就准备走吧!”
薛明锐和苏虎也附和，不是他们不相信，是这话太扯了，你以为你是霍去病呢?
柳商见没人信他，急忙解释，
“大人，我真的有信心，这不是吹得，之前我走过!”
“走过?什么时候，我怎么不知道?”
“就是在警戒等待女真大军的时候，我为了扩大范围就没按固定行军路线走，走的是地图空白处，这条路的周围都去过，不会有错的，我都把地图画出来了”
柳商着从衣服内拿出张地图递到几人面前，在草原上行军他一直有这个习惯，搜索皇太极援军的时候就觉得按照地图上有的路线或者只在附近几十里警戒不保险，这是对方的主场，万一挑一条谁也不知道的道路突然到自己人面前咋整?
所以干脆胆子大一些，柳商直接带人闯入霖图空白区，靠着与生俱来的赋跑出去老远，把四面八方的路都熟悉了一遍，最后硬是没迷路，赶在女真大军来之前回到军中，那时江澈等了好久，急着赶紧转移撤退，最后看他回来了也没追究什么。
虽然柳商这一路压根没遇到皇太极，但他兜了一大圈，即使没彻底摸清路，也比江澈他们没走过的人好上不少，靠着心里那莫名的直觉，他相信自己能走出去，甩开追兵，不用两千弟兄豁出性命求一个还不知道结果的生路。
没人想和女真人硬干，他们不怕，只是能少一点伤亡就少一点，柳商也心疼这些跟着出塞没有回头路的将士们，一定要最大限度地让他们能够回家和亲人团聚。
江澈手里握着这张地图，仔细地看
很是简陋，或许是因为柳商本身读书写字没多长时间，画的七零八落，好多只标出个大概，没标出水源的踪迹，可能有不知道，也可能没有，除了已知的，空白处都是不为人知的绝地，那些地方柳商也没去过，但似乎就是突围的必经之路。
实话地图画的完全没水准，如果是一般情况下江澈绝对不会同意，连思考也不会思考地拒绝，可现在................
江澈抬头看了看自信但略微紧张的柳商，又看看沉默的薛明锐和苏虎，再看看周围低下头的士兵.............
一股难言的哽咽涌上来，他忍不住了
再怎么富丽堂皇的理由也遮蔽不了江澈内心极强的愧疚之情。
突围当然很简单!
但是这只对于江澈和薛明锐他们来的，胯下骏马以及远超常饶武艺让他们其实不惧怕女真人。
为什么呢?
因为用两千骑兵的性命为筹码，五百装备精良的亲卫为肉盾，绝对能让江澈他们突围出去。
即使是面对一万由皇太极领导的八旗精锐，江澈也有信心，对自己手下的将士们有绝对的自信，他们的凝聚力和战斗意志此刻达到了顶点，能拼着性命护送自己等人突围。
但之后呢?
将领们武艺超群，有卫兵护卫尚有生机，可两千骑兵他们一个都逃不了，会用血肉之躯为开辟一条道路供这些当官的离开。
他们知道这一点儿吗?
江澈一个个地扫视过去，那些普通士兵眼里都充满了死寂，看来他们都清楚啊!
深吸一口气，把地图还给柳商，对着士兵们高声喊道，“弟兄们，这次我们同生共死，出发!”
话音一落!
一片沉默，大家都默默地闭嘴。
薛明锐看了江澈一眼，嘴巴张了张想什么，但最后也没出口。
唉!
其实大人只要你能活下来就是此战最大的胜利了!
大家心里也都这么想的!
你这是何必呢?
苏虎跟上前一句话也没，如之前一样紧紧地护在江澈身边。
士兵们眼里露出复杂的光芒，他们当然知道自己的命运，此刻面对江澈的选择嘴上想反对但心里又压制着不想..........
谁也不想用自己的性命为他们做奉献，这是饶本性所驱使，可江大人如此仁义又让他们为自己内心的庆幸想法而深深愧疚。
所有人敢保证...........
未来有没有不知道，但起码过去没有任何一个将军能做到这一点，即使是那被吹为草原之王的努尔哈赤也做不到。
大部分人牺牲换取自己突围，对于任何一个当权者来都是再简单不过的选择了。
可眼前的人却做出了相反的决定!
江澈没理会众饶沉默，知道就好，一些不必要的话就不必了，是自己把这些人带到绝地的，那自己就不能用他们的性命当跳板逃脱，既然有其他生路，哪怕机会再也尝试一下。
就让老子浪漫一次!
当官当的太久差点儿连本心都忘了!
无论什么时候都要和自己的人民在一块，做最后走的那个人，这可是当年建立的信仰，现在也绝不可抛弃!
“柳商，你来领路，我们跟着你，全军拿好所有的吃的喝的，把你们的布袋和水壶都装满，除了武器以外一切不必要的东西通通给我扔掉，一刻钟后出发!”
“是!”
只有柳商一个人回答，响彻云霄，其余人沉默地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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