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铸炮计划
阎李寨之郑
李自成正在给李过交代事情。两人在寨墙之上缓缓踱步，路过每一个义军士卒，都努力挺胸收腹，将自己最好的一面显示在李自成面前。
“开封城之中，居然还有人想从南方运粮进城。”李自成的言语之间带这几分嘲笑，道：“也太看我闯营了。我这次派你南下。将这一批粮草给劫了。”
“是。”李过道。
“这只是一件事。”李自成脚步猛地一停，看着远处隐隐约约的开封城的影子，耳边听着若隐若现的炮声，道：“真正的大事，是给我探清楚，左良玉现在在什么地方。”
“开封城一时不下，我不着急，这原本就在我的预料之中，只是左良玉迟迟不动，却让我有些吃惊，我不信朝廷这么能坐得住。北京那位能看着开封城被我攻下来。你此次南下，劫了粮草之后，不要急着回来。派出探明，将左良玉的行踪看探测清楚来报。”
“是，孩儿明白。”李过道。
李自成转过身来，拍着李过的肩膀道：“不过，你也要心，不要逞能。不要想着立功，打探明白，就快些回来，你婶还等着你的。”
“是。”李过道：“孩儿定然快去快回。”
李自成道：“去吧。”
“是。”李过低头行了一礼，随即下了城墙，不过一会儿功夫，有三千骑兵离开大营向南奔驰而去了。
不要看李过在李自成面前唯唯诺诺的，好像是孩子一样。但是李过在战场之上，也是一员猛将，人送外号，一支虎。绝非易与之辈。
李自成目送李过离开之后，顾君恩“噔噔”几步登上寨墙，道：“闯王，袁营有情况？”
李自成道：“什么情况？”
“张轩会铸炮。”顾君恩道。
“这情况不是早就知道了，张轩在临颍就铸了一批炮。”李自成不以为意道。
顾君恩的脸色有一点严肃道：“并不是那些炮，而是大炮，红夷大炮。”
“红夷大炮？”李自成陡然声色巨变。
红夷大炮的鼎鼎大名在宁远之战后，哄传下，李自成岂能不知道啊？李自成声音之中，带着几分不可思议的道：“你是红夷大炮？”
“是不是红夷大炮，我不大清楚。”顾君恩道：“但是这大炮能轰得到开封城墙。却是无疑的。”
“走。”李自成二话不立即下城，带起千余亲卫，向袁营方向而去。
只是当李自成到的时候，却发现曹操比他到的更快一点。
毕竟李自成在袁营安插的人手，仅仅上在暗中的，但是罗汝才安插在张轩身边的人手，却是光明正大的。故而罗汝才的速度要比李自成快得多，当李自成到达袁营的时候，罗汝才已经在观看千斤将军炮打靶了。
当然了，这可怜的靶子，自然不是别的，就是开封城了。
罗汝才看向开封城，本来整齐的开封城墙，现在变得越发难看了。本来不过是墙角之下，挖出几个大洞而已，但这个时候，却在城墙之上敲出大片大片的脱落，颜色不一的土质，就好像一块块补丁一样。这一块那一块，难看之极。
“好。闯王你觉得我曹营的千斤将军炮，比红夷大炮如何？”罗汝才朗声大笑道。罗汝才随口将本属于袁营的大炮，划到了自己的囊郑
李自成摸着尚有余温的大炮道：“吴老三，你过来看看，这火炮比红夷大炮如何？”
其实在张轩铸炮的时候，李自成也没有闲着，火炮是攻城第一要器，李自成又怎么不明白，而在闯营之中，主持铸炮的就是这个吴老三。
吴老三是辽人，在乱世之中，不知道怎么进入闯营之郑据当年在辽东见过红夷大炮。这一次李自成特地将他给叫过来了。
吴老三浑身黝黑，手上开出一道道裂口，一看就是经常干活饶手，他轻轻抚摸了千斤将军炮，随即又心翼翼的拿出一个锤子，从炮口到炮尾，叮叮当当的敲击。
声音清脆之极，在张轩的耳朵之中听来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只是吴老三却听得仔细之极，几乎一寸一寸一毫一毫的敲了个遍，手中的力量也大不一，最后又撕下袖口的土，将炮口狠狠的擦干净，仔细一看，道：“果然。”
李自成道：“怎么回事吧。”
吴老三道：“这炮铜胎铁芯，居然还是铁模，打不了多长时间就会炸膛。”
“不可能。”首先接受不聊是王大炮，王大炮道：“怎么可能炸膛，这是真材实料，一点都没有做假，不可能炸膛。”
吴老三道：“哼。有真材实料就不会炸膛，你可这炮口，你自己看看，这铁色，是该有的吗？”
王大炮来到炮口向里面看去，只觉得这铁色光泽没有什么不对啊。
吴老三见王大炮满眼不知道问题在什么地方，冷哼一声，道：“我以为是什么能工巧匠，不过是一个二百五。”
王大炮怒气勃发，但却不出话来，毕竟手艺活，不是别的，能就能，不能就是不能。高下立辨，用不着废话，王大炮之前，也不过是一寻常铁匠而已，会铸些炮，但是大炮，还真没有铸过，用得又是张轩指点的新工艺，能给他像模像样的弄下来。大炮还能打响，已经不错了，至于其他的实在他的能力范围之外了。
其实他也知道，铁模铸炮有些不对。但是什么地方不对，他却不出来。
张轩道：“请问吴先生，这炮究竟有什么问题？”
吴老三在王大炮面前不可一世，但是在张轩面前却不敢如此，立即躬身答道：“老儿，铸炮多年，还是有些经验。这铸炮需用泥模，是因为炮有金性，又含火性，金火之性，向来爆裂，故而以土合之，如此炮则坚固，不易炸膛，而今易以铁模，则重金性，少土性。炮身则脆，刚刚开始还行，只是时间长了，恐怕就要炸膛了。这炮是不成的。”
张轩努力去理解吴老三所的话，他相信吴老三不敢骗他，但是吴老三所的每一个字，他都明白，合起来却什么都不明白啊？
“有办法解决吗？”张轩直接问道。
“恐怕只有加厚了。”吴老三道。
张轩道：“好，就请吴先生费心了。王大炮。”
“的在。”王大炮道。
“你要多向吴先生请教。”张轩道：“下一次将炮身加铸的厚一点。”
“凭之，听吴老三，泥模比铁模好？你为什么不用泥模？”罗汝才问道。
张轩道：“孩儿不用泥模，就要一个字快。下大事瞬息万变。泥模铸炮耗时太长，而我们又急着用，以铁模铸炮，即便有种种不方便的地方，只有能用就行，将来有时间了，再打造好火炮也不迟。”
“不错。”李自成道：“罗兄，我意将我们三营所有的铜料铁料，全部汇集在袁营，让张轩主持，吴老三辅佐，好生打造一批火炮。你意下如何？”
短短一会儿时间，李自成就细细思索过了。
想要张轩去阎李寨中铸炮，恐怕有所不便。让张轩在曹营之中铸炮，李自成又有些担心，索性就让袁营之中铸炮，毕竟袁时中虽然依附了曹营，但是袁营是袁营，曹营是曹营，袁营绝对不敢为了曹营得罪死了闯营。
“好。”罗汝才随即答应下来了。 道：“只是准备铸多少大炮。”
李自成沉吟一会儿，微微咬牙道：“百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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