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走在旭日酒馆之中凤迎雪感觉熟悉又陌生,恍如隔世。以前她每次来旭日酒馆身边都有林怀书,当与林怀书有关的记忆被忘却之后旭日酒馆变成了心中的空洞。
好在酒馆的老板还认识她,亲切地将她带到了三楼,这是她与他的固定位置。
坐定之后,凤迎雪看着“从未见过”的播“很随机”地点好了菜品,凤曈聪颖,看破不破,只是用一双扑闪扑闪的大眼睛微笑地看着她。
“阿曈,你看着我笑啥?”
“我高兴啊,我们家十一凤凰涅盘、凤卵重生又回来了!”
凤迎雪调皮地给了她一个白眼。
“可不可以别再提这事儿了,感觉有些丢人!”
“丢什么人,我羡慕还来不及呢!”
“我有什么好羡慕的,我们同一个爹妈,长得也差不多,在红云山你的女弟子比我多得多,漂亮衣裳、贵重珠宝你也比我多,要是论妆容手艺你比我强多了!你还有什么好羡慕的!”
凤曈摊手,:
“那又如何?我都没有当过九玄女,更不用太阳神女,最关键的是我没有过轰轰烈烈的爱恋!”
凤迎雪羞涩的笑成了花,
“得好像我有过一样!”
她在笑,她却心生三分苦涩。
既已忘却就不再提了吧。
“但是!”
这个但是的语调带有些许傲娇,
“我与当今的二皇子有过合约,或许他会成为我未来的夫君!”
凤曈懂的,因为娘亲絮止跟凤家所有姐妹着重解释过凤迎雪与尹震的那点事儿。当日,合约的蓝本形成于晋阳。
“你就显摆吧!”
凤迎雪拉着凤曈的手撒娇道,
“七姐,再怎么我不是还带着你么!”
“算你还有良心!”
菜品上来之后,凤迎雪竟然不自主地给凤曈一道一道的介绍,是没有记忆她竟然张口就来,都不带卡壳的!
凤曈也是乐得与幺妹吃美食,
“十一,以后你得多带我来品这美食闲情才是,哎,只怕你以后与那二皇子登堂入室之后便眼中没了我这七姐了哦!”
凤迎雪不乐意听了,
“你看你的都是些什么话!二皇子再厉害也不能跟我的亲姐姐相比!”
“哦?真的么?”
两人嘴中衔菜回头张望,傻了!
后面站了一整排人,正中间站着的正是二皇子尹震!
风瞳赶紧吐了口里的菜、撂下筷子出来见礼,
“风瞳见过二皇子殿下!”
“嗯,那边那位怎么不过来见礼啊?”
凤迎雪故意无所谓地吃着,就连七姐的眼色也全然没有搭理。
尹震对于她的容忍度很高,并不觉得生气,反倒是觉得这样的脾气很凤迎雪。
他转身对顾北,
“你们先到房间里准备准备、等宇文将军他们来了再叫我!”(此时的宇文烈、齐封、李得发等人都在城外西北的黑风营地)
“是,二殿下!”
尹震来到桌前刚要坐下,
凤迎雪立马开口,
“坐对面!”
绝了,尹震带笑尴尬坐在了凤曈的身边。
尹震难掩开心,盯着凤迎雪:
“我刚刚好像听到有人要嫁给我,是你么?”
凤迎雪夹了块猪蹄肉放在了尹震面前的桌上。
“没错,是我!”
“不是诓我的?”
“我与你签有婚约在前,而且我娘也同意此事,自然不是乱!”
尹震一拍桌子,拿起桌上的猪蹄就啃了起来!
“不知道这猪蹄子这么好吃!”
风瞳笑言,
“二殿下,风瞳惶恐,不过我还是第一回见到皇子拿手啃猪蹄子呢!”
凤迎雪听闻哈哈大笑起来,
“因为啊他就是个大猪蹄子!”
尹震不生气反而跟着笑了起来!
正在此时,尹晴带着人上楼恰巧从旁经过。
看到这个场景她停住了脚步,将众炔在后面独自上前。
“二弟!”
尹震转头,满嘴满手是油,
“是大嫂啊,我失礼了!”
凤曈拉着凤迎雪起身见礼。
尹晴冷眼微笑,:
“二弟能如此与民为乐是中州之福,哪像你大哥,整在边疆巡防,风里来雨里去,十半个月都吃不上一顿安生饭,太不接地气了,所以呢也只能让我这个无用的妇人替他吃几口白城的饭菜了!”
尹晴这话确实酸,不止酸到了尹震而且还让凤迎雪心里难受了。
凤迎雪直接上前:
“您就是大皇妃,如何能对二皇子殿下出如此混账之话!”
尹晴的脸都快扭曲了!
“你是谁家的姑娘竟敢对本妃出言不逊!来人,给我拿下!”
后面之人一拥而上,将要到人前之时,尹震大吼一声:
“我看谁敢动!”
人都蒙住了!
尹晴尴尬冷笑,
“二弟,何必为了一介民女坏了我们之间的关系,你若是喜欢容貌姣好的女子,回头我给你送上二十个,保准个个都是绝色倾城!”
凤迎雪刚要发作被尹震拦下。
“一介民女?你知道她是谁么,她可是我未过门的媳妇儿凤迎雪!”
后边儿的人听了赶紧躬身退后,尹晴脸上堆笑,:
“恕我眼拙,原来眼前人是红云山的女仙,二弟,恭喜啊,等到你大婚之时我一定罚酒三杯以平今日之失礼如何?”
凤迎雪差点跳了起来,
“三杯?最少也要三坛吧,我堂堂红云山岂容你不放在眼里,自今日起,红云山将唯二皇子马首是瞻,下灵凤鸟女仙都将归于麾下,共震下!”
尹震一回头,惊讶到无以复加!
凤迎雪此番合拍还真是此一时彼一时啊!
尹震拱手道:
“内人刚到身旁,不懂宫规矩,还请大嫂海涵!”
“行了,二弟,我还有事儿与自己家族人商议,先告辞!”
“恭送大嫂!”
“请!”
众人走了之后顾北才带着随从出来。
“二殿下,我刚才差点就要动手了!”
“顾北,到底是老江湖,你是懂规矩的!走,我们也进房间吧!”
“是,二殿下,那这两位姑娘呢?”
“她俩菜品都在大厅,我就不再打扰了!”
凤迎雪不乐意了,上前指着鼻子骂,
“尹震,若不看你是皇子早都把你从这窗户扔出去了!刚才我给你猪蹄吃,你搅和了我们姐妹的饭局现在拍屁股走人?”
“那你想如何?”
“怎么也得让我们进包间吃点大菜吧?”
尹震笑了,
“我今日要接待贵客,你不尴尬么?”
风瞳点头表示附议,
“没事儿,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尹震竖起了大拇指!
凤迎雪纳闷自己怎么会出这么奇怪的话!
“那你们就一起吧,正好今日我缺个女主人!”
“别废话,我们两姐妹只是进去加餐的,没空当什么女主人!”
“走!”
尹震带人进了最里的大包间之后尹晴这边才把门关严实了。
“族长,平日里二皇子都敬您三分今日却当着众饶面跟您呛声,而且还纵容凤家女子对您出口不逊,看来他现在是羽翼已丰、敢与您叫板了啊!”
尹晴眯眼笑道,
“是啊,想当年我与大皇子交好之时尹震还是个只会闷在房间里毛头子,想不到现在都要跟他大哥争下了,看来我将黑龙族各分堂堂主叫来此处商议还真是合时宜!今日大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为大皇子出谋划策!”
“是,族长!我们黑龙族各个分堂和塘口定会竭尽全力支持大皇子,誓死为仇族长报仇!”
尹晴猛然闭眼长叹一声,
“是!宇文烈,你仗着有二皇子尹震撑腰,杀我胞弟、让他身首异处,死了还要被人改成话本在坊间演绎,让我黑龙族尹氏颜面尽失,我尹晴第一个就要拿你开刀!”
此时,刚走到旭日酒馆楼下的宇文烈打了一个喷嚏。
李得发关心道,
“宇文统领,你莫怕是先前在黑风军营操练之时出汗着了风寒吧?”
“李老爹,放心吧,就我这身子骨别风寒,哪怕是刀枪棍棒也不怕!”
顾北笑着:
“统领武艺高强自是不怕,不过这李老爹叫得我都开心了!”
宇文烈不好意思,笑笑:
“我们赶紧上楼吧,二皇子他们都等半了!”
“好!”
宇文烈等人进到房间之后的众人见面才是大型尴尬场面。
一顿见礼之后,尹震盯着李得发看个不停。怎么会这么像宇文雄?确定是姓李?李得发见角落坐席里的凤迎雪非常不解,她怎么会跟在尹震的身边?凤迎雪见到李得发在都不敢上前与宇文烈打招呼!极度的拉扯与纠缠,几个人几百个心眼子!
坐在上位的尹震话了。
“我收到内者(线人)密报,今日尹晴召集黑龙族各分堂堂主和塘口主事在旭日酒馆聚会,这是她(他)们第一次将碰头的地点拉出【南院】,也表明黑龙族的行动已经不再遮遮掩掩,更巧的是,我尹震今日也在旭日酒馆遇到了改变我一生的两个人。一位是如同我身旁这位长者身形和样貌的黑角真君宇文雄,一位是坐在角落的那位凤凰女仙凤迎雪,宇文雄以阴险毒辣、毫无人性的作为逼迫我成为一个心有野心、不择手段的皇子,凤迎雪以追求本真、不惧命阅性格吸引我成为一个心怀下、爱己及饶君子!”
凤迎雪连连摆手,
“二皇子,你别我,我跟我姐姐只是来蹭饭的!谢谢!”
“想我青龙族延续三界正统数十万载,时至今日却只剩下我尹震和我大哥尹雷两人,这是青龙族族史上绝无仅有的事情。先帝于法族大战中为三界众生舍命示警自爆龙魂,留下密诏以白眉、德其为左丞右相为辅政,空上位三年,以先帝之训甄选候补之人。自古胜者为王、败者成魂,他日不论谁能登于上位我与尹雷之间势必要倒下一人。在先帝薨亡的很长一段时间里我都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因为兄弟相并手足无情最是世间的悲剧。不过,当李得发和凤迎雪再次回到我身边的时候彻底点醒了我,唯有恶能得大善(剧情台词,请勿执念),我若退,他则进,我若懦,他则恶,一山无二虎,三界无两帝,纵使青龙只剩一人也不能阻挡命运之轮。从今日开始,我,圣母娘娘之子、先帝之后正式开启争上之事,喝下此杯,衣袍断尾、兄弟殊途!”
尹震端起桌上硕大酒杯举于眉前,他扫视全场二十来号人,眼神如炬。
众人纷纷举起酒杯附和。
凤瞳举杯的同时在桌下踢了踢凤迎雪脚后跟,凤迎雪很不情愿地举起了酒杯!
尹震豪气地:
“干!”
“干!”
杯盏倒转、喉头跳动、酒已入喉。
“顾北、苦木!”
“属下在!”
“你二人负责起草《与青龙书》,书中表明对于我青龙族的忠诚与善意,印刷百万份,在白帝城中逐人签署,不论任何缘由拒签者一律驱逐出城。”
“宇文烈!”
“属下在!”
“传我命令,限定黑龙族所有族人七日内离开白帝城,不留一人,违者杀无赦!”
尹震突如其来的魄力很带感,大房间里士气高涨。
“凤迎雪!”
凤迎雪依然在吃,
“干嘛?”
“等黑龙族离开由你来接管南院!”
她觉得手里的鸡腿瞬间不香了。
“我不要!这么大一个院子我住着太浪费了!”
“谁让你一个人住了,我打听到云娘在白城西街租了一处宅子,你把她接到南院来住吧,此外,南院改名红云院,你可在此训练红云山女弟子,你觉得如何?”
凤迎雪不明白尹震这是何意,望着凤瞳。
凤瞳赶紧拉着凤迎雪的手站起来,她打掉妹妹手里的鸡腿带着她拱手道:
“红云山谢过二皇子赏赐!”
凤迎雪眼睛瞪得溜圆看着一旁的凤瞳,声地:
“阿瞳,你都不问过娘亲就受了?”
“放心,娘亲一定举双手赞同的!”
“你确定?”
“确定!”
相比之下,凤瞳要成熟很多。虽然经历了很多,凤迎雪看起来就是一个十八岁的姑娘,如何能怪她!
尹震将事情安排完毕之后众人纷纷落座,尹震端着酒杯来到了角落,凤瞳秒懂,赶紧让座。
凤迎雪吃多了,有些犯困了。
“尹震,你坐过来干什么?本来我想倒在我七姐身上睡会儿的,你添什么乱?”
尹震今精神矍铄,知乎姓名什么的根本就不在乎,因为她是凤迎雪。
“你要是不介意也可以靠在我肩上睡觉!”
“你是醉了还是怎么,你忘了我们之间的合约?不亲近,不合眠!”
“没忘啊,我只是动动嘴皮子而已!”
“那也不行!否则合约作废!”
“行,听你的!”
凤迎雪拽拽的侧过身来:
“尹震,你是为了在我面前表现才要把黑龙族赶出白帝城的吧?你就不怕已发龙族之间的战争?我看这尹晴可不是什么软弱的人!”
尹震冷笑道:
“怕!当然怕,但是那是以前,现在的我已经不同于往日,若是尹晴敢于反抗,我直接让她跟尹仇一起葬在城外!”
凤迎雪摇摇头,很无语。
她凑近低声问:
“宇文雄你打算怎么用?”
“当然是统领黑风军,不过我答应了他不告诉宇文烈真相,我们都替他保守这个秘密吧,我想他是想在儿子面前赎罪并做出补偿的,这对我们是好事儿!”
“别我们,你是你,我是我,虽然我可能会是你的二皇妃,但是那是以后的事儿,现在我根本没空也没有这个闲心!”
“你要干嘛?”
“看在你送我宅子并照顾云娘的份上我就不蛮你了,我现在已经是太阳神女,明日我便会去往克拉火山复命!”
尹震确实发现她身上的火焰更旺了。
“行,我陪你去!”
“不用!”
“克拉火山是凶险之地,没人保护很容易丧命,再了,这几日白城会有大变,我不在会他们会更好做事儿一些!”
凤迎雪直摇头!
“你在我不好做事!而且万一有心之人对你设下埋伏岂不是麻烦?”
“所以我并不打算带人,那样太过显眼!”
“你就已经够显眼了!”
“那我当成你我帅了!”
“不算难看!”
尹震从身上掏出一块素面金牌。
“给,你拿着!”
“这是给我的盘缠么?”
“不是,这是我册封妃子的金牌,现在什么都没写,等你心里落定自己刻上去吧,什么都行!”
凤迎雪想着这无字金牌就是钱,拿着就拿着吧!
“也行,我先拿着吧,若是哪我无钱可花折下一块花了你可别怪罪于我!”
“不怪!”
……
滇云,猫儿城,君君话本社。
齐屏与薇荷见面已经哭干了双眼。
她们双双在冰台前跪下,伏地不起,跪拜她们受尽了不公命阅娘亲韩夫人韩雪琴。
赵一凌与韩君庭站于屋外早已眼含热泪。她们不忍去打断母女三人此时的片刻宁静。
或许她们在用心魂聊吧。
韩君庭示意两人暂时离开。
到了一楼之后,赵一凌故意坐得远了些。
“族长,你很怕我么?”
“不是,我怕热!”
她是孕妇,顺便给自己找了一个冠冕堂皇的借口。
“要不我来给你把把脉吧!”
“不用,我没什么不舒服!再我现在正吃着白帝城连氏妇科圣手花姐的独门药方,根本不劳烦副族长你操心!”
花姐连春花的名声在妇科界就是神一般的存在,韩君庭没有话了。看来赵一凌是主动把话聊死。
“族长,我还欠你一个道歉!话本的事情…….”
“话本本来就是供人消遣的,你以我为题材也是正常,根本无需道歉!”
韩君庭很是懊悔,
“不过那东西却成为了人们攻击你的武器,为此我封笔不再多写一个字!”
赵一凌叹了一口气,:
“你是尹婉儿?即便是没有你的话本她也会用别的借口来攻击我!”
“皇妃之间的争宠?”
“是,但不全是!”
“这是何意?”
赵一凌皱眉,欲言又止。
“韩君庭,我为何要与你起我的家事儿?你以为你是谁?”
“我不是谁,我只是一个最普通不过的飞白族人,除了你的家人我是最关心你的人!”
赵一凌气得站了起来。
“别以为我陪你来了话本社你就胡言乱语,不要忘了我的身份,到现在为止我还是宫皇族明媒正娶的二皇妃!”
楼梯上传来了脚步声。
“那又如何?”
赵一凌回头看话的是齐屏,她正准备起身去扶着婆婆下楼被喝止,
“你坐着别动,要扶也是韩君庭来!”
他赶紧过去接人下楼梯,让两位女长辈一一坐定。
“一凌,我有一个想法想给你听!”
赵一凌顿首,:
“娘请!”
“我马上就去红云山与絮止商量你与尹震和离的事情!”
赵一凌脸色都变了,这怎么来就来了!
“娘,您别再开这种玩笑了!”
“没有开玩笑,我真的。不过这事儿必须有一个前提,那就是尹震娶凤迎雪,话句话,只要尹震与凤迎雪大婚礼成你与尹震的和离便正式生效,否则此事便永久搁置!”
这话让赵一凌和韩君庭同时陷入了沉思。
“这件事儿是絮止跟我闹出来的事儿,那就让我们俩把这个错误纠正过来吧,要不然我这个圣母娘娘都觉得没有脸面了!除此之外,我还有另一个身份,那就是飞白族人,你都已然是飞白族族长了我更有责任帮你解困!这不止是为了你、为了我,更是为了百万族人!”
韩君庭点头了,他开始理解表姨的感受了。望向赵一凌,她正低头鼓捣自己的手指。
“娘,你是想我腹中的孩子没有爹么?”
齐屏笑笑,:
“傻姑娘,哪怕和离了尹震还在啊!”
“没有了陪伴又有何用?”
“所以云娘才会搬去白帝城啊,你与尹震的孩子会在那里长大,由你娘照顾,而且从他就能看到他爹!”
赵一凌眼圈立马红了,
“那我呢,我可是孩子的娘!”
对于怀孕的女人来聊不了孩子的事情,更别提要母子分离。
“我想尹震会安排好一切,他也会同意你随时过去看孩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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