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根本就不认识冯至,怎么可能知道谁是他的叔父?
再看他色厉内荏的表情,当即被吓得将头埋下,浑身颤抖根本不敢答话。
冯至见状气急,对田丰吼道:“上去!找个知道的人问问,若叔父不知道此处,你就死定了!”
田丰当然知道越是高级的人,知道的越多,但他却调笑道:“怎么?县尉想去见识见识那位男妖精?”
“休要胡,你找死吗!”
“本官当然不想死,不过本官倒是建议县尉去寻找此处管事。”
“那就去找!”冯至几乎已经歇斯底里,剧烈的喘息使得手臂不停摆动,随时可能要了田丰的命。
田丰倒是不怕死,可死在这种人手里着实有些划不来,便赶紧闭嘴,向塔外走去。
一众人纷纷跟上,只是冯至并没有注意到,走在最后面那名士卒趁人不注意,忽然闪身藏入了墙角……
几人如同无头苍蝇一般,在这深宅大院中左转右拐,见到了各式各样按照规定生活的人,询问了许久后,却没能找到管事。
此时色早已黑了下来,冯至已然没了耐心,一把扯住田丰的衣领,冷笑道:“现在你没什么好的了吧?将我叔父交出来,你还能活命。”
他的举动让气氛陡然紧张起来,左军士卒立即举起手弩,令狐毫则摸上了腰间宝剑。
好在拿灯笼照明的人是田丰,他摆摆手示意令狐毫不要轻举妄动,沉声对冯至:“我交不出冯县令,他已经死了。”
“那你就跟着陪葬吧!”冯至作势要斩了田丰首级。
“且慢!”田丰抬起手,赶紧,“冯才不是本官杀的,他是自尽。”
“休要骗我!”
“所有官员都可以为本官作证。”
“谁知道你们是不是相互勾结?”
“他们已经被本官囚禁起来,都是罪犯,怎么可能和本官相互勾结?”
“他们为了脱罪……受死!”冯至不知受了什么刺激,突然就要抹了田丰脖子。
哪知不知何时,田丰的手已经举到两人面前,抵挡一下,直接将灯笼丢在冯至脸上,自己则不顾仪态,连滚带爬地躲到令狐毫身后,探头道:“谁能想到,一县之中县令只是傀儡,县尉才是主事。叔叔是刀,侄子才是主谋呢?”
“呵……”此时冯至完全没了愤怒之情,捡起灯笼,摇头笑道,“早知如此,便不演这一出戏了。”
“你能不演吗?”田丰冷下脸色,“你若不演,如何有机会调动城中守军?”
“这你也知道?你是从什么时候怀疑我的?又是从什么时候知道冯才不过是个棋子的?”冯至面露诧异。
田丰刚想回答,却见一名士卒架着一个体态极为虚弱,满身伤痕的人缓缓走了过来,这名士卒正是偷偷溜走的那一个。
“我在这满是胭脂的院子里,哪来的血腥气,原来你们是将他找到了。”冯至见到来人,声音中忽然充满杀意。
田丰赶忙询问士卒:“此人是谁?”
“下官成皋县尉冯至……见过田尚书……”那人抬了抬手想要行礼,却因无力最终放弃。
“你是冯至?”众人闻言皆是一惊,田丰看向县尉问道,“那他又是谁?”
“我也是冯至。”县尉冷笑一声,挥剑刺向冯至。
士卒见状赶忙出手阻拦,他们虽武艺比不上县尉,却仗着人多和甲胄坚实,没能让县尉得手。
“还真是有意思。”田丰冷笑一声,“如今这个世道,连县尉都要分真假了?你好大的胆子!”
“我好大的胆子?那是他们欠我的!”县尉忽然暴怒,对田丰吼道,“我本来就叫冯至,亦是上党人!当初殿下征募吏员,本应是我的名额,却被他这个同名同姓的人顶了去,凭什么?要不是我有了奇遇,一辈子只能是个碌碌无为的人!”
“你那不是奇遇……”冯至闻言似乎也很生气,拼尽全力道,“你只不过是投靠了那些达官显贵而已,以你现在的所作所为,就算让你成了吏员,也不会是什么好官。”
“不是好官?荒谬!论武艺,十个你也不是我的对手;论才学,你就是个没用的纨绔子弟;论军略,带兵打仗你样样不通;论谋略,连你叔叔都不管你了。你竟然有脸面在此教训我?你配吗?”
“哼,我对殿下忠诚。”
“忠诚?你也配提忠诚?你的忠诚就是坏令下选拔人才的大计?你的忠诚就是叔侄共处一县?你的忠诚就是贿赂得来的县尉?你也配提忠诚!”县尉几个问题,便将冯至得哑口无言,毕竟真相,是无法反驳的。
县尉见冯至这般,似乎也没了辱骂的想法,转头继续问田丰:“田尚书,你还没告诉我,你是何时怀疑我的?”
“本官不又能如何?拿下!”
“哈哈哈……就凭你们几个,可拿不下我。况且我劝田尚书还是多想想你的手下吧。”
“你还是多想想你的手下吧!”令狐毫冷喝一声,拔剑杀向县尉。
两人缠斗在一起,县尉武艺是江湖路数,身形飘忽,极为灵巧,但令狐毫沉稳至极,一招一式不露破绽,短时间内谁也奈何不得谁。
田丰见状眼神一动,忽然道:“只怪你太过聪明,本官和朱灵将军乃是旧识,对他很是了解,想要骗过他,单单一个县令可不够,军中必有内应。只是本官以为你只是同谋,没想到却是主谋。”
“原来如此。”县尉抢攻两招逼退令狐毫,闪到一边,又问道,“你是怎么确定我是主谋的?”
见县尉没有露出破绽,田丰只得继续道:“本官以为你会来求饶,没想到你竟然来行刺。求饶明你已经走到了末路,行刺明你还有后手。”
“就因为这些?”
“当然不是。同谋的后手是用来逃命的,只有主谋才会依靠后手达到目的,因为你有把握逃走,甚至有把握反败为胜。你来找我的目的想必也不是为了解救冯才,而是为了杀死冯才吧。”
“你又是怎么找到那个废物的?”
“本官并不想找他,只是想在你之前找到管事,至少要上到那座塔顶,看看上面到底关押着谁?”
“你怎么知道上面关押着人?不是上面养着人?”县尉的话语中终于起了些许波澜,听得出田丰的话冲击到了他。
田丰闻言摆出一副不屑的姿态,冷笑道:“区区一个民女,已经被吓得不成人形,居然还能给本官提示?她要是真有慈本事,也不至于被人拐到这里了。”
“不愧是刑部尚书,殿下倚重的大才。”县尉终于不再平静,阴冷地问:“我提议上塔,你是故意那么来戏耍我的?”
“你太自信了。”田丰很清楚一个聪明人被看穿后会是什么表现,无所谓道,“昨夜你没去迎接我等,想必就在这座塔上吧?当时你一定是在逼着冯才看我等进驻那座宅院吧?没有什么比希望近在咫尺却又遥不可及更让人绝望了,复仇不就是如此吗?极尽所能地折磨仇人,不放过任何机会。”
“哼。”县尉冷哼一声,不置可否,道,“现在这些已经毫无意义,你还是想想怎么离开这里吧。”
田丰看得出县尉已经急了,便更加无所谓道:“本官知道你在拖延时间,可本官也在拖延时间。还是那句话,你太自信了,真的以为区区守军会是左军的对手?”
“我又不是没见过左军……”
“你当然没见过!你见过的只是左军后营,见过的只是左军操演,你根本不了解校刀手的实力。”
“哼,看来田尚书也十分自信啊,不妨让我等看看此局会鹿死谁手……”县尉话未完,忽然脸色大变,调头就要逃跑。
哪知黑暗中飞出无数弩箭,又将他逼了回来。
令狐毫见状,冷笑道:“是不是失望了?以为没听到喊杀声就是你手下那些人成功了?你还真没见过左军战斗啊。”
令狐毫一步步逼近县尉,边走边:“你的才能确实让本将军侧目,但你一定没有统帅过军队作战吧。早上你我推演,你的士卒损伤过半竟然还能气势如虹,本将没问,你也不知道解释?”
县尉此时已经不想关注令狐毫什么了,他也没时间回答。
只见从黑暗中走出来一列列军阵,士卒手持长刀,一脸平静,一步步压缩着他活动的空间。
直到此时,县尉心中再也无法平静,他以为观看操演时便已知道校刀手的实力,可等他真正对上才明白,校刀手的压迫力就算是他也无法正面抗衡。
一想到刚刚抱着必杀之心却对那几名士卒无可奈何,一股惧意不知从何处油然而生,盘踞在他心中越长越大。
不能等了……
胆怯一旦滋生,勇气便会快速消耗。
县尉根本不敢对上这些士卒,他想要立即逃跑。
可是,跑得了吗?
当校刀手们抬起长刀,将半空封锁,同时也封锁了县尉最后的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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