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门等着的工作人员，把曲卓带到武成殿东北侧的工字楼。
楼外王秘书接手，带着他上楼时低声交待：“三号后有重要安排，没时间参加论证会。
听下面反应，你们搞出来的方案挺激进，有些不放心。趁着中午有空，找你了解一下……”
曲卓被带进二楼一间办公室时，三号和半导体工作主管领导不知谈论了什么，脸上都挂着笑容。待客沙上还坐着个不认识的老爷子。
不能算不认识。
上次曲卓被喊去府右街，讨论棒棒参团管的事时。四位专家里，除了他、高老和老黄外，还有这位老爷子。
话不多，全程笑呵呵的，没怎么话……
曲卓进门后稍打量了下屋里的三位，视线落在茶几上……一大碗冒着热气的汤面。
“没吃饭呢？吃吧。”主管领导示意面条。
“呦~鸡丝面呢？”曲卓老实不客气的坐下拿起筷子。
“灶特意给你做的，三号请客。”主管领导笑呵呵的。
海子里吃饭是要交钱的。大灶一餐两毛，灶怎么收费曲卓不知道。不过，听不少够级别吃灶的都嫌贵，一直吃大灶。
“耽误你吃饭了，请你吃碗面是应该的。”三号着话拿出烟海
“不年轻啦，少抽点吧。”曲某人用愣头青的语气，很真诚的劝。
“……”主管领导被雷的够呛。
“……”不认识的老爷子，脸上淡淡的笑意有点僵硬。
“行，少抽点。确实应该少抽点。”三号在生活中，是个非常听劝的人。看了看抽出来的烟卷，塞回了烟盒里。
余光留意到主管领导的表情，点零某人：“这子，昨劝黎同志早点退休。”
“黎…黎部长。”主管领导险些失去表情管理。
“去年就折腾了一遭，险些出事儿……今年热时又来一回……我昨得空去看他，好家伙，两个来月没见，头发几乎全白啦。”曲卓吸溜了一口面条抱怨。
主管领导闻言点点头：“黎部长确实应该仔细调养一段时间。”
“从早到晚的熬心血，怎么调养也白扯。”曲卓又忧心又恼火。
“先甭操心别人啦，你的事。”三号问起正事：“我听，你们搞的新一代计算机，有些激进呀。”
“咱们从去年年底到现在，设备和技术革新太快了，有些甚至尚未完成。估计那些老专家们，低估了咱们综合实力，才得出激进的判断。”曲卓话的很中肯，并没有借机抨击哪个。
“嗯~”三号点点头。
要眼下谁对国内半导体和集成电路工业综合实力了解的最清楚，一定是眼前这子。毕竟绝大部分关键设备和技术，都是他搞回来的。
“设计方面呢？都设计方面大破大立，风险很高。”主管领导提醒。
“设计方面无需担心。”曲卓了一句，继续吸溜面条。
“嚯~你倒是自信。”主管领导摆出不信任的嘴脸。
“六月底出去前，我就把大框搞完了。在外面的两个多月，已经完成了所有细节设计。”曲卓端起碗喝了一大口汤：“事实上，现在其实已经可以开始试产了。”
“……”
主管领导和三号都愣了，但不是完全不能接受。毕竟臭子的效率，一以贯之的高。
不认识的那位老爷子，则很认真的打量曲卓，应该是怀疑某人在胡话。
见没人出声，曲卓自顾自的念叨：“这次搞个大动静，是为了把国内有能力的人才集中起来。我带着他们从软硬件两个方面，从无到有的做一次完整的设计。
引导他们从构思，一直落实到产品，借机培养出一批真正能够独当一面的骨干。”
“……”办公室内足足安静了十多秒。
三号眼睛看着闷头吸溜面条的臭子，由衷的感慨：“一花独放不是春。以后谁要再咱曲没有大局观，我第一个不答应。”
“哈~”曲卓满嘴碎面条的笑：“不重要，我又不在乎。”
“吃面，吃面。一会儿坨了。”三号扬了扬手，视线分别与主管领导和那位不认识的老爷子对视，三人无声的做了一番沟通。
把曲卓喊来，是为了确定设计思路落地的把握有多大，有哪些方面的困难待解决。
但三两句话的功夫，曲卓先强调了自己对国内生产技术现状的了如指掌，又点明了全套设计实际上已经完成。
搞什么一百一十二的大攻关，目的其实是为了练兵。
如果换个人，凭一己之力完成了整套设计，三号和主管领导也好，其他的任何人也罢，不怀疑，压根就不会相信。
但曲某人有过往攻无不磕履历在，他的保证，属于含金量十足……
话已经到这份上，办公室内的两位外行和一位半外行，已经没必要再追问，或是质疑了。
能做的只有全力支持。
当然，保险起见，曲卓要先把全套设计做出来。他那边该练兵还继续练兵，主管领导会另行组织一场不公开的规模的论证会，以确定项目的可行性。
另外，打破国科院的圈子，从全国范围内尽可能的多抽调一些有能力的人才加入进去。
就像曲卓的那样，借着这次“练兵”的机会，多培养出一些能独当一面的骨干力量……
一碗面见底，三号仔细的询问了需要哪些方面的支持。并指示主管领导，一定要排除困难全力保障。
那位不认识的老爷子，则更关心后续跟英国佬合作的事。比如，我们把东西搞出来，他们的价值如何体现？
曲卓回答：我们虽然能把东西搞出来，但以现有的技术实力来，想量产是十分困难的。即便能规模量产，成本也压不下去。
我们所欠缺的部分，就是需要英国佬出力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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