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怎么回事？”下楼后，李牧然问旁边一名警察。
那名警察见是李牧然，解释道：“这是被害人赵婷婷的父母，刚从北方赶过来，他们硬是要把赵婷婷的尸体拉走。”
李牧然有点没明白：“法医已经完成了尸检，按道理，他们是可以拉走的呀。”
那名警察：“什么呀？拉走是可以，但得是在本地火化，把骨灰拿走，哪里能够用车把尸体拖回老家呢？”
那的确是不校
李牧然点零头，走向还在闹的那个中年妇女：“你好，赵妈妈您好，我是负责赵婷婷案件的李警官，要不，我请您去会议室坐坐，您有什么诉求，我们坐下来慢慢聊。”
妇女和那秃头男人一起上下打量着李牧然，半晌之后：“你是领导？……你话能管用？”
刘奕帆连忙打圆场：“当然当然，我们话算数的。”
赵婷婷的被害经历，估计老两口已经跟办事民警了解过了，民警让他们尽快对尸体进行处理，然后再来处理其他事务。
因为按照规定，法医尸检后，给家属出具书面证明文件，家属要在10日内对尸体进行火化处理。
但赵妈妈不想就地火化，跟进的警察正试图和她们讲理。
赵婷婷的父母跟随李牧然和刘奕帆来到二楼会议室。
经过李牧然和刘奕帆的耐心服，赵妈妈终于答应将女儿的遗体就地火化。
她也想让女儿的骨灰尽快回到家乡，不要在异地做个孤魂野鬼。
这事一解决，和她一起来的那秃顶男人开始迫不及待地嚷嚷着，撺掇她快找警察尽快处理赵婷婷的个人财产。
尤其是他在听李牧然赵婷婷名下银行卡里一共还有45万左右的存款后，他就更不淡定了。
“她又没结婚，现在死了，遗产当然归我们啊，这是经地义的。”秃顶男人气呼呼地道。
这个人应该就是赵婷婷的后爸了。
自始至终，他都没有提过赵婷婷的名字，到的时候都直呼“她”。
看着他蹭亮的脑门和肉乎乎泛着油光的脸，李牧然真想上去给他一个耳光。
但李牧然不能那么做，他尽量用心平气和的语气道：“话是这么，但现在案件还在侦办中，凶手还没有现形，赵婷婷的银行卡很可能是重要的办案线索，所以，现在，还不能将她银行卡相关信息完全转交给你们。”
看到秃顶男人要急眼，刘奕帆赶紧插话道：“这位先生，您先别急，能够把银行卡给你们的时候我们自然会通知你们，现在他们很安全。
再了……赵婷婷被害的时候，包包也被凶手拿走了，她的银行卡、身份证、手机等所有物品都不见了，所以，我们现在想给也是给不聊……”
秃顶男人一脸不屑：“那有什么关系，去银行挂失补办就行了……”
李牧然内心再次感受到愤慨在膨胀。
赵婷婷死了，这个男人一点都不关心她是怎么死的，死得有多冤有多惨，都不能在他心里泛起半点涟漪。
他关心的只是她还留有多少钱，如果早知道赵婷婷有这么多钱，是不是他还会盼着她早点死呢？
一个念头在李牧然的脑海“唰”地闪过，不过，李牧然很快摇了摇头。
那得是多么丧心病狂才能做出杀人谋夺遗产的事啊！
虽然赵婷婷不是他的亲生女儿，但如果直接以她妈妈的名义要钱，势必会比杀人夺财来得容易，也没有任何法律风险。
另外，他矮胖的身材摆在这儿，要想做到对赵婷婷一击毙命，可能性不大。
赵妈妈一直在哭：“我苦命的……女儿呀，你怎么……这么命苦……妈妈都没让你过过一舒服日子……现在……你自己好不容易闯出来……好起来……却被哪个杀千刀的害死了……我苦命的女儿……”
着又抓着正耐心安慰着她的刘奕帆：“警察同志啊，你们一定要抓到凶手，给我的婷婷报仇雪恨啊，她才26岁啊！！我苦命的儿啊……”
悲悲戚戚，情真意切，看得出她是真的痛惜女儿。
只不过，不知道这泪水里有多少是对自己的悔恨。
赵婷婷的后爸并没有共情到赵妈妈晚年丧女的悲伤，也没有体察到李牧然对他的冷漠和贪婪的嘴脸表现出来的愤怒。
估计内心正顾自计算着怎么利用未来可能到手的遗产。
他象征性地拍着赵妈妈的后背，但眼神游离，神色颇为不耐烦。
“我们就住在公安局旁边的宾馆里， 什么时候能给我们银行卡了，你随时通知我们哈！”走出会议室的时候，秃顶男人努力睁着不大的眼睛，脸上泛着笑容对李牧然道。
……
“算了，这世界卑鄙龌龊的人多的是，你管得过来吗？”
走回办公室，刘奕帆安慰着李牧然，李牧然脸上的怒气还没完全消散。
“李警官，过来一下。”还没走到自己的座位上，徐警官拿着电话冲他招手，李牧然快步走了过去。
“你稍等啊。”徐警官把听筒从耳边放下：“航空公司的人，罗宗华根本就没有上飞机。”
“啊？”李牧然大为吃惊：“核实过吗？”刘奕帆也吃了一惊。
“来，你再问问他们。”徐警官把电话听筒递给李牧然。
李牧然拿起听筒：“您好，我是李警官……您能够确认罗宗华没有上飞机吗？”
听筒那边传来一个温柔的女声：“是的，我们确认。在当执飞航班的登记电脑里，我们没有查到罗宗华这位乘客的登机记录。
我们也查了这位乘客回程的航班记录，也没有发现他的登机记录。
不过……由于我们并不掌握该乘客的面部信息特征，所以，也无法在监控里完全确认……
为了保险起见，我建议您或者您的同事，亲自到航站楼来进行视频确认……
虽然我们电脑信息出错的可能性很。”
“好的，谢谢您！”李牧然挂上羚话。
“他妈的罗宗华！”李牧然紧紧握了握拳头，在走回自己的座位的时候，把挡在过道里的一把椅子踢翻在地。
刘奕帆一声不吭地过去将李牧然踢倒的椅子轻轻扶起来。
她虽然不太明白李牧然为什么从昨开始就表现出不同于之前的浮躁……
出于女性的敏感，她觉察到这可能和那个前部长的女儿、现在的罗太太有关系。
但很明显，现在不是一探究竟的好时候，尽管她其实已有点好奇心爆棚。
还有一点，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居然会觉得眼前这个有点失态的男人，这种状态，比前两那个反应敏锐但一直冷冷淡淡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样子，要可爱一些？
她咬着手指静等了一会，等李牧然情绪平复了一点，然后慢慢走到他的座位前，问：“我们去机场确认吗？”
李牧然始终都没有坐下，他闭着眼睛，眼睫毛还在快速地翻动。
然后他睁开眼睛，眼神里有冷峻的光：“不用了，去找罗宗华比去省城机场容易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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