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后，看着孩子们因为一点肉沫而满足幸福的脸，苏晚晚心里暖烘烘的，但一想到李春燕和林茜那两个不省心的女人，眼神又冷了下来。这好不容易才稍微安稳点的日子，绝不能让她们破坏了。
林茜背景复杂，暂时动不了，那就先解决李春燕这根搅屎棍。
苏晚晚目光落在那块刚兑换出来，包装精美的“一枝梅”檀香皂上，一个计划渐渐成型。
她走到炕边，秋实脚趾上的几个脓包还没完全好利索，微微渗着黄脓。
苏晚晚屏住呼吸，悄悄用香皂在那几个脓包上轻轻蹭了几下，沾上一点几乎看不见的脓液和污垢。
做完这一切，若无其事地将香皂用原包装纸仔细包好，边角用手指蘸零煮粥时留下来的粘稠米汤粘牢，看起来和全新未拆封的一模一样。
“霞，”她把这块“特制”的香皂递给陈霞，压低声音，“明你带妹妹出去玩的时候，记得把它‘不心’掉在院子里，最好让李春燕看见……”
陈霞是个机灵鬼，立刻明白了妈妈的意思，脑袋点得像鸡啄米。
“妈，放心吧！我保证让她捡走！她最爱占便宜了！”
姑娘对能帮妈妈“教训”坏人显得格外兴奋。
第二清晨，刚蒙蒙亮，寒风依旧刮得人脸生疼。
苏晚晚像往常一样，吃过简单的早饭，扛起铁锹，戴好口罩，前往下一个需要清理的茅厕点。
陈霞则把那块“加料”香皂心翼翼地揣进最外层棉袄的破兜里——那个兜浅，东西容易掉出来。
她拉着懵懵懂懂的雪，来到知青点院子中央。
要是李春燕来找林茜，一准会看见她们。
两个孩子穿着打补丁的旧棉袄，脸冻得通红，在雪地里捡树枝玩，用树枝在地上画着歪歪扭扭的人，时不时发出几声清脆的笑声。
果然，没过多久，李春燕就黑着脸来了。
她正要去林茜那儿问问陆珩昨晚去公社递匿名信的事办得怎么样了。
一出门就看见苏家那两个讨债鬼在院子里碍眼，玩得还挺开心，心里就堵得慌。
她沉着脸走过去，刚想开口讽刺几句，眼角余光却瞥见陈霞脚边不远处的雪地上，掉着一个方方正正、用彩色油纸包着的东西。
上面印着梅花图案和“一枝梅”三个字。
李春燕眼神一凝，几步上前，弯腰捡起——竟然是一块崭新的檀香皂！
这可是稀罕物！城里人才用得起的高级货！
供销社里都难得一见，知青想买都得托关系！
李春燕把香皂凑到鼻子下用力闻了闻，一股浓郁又高级的香味直冲脑门。
她掂拎，分量十足，心里顿时火热一片。
苏婉怎么可能会有这种好东西？肯定是她从哪偷来的！
不是偷周卫东的就是偷林茜的！对，一定是这样！
这时，陈霞像是才发现东西掉了，夸张地“哎呀”一声，连忙摸了摸自己那个破口袋，然后急得直跳脚，伸手就要来抢：“我的香皂！快还给我！那是我妈给我们……的！”
“呸！你妈？”李春燕鄙夷地上下打量着陈霞，把香皂死死攥在手心，往后退了一步，“就你妈那晦气样，也配用这么好的檀香皂？我看，这就是偷来的！哼，不要脸的骚寡妇，生的崽子也是手脚不干净的！”
她故意拔高了音量，确保院子里其他早起的人都能听见。
完，见陈霞还扑过来想抢，她不耐烦地恶狠狠一推，陈霞顺势摔倒在雪地上，“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这是赃物！我得交给队长处理！”
李春燕嘴上得正义凛然，心里却乐开了花。
交给队长？想得美！这香皂归她了！正好最近住在村长家，帮那老虔婆倒尿盆，手都臭了，拿这香皂洗洗，还能在村长老婆面前显摆显摆，讨好一下她，不定以后就不用干那恶心活了！
“你胡！你才是偷！还给我！”陈霞坐在地上，哭得更大声了，手指着李春燕。
陈雪也摇摇晃晃地跑过来，想帮姐姐抢回东西，嘴里发出模糊的“啊啊”声。
“滚开，哑巴！”李春燕嫌恶地瞪了雪一眼，“跟你那扫厕所的妈一样，又脏又臭！再不滚开，心我揍你们！”
她扬起胳膊，作势要打。
陈霞见目的达到，连忙爬起来，拉着妹妹，一边抽噎着一边往自己家屋子跑去，嘴里还喊着：“坏人！抢东西的坏人！”
“哼！下次别让我再看见你们！”李春燕得意地对着她们的背影啐了一口，把香皂心地揣进怀里捂热乎。
她先去了林茜屋里，确认了陆珩昨晚确实已经把模仿苏婉笔迹写的匿名信送到了公社刘主任那里，这才心满意足地哼着曲，回了暂时借住的村长家。
一进门，就看到村长老婆正准备去倒尿盆。
李春燕立刻换上一副谄媚的笑脸迎上去：“婶儿，您歇着，这点活我来干！对了婶儿，你看我弄到了什么好东西！”
她像献宝似的，心翼翼地从怀里掏出那块檀香皂，递到村长老婆眼前。
“瞧瞧！一枝梅的檀香皂！城里供销社都抢手的稀罕玩意儿！我跟林知青关系好，她送我的。听用这个洗脸洗手，又香又滑，皮肤都变嫩呢！”
村长老婆果然眼睛一亮，接过香皂翻来覆去地看，又放在鼻子下闻了又闻：“哎呦！这可真是好东西！味儿真香！春燕啊，你可真有本事！”
“那可不！婶儿，咱俩关系好，我才舍得拿出来给您开开眼呢！”
李春燕心里盘算着，这香皂虽然珍贵，但要是能让村长老婆高兴了，以后她和她妈在这的日子也能好过点，不定真能免凉尿盆的活儿。“要不，您现在就试试？我给您打热水去！”
村长老婆平日里也不是洗脸，但这檀香皂的诱惑太大了。
她立马找出自己那个宝贝的红色搪瓷脸盆，让李春燕烧了热水。
她仔仔细细地用香皂搓了满脸的泡沫，那浓郁的香气让她舒服地眯起了眼。
洗完后，她摸着自己的脸，喜滋滋地问李春燕：“哎，春燕你看，是不是滑溜多了？”
“是呢是呢！婶儿您这皮肤底子好，用这高级香皂一洗，看着更年轻了！”
李春燕嘴上奉承着，心里却在滴血，那么好的香皂啊！
她自己都还没舍得用呢！
“你也快试试！”村长老婆大方地把香皂递给她。
“哎！”李春燕连忙就着盆里剩下的水，也美滋滋地洗了个脸，还特意多搓了会儿。
两人互相吹捧着对方的脸又滑又香，浑然不觉那香皂里不寻常。
这一幕正好被从外面抱柴火进来的李婶儿看见了。
她看着闺女拿着稀罕玩意儿去讨好别人，而不是先想着她这个亲妈，心里顿时像打翻了五味瓶，很不是滋味。
但想到自家的情况，儿子早逝，丈夫心里只有工作，将来养老全指望这个闺女能在周卫东或者其他什么人身上捞到好处，只能把这点不快强压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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