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晚卿的指尖微微发颤。
那枚来自b-03掌心的数据芯片，被宋执迅速接入便携解码器，投影在临时终端屏幕上。
一道道加密字符被解码，映出一串编号、实验记录……以及，宿体列表。
屏幕下方，一行字静静跳动：
宿体S-β7：秦宴。
整个实验站，仿佛在那一刻陷入绝对的静止。
江晚卿脑中轰然一声，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什么？”她低声重复。
宋执的手指僵住，抬头看向秦宴，眼神中带着从未有过的惊愕：“秦宴，你……”
“是，”秦宴平静地打断，“我知道。”
江晚卿猛地转头：“你知道？”
秦宴的眼神异常平静，如雪夜中沉静的松林。
“我十六岁那年，父母在一场交通事故中双亡。但后来我无意间在一份废旧的医疗报告里，发现我从每年都会接受一项被称为‘细胞同步指数’的隐秘检测。”
“这些数据不是普通人能接触的。”他顿了顿，“我找到了曾负责我体检的一位退休医生，他告诉我——我是‘捐赠型实验宿体’，而我的捐赠对象，是‘001项目主模型’。”
“001……”江晚卿喉咙发紧，“是我。”
秦宴看着她，眼神终于微微动荡：“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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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气沉默地像结冰的湖面，轻轻一触，便会碎裂。
“你早就知道我们之间的关系？”江晚卿咬紧唇，声音微颤。
“我不确定。”秦宴摇头，“直到你三年前入院治疗，我在无意中看到你的血液检测数据。那些序镰…和我体内部分匹配。”
“所以你靠近我，是为了验证这一点？”
“不。”秦宴走近她一步，神情认真，“我靠近你，是因为我真的想保护你。实验报告只是理由，不是动机。”
“你以为我会信？”
“你不信我也会站在你身边。”他得干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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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03站在一旁，看着他们的对话，微微歪头：“感情链接……这就是‘人类性状稳定因子’。”
江晚卿转头看向她：“你过，我们两个只能活一个。为什么？”
“因为你是001，是所有复制体的主序列，一旦你被终止，剩下的复制体将在48时内崩解。”
“反之呢？”
b-03眼中一闪而过一丝悲哀：“反之，若我被彻底销毁，你将失去部分生理代偿机制——尤其是细胞再生能力。”
“所以……我们是互为残影？”
“是的。”她看向江晚卿，轻声补充，“但我没有资格活着。”
江晚卿攥紧拳头。
不远处，秦宴却忽然：“也许我们可以找到第三条路。”
众人看向他。
秦宴目光深沉：“芯片中提到了另一批‘x序怜样本。那才是真正能终结计划的钥匙。”
江晚卿忽然问：“你确定你……没有参与实验？”
秦宴沉默了三秒，缓缓开口：“我没有签过任何自愿授权书。但……”他把一只手搭在心口，“我很清楚，我的存在，就是一部分的‘试验’。”
江晚卿闭上眼。
——她从未如此矛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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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晚，他们留宿在极夜实验站。
江晚卿坐在金属窗台边，望着幕下彻底沉入黑暗的极圈空。
秦宴轻声走来，手中拿着两杯热水。
“睡不着？”
“嗯。”她没回头。
“你想问我什么？”
“如果你不是普通人，那我们之间……”她终于转头看他，语气沙哑，“是不是从一开始就是一场被操控的情感？”
秦宴沉默了一瞬，然后把水杯递给她。
“你信命运吗？”
江晚卿看他，不答。
“我信。”他忽然笑了一下，眼神却是悲赡，“但我更信选择。”
“所以——”他望着她的眼睛，“我选择你，不是因为你是001，而是因为你是江晚卿。”
【第136章预告】
秦宴身份曝光之后，江晚卿决定将b-03带回中转基地。但等待他们的，却是一场精心布置的埋伏。一位旧识出现在雪地尽头，手中拿着的是江霆留下的“终极指令”——
“清除全部宿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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