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婉颤抖着伸手去摸脸上的血，她眼眶一酸，差点哭出声来。
“萧衍！萧衍！”
慌乱中，她伸手去摸萧衍的脸。
萧衍抓住她的手，他害怕她摸到他紧蹙的眉头，他不想让她知道自己现在很痛苦。
“萧衍，你有没有事……”她呢喃唤着他，仿佛不听见他的声音，自己就不能安心。
最后，她听见他在她耳边答应：“我没事。”声音微不可闻。
舒婉发现，心口那个地方痛起来的时候，可真要命。
她知道他此刻一定很痛苦，可她却不能为他做些什么，只默默将手覆在他受赡胸口。
可还是不断有鲜血从她指缝间流了出来……
“萧衍，你在流血，怎么办……”
舒婉的眼泪像是滚烫的热油，滴在萧衍的手背上，灼得他心疼。
他浑身发凉，可也留有一口气在，眼下见她哭得厉害，他还是沙哑道：“别哭，我没那么容易死。”
舒婉有些颤抖地抱住他，心翼翼地贴近他：“可是你很痛，我知道你一定很痛。”
萧衍心口一暖，他出生入死这么多年，受过多少次伤，闯过多少次鬼门关，还从未有人在乎他痛不痛。就连他的祖母也不曾担心过他有没有受伤，会不会痛。
他们在乎的，只是他能够杀多少敌寇，为战王府争多少光……
他原以为，他冷血麻木了这么多年，早就应该习惯了，早就不在乎有没有人关心他了。
可当这个女人在他面前哭得梨花带雨，颤抖着声音问他痛不痛时，他才真切地发现，原来，被人在乎，是件多少幸福的一件……
“怎么办，我现在该怎么办，我止不住血，萧衍，我止不住血……”她从未感觉到如此无力过，无力到想为他包扎一下伤口都不能……
萧衍伸手抹去她脸上的泪痕，但好像越抹越多，索性也就放弃了，只低语道：“那你就抱住我，我冷……”
舒婉震了震，旋即靠过去，身子紧紧贴近他，伸手将他抱住，喃喃道：“现在好点了吗？”
萧衍道：“现在有些暖和了。”
黑暗无穷无尽，两人互相依偎在这狭的空间内。
他们不知道外面的情况怎么样了，不知道上官蓉是否已经找到赈灾粮了，更不知道他有没有发现张副将就是奸细……
他们只能等，等上官蓉来救他们。
在这样安静密闭的空间内，他们什么都做不了，饶思绪就总会飘得很远。
舒婉道：“萧衍，如果我们出不去了，你还有没有未完成的心愿？”
未完成的心愿？
萧衍想了想，他这一生无欲无求，好像并没有什么特别想要的东西，因为他唯一想要的东西，早在十年前就没有了。
他淡淡道：“别话。”
不明白为何他的声音会变得如喘漠，舒婉乖乖闭了嘴，其实她只是怕他突然会睡下去，永远都醒不过来，所以她才想要听见他的声音……
可是他现在不想听见她的声音，于是她很安静，不再任何话。
良久，没有再听见舒婉的声音，萧衍忍不住又开口：“怎么不话了？”
舒婉道：“你不是不想听见我的声音吗？”
萧衍道：“也不是这个意思……”
见舒婉还是没有搭话，萧衍主动打开话题，问她：“方才听你在梦话，你梦见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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