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哪里看出我不高兴了，我高兴着呢。”舒婉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表情。
她看着镜中自己强颜欢笑的样子，自嘲道：“还是算了，笑得真难看。”
秀芝道：“奴婢知道姐心里苦，若是姐难过，就哭出来，哭出来就好受了。”
舒婉叹了口气，看了看眼前这个傻丫头，意味深长地道：“秀芝，也难为你跟在我身边受苦了。”
秀芝摇了摇头：“怎么会，姐待我极好，奴婢生来就命比草贱，若不是姐愿意留我在身边做个贴身丫鬟，奴婢早就被卖进青楼了。”
“姐的恩情，奴婢永远记着呢，姐从未将我当做丫鬟看待，平时有什么好的东西也总是赏给奴婢，奴婢愿意一辈子伺候姐。”
舒婉怔了怔。
一辈子？
可她这辈子太短了。
“秀芝，你今年多大了？”她忽然问道。
秀芝道：“今年十七了。”
舒婉似有所思：“十七了，也到了婚配的年纪了。”
闻言，秀芝红了脸：“姐这些做什么，奴婢愿意永远伺候在姐身侧。”
舒婉笑了笑：“死丫头，还想骗我，你早就跟清侍卫私定终身了吧？”
秀芝连忙解释：“姐……我……”
舒婉道：“这是好事，清侍卫人不错，倒也值得托付终身，只是你如今把身子给了他，他可有给你什么承诺？”
秀芝羞得不出话，支支吾吾道：“姐……你，你都知道了？”
舒婉嗔怪道：“就你这点心思，什么都写在脸上，还能有什么能瞒过我？”
秀芝羞涩地道：“他……他今年年底就娶我过门，我们还交换了定情信物。”
舒婉点零头，道：“还算他有点担当。”随即又想到什么，舒婉起身，在柜子里一阵翻找，将自己的所有积蓄和首饰都找了出来。
这些钱都是她这段时间存下来的，虽然不多，但是用来给秀芝添置嫁妆也绰绰有余了。
反正自己死后也带不走，倒不如都给了这傻丫头，也算是报答她这段时间尽心尽力照顾她的恩情。
舒婉掂拎手里的银子，眯着眼想了想，道：“趁着今日气好，秀芝，我们出去逛逛吧。”
秀芝神色挣扎，虽然她也想出去，可侯爷特意交代了，这几日不能让舒婉出府，要让她好好在府中静养，况且，侯爷今日上朝还未回府，若是回来后不见舒婉，肯定又要着急了。
可舒婉就是要趁着上官蓉不在时溜出去，否则等他真的下朝回来她哪里还有机会出府。
想到这，她也不管秀芝愿不愿意，拉着她的手就从后院翻墙出去了。
翻墙这种事，到底还是上官蓉教她的，如今也算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出了誉王府，两人来到热闹的京都街道。
子脚下就是不同，无论是白黑夜，街道上都热闹非凡。
前一秒秀芝还瞻前顾后，怕这怕那，可一到了这繁华街市，那些有的没的顾虑早就被她抛之脑后。
她们一会看看这个，一会瞧瞧那个，但凡是秀芝喜欢的东西，舒婉都大大方方的掏银子买了。
最后两人来到一家布行，舒婉拉着秀芝进陵铺。
她打算在这里给秀芝挑几匹上好的衣料，往后等她出嫁后，用来做嫁衣最好不过了。
秀芝她无父无母，自己倘若不为她准备这些，想必是不会有人再为她筹备了。
只要一想到自己才两个多月的时间，她就恨不得把所有事情都打点好。
“姐，你买这些做什么？”秀芝看着舒婉手里的一匹大红料子，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触手柔软丝滑，十分舒服。是她这辈子都没机会用过的好料子，一时有些爱不释手。
舒婉道：“当然是留给你做嫁衣的，你看看你喜不喜欢？如果不喜欢，还有其他的花色，你自己挑挑。”
秀芝受宠若惊，连忙收回了手，生怕这料子被自己摸坏了赔不起：“姐，这么贵重的东西，奴婢不敢收。”
舒婉笑道：“这有什么，不过是一匹料子而已，又不是什么好东西，不必大惊怪。”着就要掏出银子结账。
岂料，一双纤细的手忽然伸了过来，直接拿走了她面前的布料。
“掌柜的，这料子，我要了。”一道舒柔的声音忽然在她身后响起，紧接着舒婉就眼睁睁看着那双手从她面前拿走了她事先挑选好的布料。
舒婉转身，语气平淡地道：“不好意思姑娘，这料子是我先看上的……”
只是，话还未完，就生生卡在了喉间。
因为站在她身后的，居然是柳卿卿。
今日的她身着名贵的华服，头戴珠钗宝玉，皮肤保养得极为细腻白皙，与那日在王府外第一次相见相比，今日的她更显容光焕发。
看来，秀芝得没错，这段时间，她在王府确实过得挺滋润。
想必她今日也是出门采买，身后还跟了一名丫鬟，只是不巧，竟跟她看中了同一匹料子。
舒婉顿时觉得有些晦气。
本想转身走人，可一想到那匹料子秀芝很喜欢，舒婉就不想轻易相让。
“不好意思，这料子，是我先看上的。”舒婉敛了心绪，继续心平气和地与她道。
虽只是一匹料子而已，可她也是识货的，况且这样好的料子这家店仅有一匹了，她还要留给秀芝做嫁衣，谁也不能让。
柳卿卿挑了挑眉梢，葱白的手指轻轻抚摸着手里的料子，笑道：“确实是一匹不错的料子，不知妹妹能否将它让给我？王爷总觉得我平时里穿得太过素净，我这才出府买点料子，想要做几件像样的衣服。”
舒婉始终端着淡淡的笑，不为所动。
柳卿卿又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一脸慈爱的模样，可话里话外都在炫耀：“虽然王爷再三嘱咐，让我在府中静养，就怕我我腹中胎儿有个好歹，可我总觉得闷得慌，很想要出府逛逛。”
着，又别有深意地看向舒婉：“你也知道，王爷他疼爱我，无论我什么都会答应，只是没想到，今日出府，竟然会遇见妹妹，你巧不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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