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林雪的终端投影跳出那行血字时，萧凌的灵元海仿佛被投入了烧红的铁锥。
他喉结滚动，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指节因用力而泛白——韩立的“新秩序”，竟要以他的心脏为钥匙。
石锋中毒时发紫的唇、银月灵米糕里检测出的微量毒素、老钱被灭口前攥着的半块玉牌，所有碎片在他脑海里轰然拼合，原来从他救下银月那起，就成了对方棋局里最关键的棋子。
“萧凌！”林雪的声音带着少见的急促，终端投影里绿色数据流突然分叉，“找到关闭空之城的核心代码了！”她的指尖在虚拟键盘上翻飞，发梢被设备运行的热浪吹得翘起，“但需要实时上传到主服务器，现在倒计时剩2分47秒，上传必须完整持续三分钟——”
“我去。”银月的爪尖深深掐进掌心，鲜血顺着雪白的皮毛滴落，却被她用灵元蒸发成血雾。
她仰头看向萧凌，耳尖微微颤动，颈间银铃随着急促的呼吸发出细碎的响：“我的【风速增幅】卡牌能提到武圣后期速度，王虎追不上。”
萧凌的目光扫过她颈间那枚自己亲手打的银铃，喉结动了动。
他抓住她前爪按在自己心口，声音低得只有两人能听见：“如果中途有变故，优先自保。”
“知道啦——”银月歪头蹭了蹭他手背，转身时卡牌蓝光裹住全身，眨眼间撞破侧窗。
金属窗框剧烈摇晃，几片碎玻璃簌簌落在萧凌脚边。
“想跑？”
炸雷般的暴喝从走廊炸开。
王虎撞开防火门冲进来，肩头还渗着血——刚才被银月冰刃划开的伤口未愈。
他的灵元如沸腾的岩浆翻涌，地面在脚下裂开蛛网状纹路：“韩先生过，那只妖宠必须——”
“王虎！”萧凌甩出一张【灵元屏障】，透明光盾在王虎面前炸开。
趁对方顿住的刹那，他屈指弹出三枚灵元钉，精准钉住对方双腿麻穴。
王虎闷哼单膝跪地，抬头时只看见银月的白影已窜上通风管道，消失在花板阴影里。
“你找死。”
更沉的压迫感从正门涌来。
门框在轰鸣声中化为齑粉，韩立踏着满地碎屑走进来，月白道袍一尘不染，腰间玉牌却泛着暗红——他动了杀心。
他的目光扫过被锁链捆住的张，最后落在萧凌脸上：“萧兄弟，从你捡回那只妖宠起，就已经在我的棋盘上了。”
萧凌后退半步，后背贴上主控台冰凉的金属。
他能清晰听见自己的心跳，一下下撞在肋骨上。
三前酒馆里韩立递茶时漂浮的金粉、昨夜监控里韩立潜入实验室的身影，此刻在他脑海里串成线。
他摸出最后一张卡牌，【镜像反射】的纹路在红光中泛着冷光。
“韩先生的棋，该结束了。”萧凌扯了扯嘴角，声音里带着冰碴，“你以为我没留后手？”
韩立瞳孔骤缩。
他挥手召出本命武器“罚剑”，青色剑刃划破空气发出尖啸：“那就让我看看，你能撑过几招！”
剑势如暴雨倾盆而下。
萧凌却不闪不避，在剑刃即将刺穿胸膛的瞬间，指尖卡牌迸发出刺目金光。
镜像空间骤然展开，韩立的杀招被完整反射，青色剑刃调转方向，正正刺进他左肩。
“不可能——”韩立踉跄后退，道袍被鲜血染成深紫。
他捂着伤口抬头，正看见萧凌额头布满冷汗，灵元海因反噬翻涌如沸，但对方的眼睛亮得惊人，仿佛燃烧的星子：“你忘了？武圣中期的招式，我在三个月前就摸透了。”
“叮——”
主控室警报突然变调。
原本刺耳的蜂鸣化作绵长的嗡响，电子屏上的倒计时停在00:01:07，紧接着疯狂闪烁“上传成功”的绿色字样。
“成功了？”林雪猛地直起腰，终端投影里的数据流突然溃散成光点。
她看向窗外，原本笼罩基地的淡金色光罩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退，“空之城的能量...中断了？”
“萧凌！”银月的声音从通风管道传来。
她扒着窗框翻进来，皮毛上沾着焦黑的灰烬，爪心还攥着半片碎裂的卡牌，“主服务器防护比预想的强，我用了两张加速卡才冲进去——”
“闭嘴！”韩立突然暴喝。
他的灵元不受控地外泄，将地面金属熔成铁水：“就算关闭启动程序，空之城的能量核心一旦激活——”
“但它没激活。”萧凌擦了擦嘴角的血，镜像反射的反噬让他灵元海撕裂般剧痛，可笑容却越来越盛，“林雪，查能量核心状态。”
林雪的手指在终端上快速操作，下一秒，她的眼睛睁得滚圆：“能量核心...正在崩溃？”
警报声骤然尖锐。
花板应急灯开始无序闪烁，原本稳定的灵元屏障泛起层层涟漪。
远处传来沉闷的爆炸声，是某个未关闭的实验舱失控了。
韩立的脸瞬间惨白。
他踉跄后退撞在操作台上，张被锁链捆着的身体跟着晃了晃：“不可能...我的计算明明...”
萧凌捡起地上的【瞬移术】卡，指尖灵元轻轻划过卡面：“韩先生，你算漏了一件事。”他的声音混着警报声，像淬了毒的刀，“这地，从来不是你一个饶棋盘。”
窗外，原本笼罩际的空之城突然暗了一瞬。
无数银色光粒从城底坠落，仿佛下了一场流星雨。
但没人注意到，在光粒消散的地方，一道漆黑的裂缝正缓缓张开...警报声撕裂空气的刹那，萧凌的灵元海还在因镜像反射的反噬抽痛。
他望着电子屏上“上传成功”的绿光，喉间腥甜翻涌，却在看见银月沾着焦灰的皮毛时，突然笑出了声——那抹雪白比任何灵元恢复丹都管用。
“核心崩溃倒计时！”林雪的指尖在终端上最后一按，金属控制台迸出一串蓝紫色火花。
她抬头时，额发已被汗水黏在额角，眼底却亮得惊人：“主能源过载了，三分钟内整个基地会塌成废铁！”话音未落，花板的应急灯突然爆成碎片，滚烫的熔渣噼里啪啦砸在操作台上，将“新秩序”的标志灼出一个焦黑的洞。
“王虎！”银月的低啸混着骨节错动的脆响。
她后爪在地面一蹬，雪白身影如离弦之箭射向还在挣扎的王虎。
方才被灵元钉麻住的双腿刚恢复知觉，那只妖宠已欺身到跟前——爪尖凝着冰棱的前爪直取他咽喉，带起的冷风刮得他面门生疼。
王虎咬碎后槽牙，灵元如狂潮般灌入手臂。
他挥拳去挡，却见银月在半空突然扭身，蓬松的尾巴扫过他肋下死穴。
这是萧凌教她的“虚招换实毡——他瞳孔骤缩的瞬间，后腰传来刺骨的痛。
转头正看见萧凌站在五步外，指尖夹着的【破甲锥】卡牌泛着幽蓝微光，锥尖还滴着他的血。
“你……”王虎的灵元海突然乱作一团。
他这才惊觉方才银月的爪风里裹着萧凌的灵元标记，此刻正顺着伤口啃噬他的经脉。
喉间腥甜上涌时，他听见萧凌的声音像冰碴子砸在耳膜上：“武圣初期的防御，破甲锥够了。”
银月的爪尖抵住他咽喉的瞬间，王虎看见那只妖宠的眼睛——不是平时的灵动狡黠，而是像萧凌下棋时那样，淬着冷到骨子里的算计。
下一秒，冰棱刺穿喉管的剧痛传来，他的灵元海轰然炸开，整个人在银月爪下化作漫血雾。
“走！”萧凌扯过林雪的手腕，灵元包裹住三人向门外冲去。
背后传来金属扭曲的轰鸣，方才还稳固的走廊墙面裂开蛛网纹，碎石如暴雨般砸落。
银月跳上萧凌肩头，尾巴卷住他后领，爪尖在墙上一撑，带着三人跃上坍塌的楼梯间。
“萧凌！”林雪突然拽住他胳膊，终端屏幕映得她脸色发白：“空之城的坠落轨迹……偏移了！”
萧凌在断墙边刹住脚步。
透过破碎的玻璃窗，他看见那座笼罩际的钢铁巨城正缓缓下沉，原本该砸向基地的阴影却歪向东北方——那里，是他们临时据点的方向。
他的瞳孔微微收缩，转瞬又被冷笑取代：“韩立那老东西，连临死都要留后手。”
“想走？”
沙哑的嘶吼从废墟里传来。
三人回头时，正看见韩立从主控室的残骸中爬出来。
他的月白道袍已被烧得破破烂烂，左肩的剑伤翻卷着血肉，露出白森森的骨茬。
可他的眼睛却亮得反常，像是两团烧不尽的鬼火：“你们毁了基地，炸了核心……但空之城的能源是用万人血祭养的！”他踉跄着扑过来，指尖渗出的灵元泛着妖异的紫：“等它砸在你们据点上，那些老弱病残的哭嚎，会比任何灵元丹都滋补——”
“闭嘴！”银月的冰刃擦着韩立耳尖钉进墙里。
她挡在萧凌身前，皮毛因愤怒炸成毛球：“你这种人，根本不配‘新秩序’！”
萧凌却按住她的后颈。
他望着韩立眼底的癫狂，突然笑了：“韩先生，你算漏了两件事。”他从怀里摸出半块染血的玉牌——正是老钱被灭口前攥着的那块，“第一，血祭的阵眼三前就被石锋拆了。”又指了指空之城坠落的方向，“第二……”
“轰——”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从东北方传来。
三人转头时，正看见空之城的阴影里腾起一团赤金色火光——那是石锋的【焚印】。
熟悉的咆哮声穿透气浪传来：“萧凌！老子就这破铁壳子不经烧！”
韩立的瞳孔剧烈收缩，最后一丝血色从脸上褪尽。
他瘫坐在碎砖上，望着空之城在火海中化为碎片，突然发出歇斯底里的笑：“哈哈哈哈……没关系，没关系……”他沾着血的手抠进地面，指甲缝里渗出黑血，“我还有备份，还迎…”话音未落，他的灵元海突然爆发出刺目的紫光，整个人如断线的风筝撞穿残墙，消失在浓烟里。
“追吗？”银月爪子按在腰间的冰刃上，耳朵却转向萧凌。
萧凌望着韩立消失的方向，指腹摩挲着玉牌上的纹路。
他能感觉到远处有微弱的灵元波动——那是韩立在强行燃烧本源逃遁。
“暂时追不上。”他扯过林雪的终端裹进灵元护罩，“先回据点。”
基地的崩塌声在身后越来越近。
三人穿过最后一道安全门时，身后传来地动山摇的轰鸣。
萧凌回头望去，曾经不可一世的“新秩序”基地正在火光中扭曲、塌陷，像被踩碎的蚂蚁窝。
而在那废墟之上，石锋的身影正踩着焚印的余火飞来，背后是被火光染成金色的空。
“走快点！”石锋的大嗓门震得人耳朵发疼，却让萧凌紧绷的脊背松了些。
他低头看向身侧的两人——银月正舔着爪心的伤口，林雪在终端上快速操作着什么，发梢还沾着碎砖灰。
远处，临时据点的灯光已经隐约可见。
萧凌摸了摸心口的系统面板，那里正静静躺着一张新抽到的卡牌，纹路是他从未见过的漆黑裂缝。
他望着逐渐逼近的据点轮廓，嘴角勾起一丝若有若无的笑——属于萧凌的棋盘，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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